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幼院內，走廊空蕩，孩子全數失蹤。
鐵門前，市川一臂擋住所有人：「誰敢動他一步？」 檸檬樹上那抹紅，像傷口在發光。
他扣住我肩膀逼我冷靜，骨節發燙；
我卻只聽見心跳失序。
紅絲帶在風裡擺動——危險，也是我對他的破防。
我們奔向陷阱的中心——救孩子，也救彼此。
第二十七章、獵手與提線木偶
慈愛育幼院門前的小花圃，在烈日下顯得格外乾渴。花朵垂著腦袋，泥土被曬得發白龜裂，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悶熱的土腥味。
鐵門緊閉，兩側站著幾名身形魁梧的保全，黑色墨鏡下的視線死死盯著我們，整個院落像是被生硬的戒備氛圍籠罩。
我們剛踏上石階，還沒開口，門內便響起緩慢而清脆的皮鞋聲，「嗒、嗒、嗒」——每一步都像刻意踩進我們心口。「哼，還真是大駕光臨啊。」
陳生道出現在門口，他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肩膀微微後仰，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視線冰冷地掃過我們，最後落在我身上。
「說吧，來這裡做什麼？」他的語氣帶著一種隱隱的威脅感。
我往前一步，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我來看小諒。」
「呵，看小孩？」陳生道慢條斯理地走下兩階，手指輕輕拍著掌心，「這裡可是慈愛育幼院，不是誰想進就進的地方。要見孩子，請先按照規定申請。」
「這不用你提醒。昨天我已經申請過了。」
我的視線飄向站在身旁的Vivi。
她神色從容，微微抬起下巴，動作優雅得近乎挑釁。下一瞬，纖細的手指從那只 Hermès Kelly Bag 凱莉包中抽出一份文件，動作乾淨俐落。
高級皮革的光澤在烈日下閃著冷意，與院門外斑駁的牆面、剝落的油漆形成強烈對比。Vivi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名媛氣息，像是硬生生闖進這片破敗環境的異質存在，冷冷將這份『兩個世界的衝突』映照得更加刺眼。
「這是申請單。」Vivi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絲輕蔑，「請你睜大眼睛確認。」
我心臟微微一緊。因為這份申請單——其實是昨晚我拜託她偽造出來的。
記得她冷著臉罵我，手下卻不停，還甩下一句：「副總，你下次再搞失蹤，我真的不會再原諒你。」
早上碰面時，她眼眶還是紅的，明顯哭過。
「呵，申請單是吧……」陳生道指尖一夾，把文件拿起來，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我說這東西真不真，才算數吧？」
「這上面印章是我親自蓋的，那份申請單是真的。」一個穩重的聲音忽然插進來。
副院長自門後走出來，腳步緩慢，卻字字有力。
我心裡一動——Vivi果然早就打點好，連副院長都站在我們這邊。她的人脈與手腕，不容小覷。
陳生道瞥了文件一眼，發出一聲「嘖」，聲音輕飄飄地落在空氣裡，卻像刀刃劃過，帶著譏誚與不耐。
「可惜啊……今天小諒不在。我請老師帶孩子們出去買衣服，這麼一來，你們真是來得不巧。」
「這樣啊……那我們還真是來錯時間了。」我語氣平靜，眼神卻忍不住掃向市川。
「矢渚，我們走。」市川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目光卻沒有從陳生道身上移開。
「市川——」陳生道慢條斯理地走下台階，手仍插在口袋裡，笑意逐漸咧開，「我們，好久不見了吧？上一次見面……還是在苑生的葬禮。」
他刻意拉長了『苑生』二字，語氣輕描淡寫，卻像毒針一樣刺進耳膜。
陳生道的笑容更深：「最近羽根川商店街那場大火，燒得人心惶惶啊……」
他頓了頓，語氣輕巧卻充滿惡意：「我是真的，很擔心你啊。」
市川的目光冰冷得像結了一層霜，聲音冷得近乎沒有溫度：「放心——那場火，燒不倒我。」
他緩緩往前逼近一步，雙眼直直鎖住陳生道：「畢竟——我還要留著這口氣，把害死苑生的畜生，親手繩之以法。」
「呵……」陳生道輕輕一笑，語調帶著刻意的挑釁，「正義凜然啊。不過你確定嗎？你追的真相——真的承受得起？」
「我早就身處地獄，沒什麼可怕。害死苑生的人，我會連同拉下去。」市川狠狠瞪著陳生道。
「我們走。」他冷冷吐出兩字，猛地轉身。
我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等一下！我……我要確認一件事。」
