在這個被告可以肆無忌憚在法庭上編織謊言的世界,司法的殿堂彷彿蒙上一層陰霾。根據《刑法》第168條,偽證罪僅適用於宣誓後的證人、鑑定人或法庭通譯,卻獨獨放過了被告。被告享有不自證己罪的權利,可以說謊、含糊其辭,甚至沉默以對,而無須承擔偽證罪的後果。這樣的制度,旨在保護被告免受逼供,確保司法程序的公平,卻也讓真相在法庭上變得脆弱不堪。說謊者堂而皇之地扭曲事實,嘲弄正義,而無辜者往往只能在謊言的迷霧中掙扎。這是一個悲慘的世界,真相在被告的謊言下搖搖欲墜。
法庭內,木質長椅在清晨陽光下閃著微光,空氣中瀰漫著拋光橡木與舊紙張的氣味。彼得坐在檢方席,目光如鷹,緊盯著對面的廖文森。對方身著訂製西裝,嘴角掛著一抹自得的笑,彷彿早已準備好一場謊言的表演。克麗斯汀坐在廖文森身旁,她的黑髮盤起,眼神堅定。她轉頭瞥了彼得一眼,那眼神中混雜著專業的冷峻與私密的溫柔。彼得的心微微一沉,他們昨晚還在公寓裡分享晚餐,討論哲學和電影,現在卻要在法庭上兵戎相見。
法官,一位頭髮灰白的嚴肅女性,宣布開庭。廖文森走上證人席,卻無需宣誓,因為法律允許他說謊。彼得的拳頭微微收緊,這是他最痛恨的規則——被告的謊言,無人能以偽證罪問責。
廖文森湊近麥克風,聲音平滑如絲:「法官大人,我從未動過公司一分錢。那筆失蹤的資金?只是會計上的小錯誤。」他的目光掃向陪審團,試圖博取信任。
克麗斯汀起身,聲音如利刃般切割空氣:「檢察官先生,我的當事人已清楚陳述事實。根據不自證己罪原則,他有權以任何方式防禦,包括否認指控。這是法律保障的權利,不是欺瞞。」她看向彼得,眼神中閃過一絲挑釁。
彼得冷笑,他花了數月蒐集的財務紀錄、電郵和舉報者證詞,早已揭露真相:廖文森的貪婪、偽造的文件、隱秘的海外帳戶。他起身,語氣平穩卻帶著刀鋒般的銳利:「克麗斯汀律師,原則是原則,但真相不會因謊言而改變。廖先生,你說五千萬的缺失是『會計錯誤』,那請解釋為何你的簽名出現在轉帳至開曼群島帳戶的指令上?」
廖文森面不改色:「那些文件是心懷不滿的員工偽造的。我是無辜的。」
克麗斯汀迅速介入:「反對!這是引導性問題,我的當事人有權不自證己罪,不需解釋每一個細節。」她的辯護如一堵堅牆,擋在彼得的攻勢前。法庭上,他們的對決如劍拔弩張,每一句話都是頂尖的交鋒。彼得的問題如箭雨,克麗斯汀的回應則是盾牌,巧妙利用法律的漏洞,為被告構築防線。
彼得將一疊銀行對帳單推到桌上,每張都帶有時間戳記和公證。「這些經三位獨立審計師驗證的紀錄,顯示資金直接轉入與你個人電郵相關的帳戶。你還有什麼說法?」
廖文森的笑容微微一僵,但迅速恢復:「我的電郵被駭了。我對科技一竅不通。」
克麗斯汀站起,聲音鏗鏘:「法官大人,這是合理的解釋。被告的陳述符合防禦權的行使,檢方無權以偽證罪威脅。」她的眼神掃過彼得,那一刻,專業的對抗中閃過一絲私人的歉意。
法庭內鴉雀無聲,只有書記官的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彼得知道,陪審團正在細察廖文森的每一句話。他的謊言大膽無比,但法律的漏洞讓他有恃無恐。被告可以說謊,這是彼得心中的刺——這制度保障了防禦權,卻讓真相淪為犧牲品。更複雜的是,克麗斯汀的辯護總是那麼精準,她深知彼得的弱點,因為她了解他如了解自己。
審判進入第三天,彼得改變策略。既然無法以偽證罪制裁廖文森,他就讓對方的謊言自掘墳墓。他傳喚法務會計師陳博士,一位瘦削的專家,以冷靜的精準剖析廖文森的財務軌跡。每一個謊言——「會計錯誤」、「電郵被駭」、「員工報復」——都被時間戳記、IP記錄和元數據無情擊破。克麗斯汀試圖反駁,每一次交手都讓法庭氣氛緊張到極點。她質問證人,試圖找出漏洞,但彼得的準備無懈可擊。陪審團的臉色逐漸凝重,證據如山,讓廖文森的謊言無處可藏。
在結案陳詞中,彼得面向陪審團,聲音堅定,燃燒著信念:「這個世界允許被告說謊,因為法律重視他們的防禦權。但你們,陪審團,是真相的守護者。你們看到了證據,聽到了矛盾。廖文森的謊言不僅欺騙法庭,更傷害了被他掠奪的員工,侮辱了正義本身。請用你的裁決,讓真相重見天日。」
克麗斯汀的陳詞同樣強而有力:「被告的防禦權是憲法保障,不自證己罪原則確保了公平。檢方的證據或許看似堅實,但我的當事人有權否認,一切需經嚴格證明。」她的目光與彼得交會,那一刻,法庭的對立彷彿融化成私密的理解。
陪審團商議六小時後,回到法庭。主審陪審員的聲音響亮而清晰:「有罪。」廖文森的得意笑容瞬間崩塌,換成一臉茫然,手銬喀嚓鎖上。克麗斯汀低頭,輕輕嘆息,但她知道,這是職業的宿命。
彼得長吐一口氣,案件的壓力稍稍釋放,但內心的沉重未消。他贏得了這場戰役,但這個允許謊言的悲慘世界依然存在。離開法庭後,他和克麗斯汀在附近的咖啡館相會。她的手輕觸他的:「法庭上,你真狠。」彼得微笑,拉近她:「但在這裡,我們只是彼得和克麗斯汀。」他們的愛情,如法庭上的對決般激烈,卻在謊言與真相的邊緣,找到平衡。
彼得望著天空,想到下一個案件,下一個說謊的被告。法律或許允許他們編織謊言,但彼得·喬許會一直在那裡,手握真相之刃,為正義撥亂反正,遞上通往牢房的單程票。而克麗斯汀,永遠是他的對手,也是他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