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古嬪坐在一輛黑色豪車的駕駛座中，車身線條流暢、低調而充滿力量感，車窗上貼著淡黑色的玻璃，隱隱透出內部精緻的裝潢。古嬪雙手穩穩握著方向盤，將車緩緩開到我面前。
等等！18歲才有駕照不是嗎？這不會是無照駕駛吧？還是古嬪她們已經滿18了，早就有駕照了？
古妃則是非常主動而熱情地替我打開了車門。車門一開，裡面是高級真皮座椅，車內的裝飾簡潔大氣，一看就是極其昂貴的車型。她熟練地引導我上車，並且還不忘提醒我要繫好安全帶。
如非我制止，古妃真的會親自為我繫上安全帶。她的貼心程度讓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古妃上了副駕座後，車子隨即啟動。我沒想到古嬪駕車如此熟練，完全不像一般人對女性駕駛的刻板印象那樣──什麼緊張兮兮或者手忙腳亂都不存在。
她駕駛得非常穩妥，讓我坐在後座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多餘的晃動。車子平穩地駛上高速公路，窗戶緊閉，車內一片寧靜。
淡淡的香氣從古嬪和古妃身上散發出來，彷彿隨著空調的微風在車內緩緩瀰漫，充滿整個空間，那氣息溫暖而舒適，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完了！再這樣下去，我就真的徹底淪陷，從此無法振作了。
她們實在太溫柔了，太貼心了！這是什麼？「廢柴養成計畫」嗎？如果繼續這樣，我怕自己真的會變得一點反抗的意志都沒有了。
「請問……楊徽大人！您應該不會暈車吧？」古嬪貼心地問道，聲音中透著些許關心。
「不會啦！」我笑著搖搖頭。
其實根本不可能暈車，因為古嬪開得非常穩。她刻意保持均速，從不隨便切換車道，駕駛得就像是在細心呵護乘客一般。
在車內，彷彿時間都靜止了，如果不是外面風景在窗外快速變幻，我幾乎會以為我們還停留在原地不動。
古妃則注意到氣氛有些沉靜，於是刻意找了廣播來放，似乎對這些都很專業，隨便都找到了音樂台來聽歌。
老實說，我真的對她們感到十分好奇。
「不知道方不方便聊點華邦的事？是不是妳們做僕人的什麼都要學？感覺妳們什麼都要會。」
古妃點頭，緩緩地說道：
「是！楊徽大人！琴棋書畫都要學，當然那是古代的要求。現在的話，琴指的是各種樂器，比如長笛、小提琴、鋼琴等等；棋則是圍棋、西洋棋、象棋，甚至跳棋；書則是書法和寫字；而畫則包括一般的繪畫和電腦繪畫。」
聽到這些，我一時驚愕得張大了嘴，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嘴巴：「妳們……這些全都學了？」
「是的！」古妃繼續說道，「連詩歌也要會背誦，一些著名的小說或文章都要讀過，能背下來當然更好。未來的主人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所以這些都是必學的本事。」
她稍微頓了頓，臉上泛起紅霞，「甚至……是男人最想要的那門功夫，也必須略懂，絕不允許有任何失誤，讓主人不開心。」說到這裡，她低下頭，不敢對著後視鏡看向我。
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這種話題即使她們也不敢明說，但一聽到這些，我的臉不由得也跟著紅了起來。
「僕人什麼都要會，而且什麼都要做，什麼都不能拒絕，就是這樣。」古妃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討厭這種說法，即使理解他們的立場，我仍然認為這是王權遺留下來的病根。
「所以來到這裡，我真的很喜歡這裡。」古妃突然說道，不再以奴婢自稱。
「古妃！」古嬪立刻沉聲打斷她，「即使在國外也要認清自己的身分。」
古妃被這一凶嚇了一跳，然而她卻並沒有退縮。
「有什麼關係呢！至少偶爾也想要享受一下平等的滋味。」
從這段對話中，我看得出來，古嬪和古妃的思維方式確實不同。古嬪偏向傳統，更加守規矩，而古妃則更開放，對平等有著一種渴望。
「何況楊徽大人應該也希望與我們平等相待吧！」古妃轉頭看向我，語氣帶著一絲期待。
我看著古妃，她確實聰明，知道如何拉攏盟友。她這樣的話，讓我不由得心中產生了共鳴，對她的勇氣和直言感到佩服。
我微微點了點頭。
「大人點頭了！」古妃高興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然而，我心裡卻仍然對她們的態度感到無奈。長期受到奴僕制度的影響，她們依舊認為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問題所在，但我根本不是她們的主人。
古嬪眉頭微皺，語氣冷靜地補充道：「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忘記。即使大人同意了，也別太得意忘形。」
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這樣的束縛和對主人的無條件服從，讓我感到既惋惜又不解。
「妳們……為什麼會變成奴僕的？」我突然問道。
「我們……」古妃剛想開口，卻被古嬪輕輕打斷了。
