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9-15|閱讀時間 ‧ 約 7 分鐘

讀書慢報(劍客的接待/少女忽必烈/及雜談孫曉英雄志)

讀書遲來慢報

 

    (劍客的接待和少女忽必烈) 劍客的接待 

    作者: 林峰毅/著, 葉飛/攝影 飛文出版社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645597

 

 

  之前聽沈默在電子報談,覺得有趣,剛好去書店看到就順手買了。看完我倒覺得是非常正統的武俠小說,而且很完美的挪移到現代場景,寫那些江湖的部份非常武俠,概念上其實很古典而且成熟。

 

  例如女劍客阿飛和貓空神劍談到一位過世的劍客的半套劍法,貓空神劍說這套是中年徬徨的大叔的體悟,你學不來也不用來學。還有資訊系宅男鑄劍師莊神(裝神弄鬼?)和父親的鑄劍術的辨證,也是展露了很成熟的那種從金庸以後完成的那種武學藝術化,以武或劍等等武學概念比喻人生境界的手法。

 

  只是透過旅行業接待,這樣一個遊走邊緣的角色,將讀者帶入一個可信又陌生的武俠世界,可是從這個世界走出的角色卻又和平凡人有很多交集,如貓空大俠只是個在山中種菜養著兩個叛逆小孩的普通大叔,第一劍客阿飛其實是個孤單的喜歡看電影和喜歡誠品的文藝女青年等等。

 

  故事本質上還是一個青春夢。(三十歲說徬徨還說得太早,四十歲會更徬徨.) 對我來說是很漂亮很好讀的作品。在坐車等車的路程上輕鬆看完,看得很開心的作品。

 

少女忽必烈

作者:陳又津  印刻出版社

 

  我難得跳過了駱駱長的駱以軍書序(那根本就是另一篇無關的駱式壹週刊專欄)翻開讀之後,想到我朋友芳慈,寫過無用勇者系列。 想起來並不是因為芳慈最近從文藝少女(?)變成人妻了,而是芳慈是我的閱讀經驗中,企圖融入輕小說的吐嘈風寫小說的人。

 

  我其實不太看得下日式輕小說,總覺得那是一種認真說廢話的能力,雖然也是種我無法了解的特殊能力,但人生有限,該放棄就要放棄,所以我沒有想要認真學習。 不過芳慈的無用勇者我少數看得下去的奇幻風輕小說,畢竟小說是有某種嚴肅的主題(如校園霸凌,種族岐視)等等,可以抓得出來,理解這種嚴肅主題的根本後,我這種舊人類才比較可以理解那些吐槽之類的趣味。

 

  少女忽必烈其實是一樣的,包裝在不斷的吐嘈風格的趣味文字中,輕鬆有趣之時偶爾又會回馬槍的刺中心內,挑起某些哀傷與憤怒。

 

  我這樣講不知道有沒有理解錯誤(畢竟我讀不懂輕小說的樂趣),我最近覺得,輕小說之所以流行,是因為其實我們的大腦(在這種苦悶的年代)需要垃圾,需要放空和不斷離題,而我們的文學教育太嚴肅太認真了,垃圾話文學太少。就我所知如陋室銘,是極少數用正經題材包裝的垃圾話,但從小學唸到高中,這樣的作品真的很少。

 

  (SHE其實唱錯了,現在不是全世界都在學說中國話,是全世界都在學說垃圾話。)

 

  我還記得大學時看到田中芳樹的銀英傳時的驚喜與崇拜,但銀英傳以現在輕小說來說好像已經顯得太正經,但從銀英傳的體驗我稍稍可能可以猜想現代文青崇拜涼宮春日的原因。

 

 

自憐青春夢 一起談劍客的接待與少女忽必烈。

 

  這兩本書都出一陣子了,身為暴雷系的神奇寶貝,我要來暴雷。 兩本書的愛情發生是一模一樣的。

 

  主角都是闖入了女主角的神奇世界,被吸引後一見鍾情。女主角也莫名其妙就接受了。

 

  (莫名就是喜歡妳深深地愛上你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之前聽廣播說,某科學研究(不知道是不是英國的)表示,人類的大腦其實是不會一見鍾情的,人要愛上一個人,至少要見面相處四次以上。(我相信一定有人覺得說有,但我說那可能是佛家詩說的: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愛得這麼隨便愛得這麼自然這麼不科學。 所以那其實只是自戀自憐。

 

  (我有點資格說這樣,因為我三十出頭時也寫過一篇青春夢)

 

  小說裡面的主角和女主角其實多少都是自己的化身。自己和自己的分身談戀愛,在徬惶的人生中尋求安慰,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再談孫曉英雄志

 

  電子報另一個編輯梁哈金近日買了一套孫曉的英雄志。說只有買到十六本,有點遺憾。 讓我再想炒冷飯談談孫曉。

 

  孫曉其實有特出之處,他中期發光的四個主角"觀海雲遠",是代表四種政治態度,以現在來比喻,楊肅觀是歐巴馬之流的政治家,看起來謙謙君子講大道理,不過為了維護國家利益,出兵海外,藐視人權等等毫不手軟。秦仲海就是社會運動者或恐怖分子,兩者對立。廬雲是最傳統儒墨劍俠的形象,殺一人救眾生,他選擇不殺,眼前惻隱之心過不去。伍定遠最後成為社會秩序(法家)的代表,和盧雲有對立(法家說: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但四人曾經是同事好友,各有身世。

 

  小說讓他們覺悟自己的人生道路,並且安排他們在不同的情境場合下做出不同的犧牲選擇,其實非常好看,題材說破了很簡單,但事實上這麼多年來,武俠小說這個圈子就是除了孫曉以外,沒人真正把格局寫到這樣的。

 

  (其實其他類型也沒有,最近流行的反烏托邦青少年小說有點這類討論,但國內沒有成熟的作品,孫曉目前還是無雙無對。)

 

  不過孫曉就是自我耽溺,且文字功力......不知道該說有限還是走偏了。前期文筆粗陋但有種魯蛇的悲憤之氣,所以大家也給他很多青睞和鼓勵,中期文筆進步了,角色政治喻涵也成熟了,十六集以前聲勢如日中天,不過孫曉放任自己耽溺煽情的筆法,一發不可收拾,後期出書慢,且不斷鬼打牆,x不迷人人自迷......x裡面也不知道要填什麼了。 後期藏書不出等等,其實只說明一件事,就是說穿了,觀海雲遠的理想都輸給了作者的個人資本主義考量。

 

  但我對孫曉的景仰還是如滔滔江水般不絕。

 

  我剛好查到一篇紐約時報關於草間彌生的無線鏡屋報導,裡面有段文字正巧足以說明我讀孫曉的感覺。

   

  "彼得•王離開「鏡屋」後說,「有一種永恆的感覺。非常離奇,你見識了自己的渺小,不過,你也見識到萬物是如何完美共生的。」"

 

  我沒有進去過草間彌生的無限鏡屋,但我渺小的人生中,有兩個人的武俠小說讓我有了這樣接近靈魂出竅的體驗。其中一個就是十六集以後的孫曉英雄志(另一個是離開台灣後的所有的溫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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