市川回頭，眉頭微蹙，視線落在我的手上，但沒有甩開。
我咬緊牙，隨即鬆開手，轉身快步往後院跑去。
「你給我站住！」兩名保全立刻反應，腳步沉重地踏下台階，正要追上來。
「別動。」市川冷聲一喝，整個人往前一步，硬生生擋在他們面前。
他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語氣如冰刃：「誰敢動他一步試試。」
兩名保全身形一僵，卻還是下意識往前逼近。
陳生道的笑聲在背後響起，帶著譏諷：「呵……我警告你們，別亂來。」
市川眸光驟冷，聲音低沉卻有力：「要亂來的人是誰——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腳步踩在碎石小徑上，發出急促的聲響，熱氣從地面蒸騰而上，混著檸檬樹葉的清香，卻讓我透不過氣。
那棵檸檬樹靜靜地立在後院，陽光下葉片閃著微光，枝葉隨風沙沙作響，卻無法掩去那一抹刺眼的顏色。
我一眼看見了——那根低垂的樹枝上，綁著一條鮮紅的絲帶，在風中微微晃動。
心頭「咚」地一沉，血液瞬間往耳際衝去，嗡鳴不止。
——Vivi今早告訴我，這是王翔人和小諒約定的暗號：
檸檬樹上如果『什麼都沒有』，就像綠燈，代表一切安全；
但若綁上紅絲帶……那就是危險的信號。
——是紅燈。
我的指尖伸向那條絲帶，陽光下，那抹鮮紅刺得我眼睛發痛。指尖觸碰到絲帶的瞬間，像有電流劈進掌心，燙得我一陣麻痺。
我猛地一扯，把它解了下來，緊緊攥在手心。
「小諒……」我喃喃出聲，呼吸瞬間亂了。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踩得碎石「喀啦」作響。
「矢渚！」
他幾步跨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痛我的皮膚。眼神銳利地掃過我手裡的紅絲帶。
「你發現什麼？」
我猛然回頭，呼吸急促到發顫，眼睛死死盯著他：「小諒有危險！這是他的求救訊號——他一定出事了！」
他鬆開我的手，卻反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像是強行要把我的混亂拉回現實：
「冷靜下來。我們現在必須立刻行動，但絕對不能莽撞。你先穩住情緒，我們才能想清楚下一步該怎麼做。」
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腦海裡像是被狂風暴雨撕扯，只剩下一個念頭不斷盤旋——小諒正在危險之中！
「放開我！」我怒吼一聲，用力甩開他的手，完全不顧市川驚訝的神情，奮力衝進慈愛育幼院的大門。
院門內側，陳生道早已等著，身旁的幾名保全齊齊上前，身形魁梧，幾乎要把我的去路整個堵死。
「你這是要硬闖嗎？」陳生道慢條斯理地抬起手，手指輕飄飄一揮，保全們立刻橫身擋在我前方。
陳生道帶著一抹譏諷的笑：「矢渚，你急什麼？孩子們在這裡吃得好、睡得暖，今天我還特地送他們去大賣場買衣服。你回來不懂感恩，反倒處處添麻煩——說真的，我其實可以報警。」
「我剛剛不是已經給你申請單了嗎？！」我的聲音拔高，胸口的怒意幾乎要炸裂，「讓開！」
我的吼聲在空曠的院門間迴盪，保全的眼神瞬間繃緊，幾乎同時上前一步，像一道厚重的人牆，把大門死死封住。
陳生道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像是在等我自亂陣腳。
可下一瞬，我忽然猛吸一口氣，低下身子，肩膀狠狠一撞——
「砰！」
陳生道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整個人被我撞得踉蹌後退，險些失去平衡。
就在他身形晃開的一瞬間，我猛然側身，從那被逼出的空隙裡硬擠過去，腳步急促地朝前衝去。
「抓住他！」背後的保全反應過來，猛地伸手揪住我的後衣領，力道大得讓我差點往後栽倒。
是市川——他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回，冷聲低喝：「去吧！這裡交給我。」
我胸口一震，目光在那一瞬間與他對上，眼底的堅決讓我心口發緊。
下一秒，我甩開猶豫，頭也不回地往裡衝去。
大門在我身後「砰」地一聲巨響，回音在陌生的走廊裡迴盪，壓得我心臟一下一下發顫。
我拼命奔跑，視線所及盡是緊閉的房門與壓抑的靜默。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找到小諒！其他一切險境，我根本顧不上。
「小諒——小諒！」我一間又一間推開教室的門。
