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問他,為什麼要概括承受。
他看著我,像是早已準備好答案。
「妳穿過黑夜走向我。記得我這麼說過嗎?」
「妳心裡還有光,承受一點沒什麼。」
那一刻,我幾乎想笑。
光?
我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只剩下夜。
我說:「我喜歡自由、我很調皮、喜歡試探,
也喜歡觀察人性。」
「我討厭人類。」
他問:「那我的人性呢?」
我回答:「只對我溫柔的人性。
我有感受到你的溫柔,你的偏愛。」
「你渴望的不只是我的身體,
你也想要我的精神、我的壓抑,
還有那些我沒說出口的情緒。」
他微微笑了,
像是在回味我說的每一個字。
「還有妳的目光。」K 說。
「可能有時候,連妳的目光我都想拿在手上。」
我心裡一震。
那句話太真實,真實得幾乎讓我害怕。
K 接著說:「妳是有主人的。」
「怎麼辦呢?主人都要的時候。」
我說:「主人很貪心。」
K 低聲道:「我問什麼答什麼。」
我笑了一下:
「好的主人,我知錯了。」
「主人都要的時候,我全部都給主人。」
他沉默了一下,反問我:「妳想給什麼?」
我脫口而出——
「我的名。」
他愣了一下,語氣變得很慢:
「妳知道那代表妳的全部嗎?」
我說我知道。
他輕輕點頭:
「好,那就給我,『妳的名』。」
K 問:「妳想要什麼?」
我回答:「我只要主人。」
「直到主人不要我了,我會自己離開的。」
他說:「我要妳來,妳就來。」
「離開不是現在的事。」
我看著他,輕聲說:
「不,離開,是隨時的事。」
他靜了很久。
「我知道妳說的。」
「此時此刻不是,但下一刻呢?」
「妳隨時準備好吧。」
我點頭。
「是的主人。」
K 的聲音低了下來——
「但我不要感受到,除非妳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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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風很輕,
月色像一張無聲的契約,
字跡潛伏在心裡深處。
我交出名字,
也保留了離開的權利。
我給予「我」,也守住「自由」。
也許,這不是愛情。
是我與 K 在黑夜裡的試探,
直到我們都不確定,
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