「我來說吧。」古嬪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苦澀。「我們本來就是孤兒，父母是誰我們也從來不知道。二十年前，華邦正處於戰爭最吃緊的階段，孤兒寡女四處可見。當國內局勢相對安定後，新王室致力於安置這些孤兒，以此解決社會不穩的問題。所以，我們這些孩子被編入了奴僕學校……甚至，有些奴僕還被當作商品販賣，用來彌補過去戰亂造成的經濟短缺。」
「人口販賣？！」我震驚地問道，心中一陣難以抑制的怒火。
「可以這麼說吧。」古嬪淡淡地說，語氣中透著一種無奈的認命。「但其實，大人也不必太過驚訝，無論哪一個國家都難免經歷過這種時期。你們中聯過去也有類似的歷史，只是你們比較幸運，文明早已開化，而我們……依然還在封建社會的桎梏之中。」
「本來中聯和華邦原是一國，只是在家天下還是公天下的爭論中最終一分為二。華海西成為了中聯，華海東則成為了華邦，從此兩國踏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古嬪平靜地說，眼神中透著一種對歷史的深刻理解。
「華邦的技術水平漸漸落後於中聯，所以公主殿下帶我們來到這裡學習。如今，翼行已經成為國際公認最靈巧、最隱蔽的空中武器，是未來科技的明日之星。因此我們來到這裡，必須學會這些技術並將其帶回華邦，希望如此能逐步縮短與中聯的差距。」
聽著她的話，我不禁對她們的智慧感到欽佩。她們不僅精通技術，甚至連歷史也要熟讀，這些知識對一般的奴僕來說顯然是過於深奧的。
然而，這也讓我感到不解──既然她們了解那麼多，為什麼從未想過反抗？
我望向她們，眼中藏著疑惑，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她們似乎已經認命，甘願遵循華邦的制度，而我……我真的有資格干涉她們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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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古嬪、古妃來到了這家非常高級的酒店，這棟建築有整整20層那麼高，華麗的外立面在夜色中散發著璀璨的光芒，讓人不由得驚歎。
這裡似乎是南旋附近的都會區，雖然南旋學院是排名第二的翼行學院，但不得不承認，南邊也有不少大小機場，更不用說位於東南角的港口，南旋市成為經濟命脈也不足為奇。與中都的政治地位不同，南旋更像是一個國家的心臟，為整個經濟體提供活力。
酒店的一樓是自助餐區，這麼形容有點掉價，應該說是高級餐廳中的「吃到飽」，精緻擺盤和奢華的氛圍透露出高檔的質感。而樓上的樓層則是供客人住宿的高級套房區域。
一進入酒店，映入眼簾的是金碧輝煌的裝潢。大廳中，拱頂上繪有精美的壁畫，牆壁和柱子上雕刻著古典的西洋雕塑，彷彿置身於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那種繁複而精緻的雕工和古典的藝術品味，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而我一身校服，無論怎麼看都顯得格格不入。四周的客人大多身著黑、白、紅色的禮服，雖然也有穿其他顏色的人，但幾乎所有的服裝都透著一種高貴典雅的氣質。
再看古嬪和古妃，她們穿著粉色的旗袍，無袖的短裙設計展現出青春靚麗。這種東西方融合的奇裝異服，無疑讓她們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她們的美麗和那種優雅氣質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就算在這樣奢華的環境中，她們也絲毫不遜色。
不過，能來到這裡的無一不是總經理、副總級別的高級社會人士，雖然有人對她們多看了幾眼，但也沒有人真的上前搭訕，畢竟這裡的規矩是安靜而禮貌的。
這時，一名身穿制服的服務生微笑著迎上來，禮貌地說道：「您好，三位嗎？請問有預約嗎？」
眼見古嬪和古妃熟練地與服務生交流，我不由得有些驚訝。尤其是當古嬪掏出那張黑色的卡片時，服務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我不知道這張卡是什麼，但總感覺非常高級──可能是這家酒店的頂級會員卡。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我們進入了一個與其他客人完全不同的封閉區域。這裡安靜無人，彷彿與喧囂的大廳隔絕開來。房間的空間雖然不如大廳那麼寬廣，但也有大廳一半的面積，對於我們三個人來說，真的顯得太空曠了些。
房間內擺滿了各式料理，從巧克力噴泉到各種炸物，再到異國風味的精緻佳餚，每一樣都看起來極具誘惑力，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垂涎欲滴。
這裡一看就非常昂貴，不僅從裝潢和擺設上能感受到那種奢華，就連氣氛中也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氣息。更不用說這裡是與普通區域隔開的包廂，肯定又是一筆額外的花費。
