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棟位於台北市中心的老舊補習班大樓裡,七樓有一間長期被學生嫌棄的廁所。
那裡昏暗、潮濕,燈管閃爍,牆壁上斑駁的磁磚發霉剝落,空氣中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尿騷味。雖然補習班的清潔阿姨每天固定打掃,但不管怎麼刷,總像有股陰濕的氣息在裡面徘徊。
某天,一名高二生阿豪在下課後急著上廁所,他選擇了這間少人使用的七樓男廁。當他蹲進其中一間隔間時,無意間抬頭,發現隔壁隔間的牆角竟然有個小小的黑洞。洞口不大,卻能明顯感覺到有東西從那裡注視著他。阿豪心頭一涼,腦中第一個念頭是:偷拍。
「靠北…是哪個變態?」他壓低聲音,湊近那個小洞。
可洞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心裡發毛,趕緊解決後衝出廁所。
隔天,他鼓起勇氣找同學阿哲來壯膽,一起去查看。兩人合力敲打隔間的牆壁,卻發現那牆壁是實心水泥,根本沒什麼夾層能讓人躲。阿哲還嘲笑他:「你是不是看太多鬼片?洞那麼小,怎麼偷拍啦!」
雖然表面裝作沒事,但阿豪心底總覺得不對勁。那天晚上,他睡前翻來覆去,腦中不斷浮現廁所裡那雙「看不見卻能感受到」的眼睛。
一、快門聲
幾天後,補習班晚上自習結束,阿豪又去七樓廁所。
當他坐下時,隱約聽到牆角傳來「喀嚓、喀嚓」的聲音,就像是相機快門。
他猛地抬頭,那個黑洞依舊存在。這次,他清楚看見裡頭閃過一道光。
那不是幻覺,阿豪嚇得直接踹開門,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隔天他跟班上同學描述昨晚的經歷,卻沒人相信。大家甚至開始拿這件事開玩笑,笑他被「馬桶精」盯上。
唯一認真聽的人,是一個平常很少說話的女生小晴。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聲說了一句:「…我以前聽我哥說過,這間廁所,真的有人死過。」
二、傳說
據說很多年前,這棟大樓還沒出租給補習班時,七樓是出租套房,當時有個年輕男子,沉迷偷拍,特別喜歡在廁所偷裝針孔攝影機。
最後他被女朋友發現,鬧得不可開交,沒想到那男子不但不認錯,反而惱羞成怒,把女友關進廁所裡毆打。
鄰居聽到動靜報警,但警察趕到時,女子已經斷氣,男子則選擇在廁所裡吊死。
從此以後,七樓廁所便開始發生怪事。
有人說在鏡子裡看見陌生的臉,有人說聽到快門聲,有人甚至感覺到褲管被拉扯。
最恐怖的是,據說有學生曾被偷拍後,過幾天在手機裡發現了自己上廁所的畫面,角度正是從天花板的洞口拍下來的——可天花板根本沒有安裝任何攝影機。
三、鏡子裡的眼睛
阿豪聽完之後半信半疑,但自從那晚後,他再也不敢去七樓廁所。
直到某次模擬考,他忍不住內急,只能硬著頭皮上去。
這次,他刻意避開了隔間,選擇在小便斗解決,但當他抬頭望向面前的鏡子時,整個人僵住了。
鏡子裡,除了他自己,還有另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正從他肩膀後方盯著他,帶著猙獰的笑意。
阿豪猛地回頭,卻什麼也沒有,再回頭看看鏡子,那雙眼睛卻比剛才更近了,幾乎貼在他臉旁。
「喀嚓——」快門聲響起,燈光忽明忽暗,整間廁所像陷入另一個世界。
阿豪尖叫著衝出廁所,卻發現門怎麼推都推不開,下一秒,無數「眼睛」從牆壁、鏡子、地板的裂縫中冒出來,齊刷刷盯著他。
那晚,阿豪沒有回家。老師、同學四處找,最後只在七樓廁所裡,發現了他的書包和手機。手機螢幕上,留著最後一段影片:畫面顫抖、模糊,但能看見一個少年慌張地對著鏡頭大喊「救我!」,下一秒,畫面一黑,卻傳出大量相機快門此起彼落的聲音。
而影片的最後一格,定格在阿豪眼神驚恐的臉,背景裡,彷彿還有一張陌生男子扭曲的笑臉。
後記
補習班很快把七樓廁所封鎖,理由是「維修」。
沒有人敢再提阿豪的事,但有學生私下傳言:有人在晚上經過七樓時,還會聽到廁所裡傳出「喀嚓、喀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