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播放着一段視頻,只聽聲音,並不看畫面。
偶爾還會走神兒,於是就忘了這看不到畫面的聲音,一直在講什麽。
聲音當然很熟悉,並不會覺得磕磕絆絆,即使斷了一會兒,也自然而然地連下去。
我並不會總這樣做。今天大概是寂寞了嗎?倒也沒有,似乎只是缺少了一種自由的放鬆。但也不算什麽,過去的那些事,積壓在心裏,有時候會讓人感到沉重,但也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如今已經不太會為了自己沒做什麽,而覺得有甚麽自愧了。我說的是正在做的事,從前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現在卻覺得,那些拼命做的事,反而都歸為無用。這是很讓人沮喪的感覺。就像逆水撐船,撐了許久,才到了可以歇息的上游,但卻忽然一聲令下,那艘船只是為了什麽人的娛樂想法,便又順流而下。
所有人都很歡喜,卻沒人在意,曾經撐船而上的努力。
縴夫是為了養家餬口,而不是為了讓這艘船到了上游。
船東也只是僱了縴夫拉縴,並不需要在意這些流淌在崖邊的汗水。
我想起那段關於三峽的文字,只是沒有聽過猿的啼聲。
在年少的時候,曾經做過很多無聊的事,但當時卻一點也不覺得無聊。我想,只是後來的很多事,慢慢把「無聊」的定義,植入到我頭腦中。如今再想去做一些無聊的事,雖然還是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事物,卻已沒了那些曾單純的快樂。
一個人身處快樂的時候,並不會覺察到,自己是在快樂之中。
唯有等到走出沙漠,我們纔會在緑洲上,喝着清涼乾淨的泉水,想起那些過去的日子,如此艱難,如此難捱,如此讓人覺得再也撐不下去。
這樣的生命,已不再陌生。
這樣的浪費,也從無法抗拒的時間長流中,一再提醒我們,要多看看自己的生活。
只是這也是我們自己的人生。即使回過頭來,我也不能比那時的我,活得更加正確。當人沒有再疊加一次生命的機會,那所有的開始,就都是新鮮的。我們不會有第二次來過的經驗,即使是如此相似,但無論是我們自己,還是這件事,卻早已不是那過去曾發生的一切。
「你沒有白白浪費嗎?」
我想是的。
無論是怎樣期待,還是如何後悔。我們既然有所選擇,便只能向自己的內心,不斷划過去。
每一天都會到來,無論有沒有我們的記憶。
每一天和每一天,又有着不同,因為我們對待每一天,是有着不同態度的。
我曾經設想過,很多種的未來,但不管怎樣去想,都還是對未來抱有最大的期待的。
我的想法,一直都是改變會發生,而現在的那些不如意,總會過去。
但沒有人有一個無窮盡的未來。這個關於想象的時間,比我們曾經想的還要短。在某個時候,我們就忽然會發現,原來路會走到盡頭的,一趟趟開往遠方的列車,也會掛上關門的告示牌。
等明天吧。
對於很多人,那是一種勸告。
可對於站在某個時刻的人來說,這就像是在說:再見。
但也不要過於感傷,更不要只給自己留下絶望。
說一個永遠的謊言吧,告訴愛的人,也告訴愛自己的自己。生命也許不能整日消磨,意志也會消沉病倒,幸運仿彿若即若離的情人,歡喜卻要付出千難萬難,也不一定能夠實現,但這是一天。親愛的朋友,這只是一天。世間的一天,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感受,而我們也曾經是,還會是,並且永遠是獨屬於自己的一天。這樣的一天,慢慢過去,但又不曾過去。如果我曾經充實活着,那就不會空虛死去。
不要把這個叫作勵志,也不要以為尋找快樂,就不該停留於悲傷。
別以為我說出了謊言,就是在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