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ason Chung
吃完感冒藥後,又做了一場白日夢
我在夢裡換了一張臉,連呼吸都像是別人的。赤裸的上半身在類似田野與樹林的大型公園之間流汗,空氣是濕的,像剛醒卻還沒清醒的世界。一個不漂亮的女孩向我走來,眼神溫順,像一株風裡低頭的草。我不認識她,但那一刻,她的存在像是一面鏡子,映出我不願承認的那部分自己。
我們被追趕。追我們的,是另一對男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我們。他們的眼神冷冷的,像是過去的我:倔強、偏執、不願原諒。我不知道他們要什麼,只知道不能被抓住。
我們穿過草叢、越過泥地,聽見自己心臟跳動及腳步聲音。
那對男女在身後喊:「以後走著瞧!」像是命運的回音,提醒我們:有些東西,沒那麼容易被甩掉。
直到看見公園的出口,我們才停下。她轉過頭,連呼吸都在發抖,不斷對我道歉,彷彿她做錯了什麼,又像是代替誰在道歉。而我,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吻了她。那不是慾望,是一種突如其來的理解。我吻的,也許不是她,而是被自己遺忘的柔軟內心。
我們約好下次再見。但我知道,她不在現實裡。
夢後記
醒來時,我仍能感覺到那片田野的風。那不是現實中的風,而是一種「被看見」的感覺,像是長久封閉的某個地方終於透進光。
後來我仔細想,那個夢或許並不怪。
那個「換了樣子」的自己,是正在重生的我;赤裸的上半身,是我卸下偽裝後的真實。
田野與樹林,是潛意識的空間,我在那裡奔跑,代表著我渴望自由,渴望逃出某種看不見的桎梏。
那個不漂亮卻溫順的女孩,其實是我內在的另一半,是被壓抑的溫柔與感性。她的歉意,是我對過去某些錯過的道歉;而我吻她,是在擁抱那份被遺忘的自己。
至於那對追趕我們的男女,他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知道,那是「過去的我們」。他們象徵著我曾經的恐懼、執著、以及還未釋放的陰影。
他們的那句「以後走著瞧」,是潛意識在提醒我:舊的自己還沒完全死去,它還會再出現。
但我不再逃了。夢裡那個出口,是我心裡的出口。我終於明白,所謂的重生,不是甩開誰,而是學會擁抱那個曾經不被理解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