生鏽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迴盪，像放大了的心跳。
桌椅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卻冷清得詭異，平日裡孩子們的笑鬧聲早已消失，留給我的，只有一種被掏空的寂靜。
忽然，兩名魁梧的陳生道助理從走廊另一頭猛然撲上來，一左一右死死架住我。
「再亂來，我們會給你好看！」其中一人低吼，手臂宛如鐵鉗般鎖住我的肩膀，壓迫得我半邊身子發麻。
「放開我！」我咬緊牙關，聲音幾乎從喉嚨裡擠出，眼睛死死盯著走廊深處，渴望掙脫。
就在這時——
市川如疾風般沖入走廊，他雙眸緊盯那兩名高大助理。
「你就是上次差點讓我們瞎掉的混帳！」一名助理怒聲喝罵，語氣裡帶著恨意。
「上次？」市川冷笑一聲，眼神一瞬間凌厲起來，「喔……我想起來了。你們兩個，就是在酒店，被我用辣椒噴霧撂倒的傢伙。」
「這次我們一定要給你好看！」另一名助理咬牙切齒，聲音發顫。
說著，他們手上的力道更狠，把我架得肩膀生疼，我忍不住悶哼一聲：「嗚——」
「放開他，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聲音低沉、冷硬。話音未落，他已一把扣住其中一名助理的手腕。
「咔！」骨節間傳來令人牙酸的響聲。那股驟然爆發的力道，讓對方臉色刷白，痛得冷汗直流。
「啊——！痛……痛！」助理哀嚎，額頭青筋暴起。
「還不放開他？上次是眼睛，今天——我就讓你手斷掉。」市川眼神一沉，聲音冷得像冰。
「哼，真有膽量。」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帶著戲謔與威壓，「羽根川最強——市川。這名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陳生道緩步走來，目光冷冷盯著市川。
市川眼神一瞬未移，冷光直逼陳生道，聲音壓得更沉：「現在，讓他們放手。我保證我們立刻離開，不再鬧事。」
「市川，你很清楚，你們這是在製造事端。我並非刻意刁難，但你這樣蠻幹……已經踩在我的底線上了。而且，你剛剛打傷我的兩名保全，現在我的助理又在你手上，我隨時有正當理由把你們交給警察」
回音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
市川掌心的力道再度收緊，手臂肌肉繃起，帶來更強的壓迫感，像是隨時能折斷對方的骨頭。
「啊——！」那人壓抑不住低吼。
市川不屑地一笑：「隨便你報不報警。但如果他們再不鬆手，我就真折斷他的骨頭……別懷疑，我做得出來。」
那股不容置疑的狠勁，讓空氣瞬間降到冰點。
陳生道臉色一僵，眼底閃過一抹陰毒，終究還是氣得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兩名助理不情不願地鬆開手，退後半步，滿臉屈辱。
我的肩膀一陣刺痛，呼吸還沒調勻，就聽見市川的聲音低低傳來：「沒事吧？」
我抬眼望著他，喉嚨一緊，卻只能輕輕點頭。
「市川，冷靜點。」我努力讓語氣保持平穩，哪怕背後早已被冷汗浸透，「這樣下去，只會讓我們陷入更大的危險。」
市川怒目瞪我，低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這麼衝動，一頭撞進來，還落到被抓的下場！」
「呵——」一聲輕笑打斷了我們的僵持。
陳生道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們感情還真不錯啊。這種時候還能鬥嘴……怎麼，什麼時候開始好上的？」
我與市川同時互看一眼，心頭一沉——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連串急促的高跟鞋聲，「嗒、嗒、嗒」快得像是心臟的鼓點。
Vivi神色慌張，額頭沁著薄汗，語氣急促：「副總——孩子們真的都在鄰鎮的大賣場！」
「好，我們快走。」我迅速回應。
然而，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背後響起一聲陰冷得刺骨的聲音——
「等等。」
陳生道上前一步，語氣一字一頓：「我最後再警告你們一次。我已經一再容忍，但若你們執意往死路闖……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我：「尤其是你，矢渚……別忘了，你還欠著我的養育之恩。我能給你一條生路，也能毫不猶豫地將它奪回。」