服務生走到古嬪身旁，手中拿著一台看起來像是讀卡機的設備，古嬪毫不猶豫地刷了那張黑色卡片加聞若那張VIP折價券，結帳手續迅速完成。
「楊徽大人，請盡情享用吧。」古嬪輕聲說道，面帶著一絲禮貌而淡然的笑容。
古妃則站在一旁，微笑看著我，她的笑容相比古嬪顯得更為親切，也更加溫暖。
我偷偷靠近古妃，小聲問道：「妳們……常來這裡嗎？」
古妃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點含糊：「偶爾吧！」
「這一餐……要多少錢？」我不安地問，心裡有些發怵。
「這裡是黑貴賓席，包廂至少也得二十萬左右。」古妃輕描淡寫地回答。
我一聽，倒吸了一口氣。雖然我的存款吃得起這頓飯，但要花二十萬來吃一餐……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可捨不得這麼奢侈啊！
我大為驚愕，完全沒想到華邦為了招人竟然這樣不惜成本，這種高規格的待遇實在讓人難以置信。難怪師父曾經說過，華邦早晚會崛起。如此大手筆，確實是有吸引力的。
但也正是這種誇張的待遇，讓我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與不安。
古嬪結完帳後，緩緩走回來坐下。這麼大的一張桌子，只有我們三個人，本應覺得寬敞無比，但事實上她們倆一左一右坐在我的旁邊，我再次感受到那種宛如帝王般的待遇──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彷彿所有事都有人替我打點妥當。
古妃為我盛了一碗湯，輕輕地放在我面前，而古嬪則端來了一盤精緻的點心，微笑著說：「楊徽大人，請用。」
這一刻，我心中五味雜陳，既有一種享受的愉悅，也有一種難以抑制的不安。這份貼心與周到，讓人無法抗拒，但同時也讓我感到一種束縛──仿佛一旦接受了這樣的待遇，就無法輕易脫身。
「妳們也一起用吧。」我輕聲說道。
果然還是不習慣，也不喜歡只有我在吃飯。大家同桌吃飯，本就是要一起吃才開心。聽到我的話，古嬪和古妃對視了一眼，稍微點了點頭，才開始動手用餐。
桌上擺著精緻的主菜，也有各式各樣的甜點，不管是上菜式的精緻料理還是自助式的甜點，都看得出來這裡的用心。而主菜的味道實在太好，即使我吃得再多也覺得不夠。
古嬪和古妃吃得很小，吃相也十分優雅，一舉一動間透露出良好的教養。不，應該說是姐姐們的風度，她們每一個動作都無可挑剔，彷彿經過了無數次的訓練。
她們的盤子裡也只有少許食物，而吃完後，她們大部分時間還是專注在為我夾菜上。
「這個很好吃。」我指了指一個菜餚說。
聽到我的話，她們便各自稍微夾了一點。「真的很好吃。」她們輕聲附和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但我卻不確定這是不是她們的真心話，總感覺好像又有些違心。
不過我當然不會因此而生氣，只是心中對她們的同情又加深了幾分。我知道這大概是她們身為奴僕的專業修養，但看著她們那淡然的神情，心裡難免覺得心酸。
我極力不讓自己露出那種憐憫的表情，因為我知道她們十分聰敏，或許只需要一瞥就能讀出我心中的想法，而她們自然也不希望我為她們擔心。
這樣的她們，真是讓人心疼卻也讓人無可奈何。
雖然古嬪和古妃在個性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但還是能看到一些細微的差距。剛才我說「這個很好吃」的時候，古妃幾乎立刻就動作起來，迅速地夾了些過去。而古嬪則顯得有些遲疑，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動手。
這種差異再次顯現了她們不同的性格特點。古嬪謹慎而周到，對於禮節的要求非常重視，每一個動作似乎都經過深思熟慮，彷彿她在心中問自己：「我是否應該這麼做？」
相比之下，古妃則顯得更為自然和放鬆，對她而言，只要我說好吃，她就毫不猶豫地享受，沒有過多的顧慮和思索。這樣的反應讓她顯得格外坦率，而古嬪則因為那份謹慎，更添了一種別樣的溫柔和小心翼翼。
我突然看到她們喝完湯之後，就拿起面紙輕輕擦嘴，彷彿一餐已經結束了。
什麼？就吃這樣就完了嗎？！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妳們……吃飽了？」我忍不住問。
古嬪和古妃同時抬起頭來，露出那種溫柔且有禮的微笑，古嬪率先回答：「是的，楊徽大人，我們已經吃飽了。」
我皺起眉頭，這根本就不可能！她們才吃了一點點，怎麼可能飽呢？
「如果沒吃飽，不用逞強，可以繼續吃啊！」我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這麼多東西我自己可吃不完的啦！」
她們對視了一眼，古嬪微微低下頭，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
古妃則笑著對我說：「真的不用擔心，楊徽大人，我們吃得剛剛好。」
她們的回答還是那樣溫柔而有禮，但我卻知道，這只是她們作為奴僕的習慣──吃得少，不貪多，始終保持克制。我心裡不禁感到一陣酸楚，她們的懂事和自律讓人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