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有跡可循,又像是「奇蹟」曇花一現。
不,不能說是奇蹟,這會完全否認我過去的努力。努力是實心的,成果也是應該被主動擁抱的。早在大約半年前,我重新回歸以文字創作的決定,就像斷頭台上斬下的刀那般果斷。似乎沒有回頭路,我向家人誇下海口,勢必要用文字養活自己。
在幾乎無人支持的獨木橋上,摸黑行走。一邊哭,一邊盲目地相信下一個邁出去的步伐不會落空,就這樣膽戰心驚地,一味往前、再往前......一開始的想法很簡單,找出當下各種還沒截稿的文學比賽,埋頭寫稿寫得昏天暗地,試圖用海投的形式抓住勝利的機會。我寫得煎熬,但不敢放棄。這是登上「成名路」最快的路線,儘管看不見的對手排山倒海,這個決定魯莽,但能讓我忙起來,不給焦慮冒頭的機會。
萬一呢,萬一呢。我投了一個又一個比賽。最煎熬的是投出去那漫長的等待,也是最懷疑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的時候。和其他競爭者比起來,我只是個初入文學圈的雛鳥,更別說我的文字能勝其他人什麼?優勢在哪裡?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可我以前作文分數都很高。但對於文學圈來說,這似乎只是個搬不上台面的、一個默認的起跑點。心思細膩、用詞精准,這似乎是每個創作者都該有的基本技能。這便是足以讓我焦慮的,我的文字通俗又淺白,說不了過於文縐縐的,過於大眾的也不見得我能說得好。
進退兩難間,我便把「有沒有天賦、有沒有才華」這個定論拋到我看不見的地方,讓那些比賽的評委做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所幸,比賽要沒有得獎,也沒有人會給予「評語」,如同石沉大海,那也是好的。至少,我的文字不需要被評頭論足,更多來說,我害怕的是被挑刺,被蓋下一個「出局」的印章,那便是把我所有的妄想都徹底抹除了。
我喜歡和文字打交道,我喜歡創作。我不寫我會死。這是我能確定的。
那就寫,想寫什麼寫什麼。反正我的文字不是屎,那就總會有人吃(話糙理不糙)。我盲目投比賽一段時間,終於累了。我不想再寫為了能得獎而創作的作品,於是我轉戰同人文。
想寫什麼寫什麼。自己仿佛被賦予了很大的自由。同人文是我過去創作的起點。雖然不會有獎金,但我寫得很快樂。我會收穫長評,會收穫隔著時間段一個又一個愛心,收穫讀者看完更新章節的感觸——不會讓我等到焦躁的「滯後性」收穫。
我得到長期支持的讀者,他的無限包容,他的無限稱讚。在上傳了新篇章後,一個很固定的時間,當晚的深夜兩點,手機會響起他留下長評的消息提示。這是我和他之間的默契,是我接著往下寫的動力,是我隱約看見希望的微光。
雖然這只是同人文,這只是沒有人會在意的「鏈接」。
昨晚睡前想著,我的文字被人閱覽,觸動了人的心,我的文字耗費了他一天中的幾分鐘,沒有被嫌棄,而是接著看下去,再從而引出讀者個人的總結。
我何德何能啊。
這種創作的感覺,太美妙了。我在被窩中,在內心深處,一遍遍地感謝互聯網讓我們相遇,感謝我自己決定將腦洞寫出來,感謝我上傳了這個平台,感謝宇宙給我一個確認自己能力的機會......
這就像一個「奇蹟」,不是嗎?
而今天,我收到一個消息。大約半年前,我投稿的兒童文學比賽,終於出了結果。我的名字,就列在裡頭。也不是什麼大獎,是一項提名,但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個很大的鼓勵。我的文字,被眾多評審審閱,過了一層層的篩選,竟還能留在其中。
這一切似乎有跡可循,同時也是奇蹟。
我的腳下仍然是平穩的地,我還能接著往前走。這是我重新認識到的。我會接著往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