「我的生路，從來都不是你施捨給我的。」我側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市川，「是苑生，是羽根川商店街裡那些扶持過我、陪伴過我的人，讓我明白什麼才是活著的意義。」
市川眼底閃過一抹光，難得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他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頭。那動作簡單卻無比堅定，像是在無聲地回應我的話。
我心口猛地一震，亂得厲害。
——這傢伙，平常總是冷著一張臉，現在竟然會笑？
那笑意，讓我一瞬間幾乎忘了眼前的險境。
我連忙移開視線，卻發現臉頰漸漸發燙，耳根也不爭氣地熱了起來。
門邊的Vivi正注視著我，輕輕點了點頭，像是在提醒我別忘了此刻真正該做的事。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不再多看陳生道一眼。
我們三人並肩而行，背對他冰冷的視線，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一步步踏出這個曾經束縛我的育幼院。
腳步聲迴盪在走廊裡，每一步都像是將鎖鏈狠狠甩開。
此刻，我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或許前方的道路依舊險惡未知，但我已經不再孤單——因為我身邊，有與我並肩作戰的夥伴。
而這份並肩，就是我真正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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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行人迅速趕到鄰鎮的大賣場，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走道間，燈光與嘈雜的音樂交織，讓我的心情更急切。
終於，在繽紛的玩具專櫃，我看見了王翔人。
他猛地抬起手，神色間帶著明顯的安心與興奮：「這裡！這裡！」
他的手緊緊牽著小諒，小諒懷中則抱著一隻翠綠色的青蛙布偶，他看見我們時，稚嫩的小臉浮現出微笑。
「檸檬哥哥！」小諒看見我立刻喊出聲，語氣中透著熟悉的親昵。
我心口的緊繃終於鬆了半分，快步上前，蹲下身與他平視，伸手撫了撫他髮頂，低聲安撫：「小諒，沒事就好。」
然而那份安心很快被一股揮之不去的疑惑取代。我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追問：「……檸檬樹上那條紅絲帶，是你綁的嗎？」
小諒眨了眨眼，抱緊懷裡的布偶，搖搖頭：「紅色絲帶？我沒有綁啊。」
——心口猛地一沉。
那麼，紅絲帶……到底是誰綁的？
王翔人神情一沉，低聲解釋：「糟了，我們的暗號可能被發現了。小諒剛才告訴我，這幾天陳院長一直不斷逼問他，追問關於我的事。他大概早已猜到我和你們是一夥的……那條紅絲帶，很可能就是他故意綁上去的陷阱。」
市川站在一旁，眉心緊鎖，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看來，陳生道從頭到尾都在耍我們。我們必須更謹慎。」
就在這時，小諒輕輕扯了扯王翔人的衣袖，仰起頭，稚嫩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安與急切：「哥哥……小時，他早上就不見了。」
我一愣，內心瞬間拉緊警報，急忙追問：「小時？小時是誰？」
王翔人神色凝重： 「小時是育幼院的孩子，比小諒大一歲，平常一直很照顧他，就像哥哥一樣。」
「該死！」我緊握的拳頭狠狠敲在牆面上，力道不大，卻震得指節發麻。
我咬緊牙，聲音幾乎是吼出來：「陳生道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們！他故意放出孩子們的消息，把我們引到這裡，好讓我們以為孩子都聚集在賣場——表面上是混亂，實際上卻是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市川站在我旁邊，眉頭深鎖：「你想得沒錯……他在拖延我們的時間，掩護另一頭的行動。」
我心頭一震，隨即咬牙低吼：「難怪……一大早，葛大就被上級長官叫去開會，困在警局動彈不得。我們就像傻子一樣，被陳生道那傢伙牽著鼻子走，四處奔波，卻完全沒察覺——早就落進他的盤算裡了！」
我抬眼掃視四周。賣場裡人潮洶湧，廣播聲與推車摩擦地板的刺耳聲交織在耳邊，壓得胸口像被千斤巨石堵住，呼吸艱難。
玩具區角落裡，十幾個孩子被安置在一塊。他們單純得不知世事，還在興奮地搖晃手裡的玩具，笑聲清脆，天真無邪，彷彿這只是一次難得的出門購物。，而非潛藏危機的現場。
兩位老師守在一旁，時而蹲下陪孩子們拼積木，時而又抬起頭環顧四周，神情繃緊，像是在等待我們的指令。
我腦中飛快地整理著這突如其來的局面，壓低聲音吩咐：「Vivi，立刻聯繫優慈，把小時失蹤的事告訴他。」
「好，我馬上聯絡。」Vivi迅速點頭，立刻掏出手機，腳步迅速地轉身離去，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低聲地說著話。
我轉過頭，雙手輕輕按在王翔人的肩膀上：「翔人，接下來就靠你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留在這裡保護孩子們，一步也不能離開，更不能讓他們離開你的視線，聽懂了嗎？」
我從皮夾裡，迅速抽出一張信用卡，直接遞到他手上：「帶孩子們去買些需要的東西，吃點喜歡的，再看場電影。讓他們保持愉快，別察覺到任何異樣。但記住——無論如何，都要待在這裡，絕不能離開。」
王翔人愣了愣，低頭望著手中那張卡，神情先是微微一滯，隨即在臉上浮現一抹篤定：「放心吧，我一定會看緊他們。」
話音剛落，小諒似乎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緊繃，他忽然伸出小手，緊緊扣住哥哥的手指，小小的身軀輕輕靠了過去，像是在無聲地尋求庇護。
王翔人也立刻回握，將那隻小小的手牢牢包覆在掌心裡，給予最直接的安定。
「快走吧，這裡交給我就好。」王翔人朝我示意，催促著，「你們去處理更緊急的狀況，不用擔心這邊。」
我微微點頭，目光在他與那群天真無邪的孩子之間掠過，心口重重一沉——這裡，就是我們此刻唯一能守住的防線。
我和市川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再猶豫，迅速轉身離去。
急促的腳步聲在大賣場的走廊裡迴盪，焦慮隨著每一步不斷加深，因為我們都明白——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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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迅速坐上Vivi的跑車，低沉的引擎聲宛如猛獸低吼，隨即猛然竄出大賣場停車場。
「我剛剛已經聯繫上優慈，他查到小時的行蹤——在樂天遊樂場。」
我和市川對視一眼，卻誰也沒有開口。
心裡同樣掠過一個念頭：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場精心設下的騙局？但此刻，任何質疑都只能壓在心底。
忽然，手機鈴聲劃破了車內的緊張氣氛。
Vivi單手緊握方向盤，另一手迅速按下免持聽筒。
「是我。」優慈的聲音透過喇叭傳來，沉穩而清晰，「我已經抵達樂天遊樂場。情況比我們想像的更棘手——這群人極為狡猾，他們利用育幼院無辜的孩子作掩護，把毒品塞進玩偶和糖果袋裡，讓孩子在遊樂設施中不知情地交給買家。」
「該死！」我咬牙低罵，拳頭緊握，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怒意，「這群人真是毫無底線，連孩子都不放過。」
「我已經聯繫上葛大，他正在想辦法從警局脫身，趕去遊樂場。」優慈的聲音持續傳來，語調冷靜卻藏不住急迫，「只要確認他們開始交易，我們就立刻行動，當場將他們一網打盡。」
我死死盯著前方，壓抑著心中的不安：「葛大……他沒事吧？」
車內瞬間靜了下來，只剩引擎的轟鳴，以及電話那頭優慈輕微而急促的呼吸聲。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違背上級的命令了。如果他沒有這份膽識，我當初也不會選擇嫁給他。我相信他……就算再危險，他也一定能撐住。」
她像是在說服我們，更像在安慰自己。
那一刻，我幾乎能透過電話感受到他心底的掙扎與隱忍——一份難以掩飾的擔憂，以及對愛人幾近固執的信任。
「明白了。妳務必要小心，千萬別打草驚蛇。我們馬上就到。」我冷靜回應。
此時此刻，我深知——這不僅是一場正邪的對決，更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