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夢土通知我》【三】在這城聖人難以生存027

3.

「你要問宋家的地址？？？」阿狗的訊息充滿問號，「要做什麼？？？」

老八離開之後，我到夜店附近的小餐館去吃麵，邊吃邊發訊息給阿狗。如果想要自己調查阿嘉莎究竟遇上什麼事，宋家是個理所當然的起點。我不可能去問老八，老八也不可能告訴我，我想起阿狗訪問過宋氏夫妻，所以發訊息問他。

「一直被當成嫌犯不是辦法，」我鍵入訊息，「所以我想自己也應該試著查清楚，免得老八成天來找我。」

「自己查？？？」阿狗看來很喜歡問號，「你上回沒告訴我在哪裡高就，難道你是個偵探？？？」

我還沒回覆，阿狗的下一則訊息已經在螢幕上出現，「說起來上回遊民的那件事，你就曾經提供給我一些沒人知道的資料，所以你真的是個偵探？？？但是話說回來，就算你是偵探，也不會吃飽閒閒去找和那起事件有關的資料才對啊？？？」

這和我閱讀記憶的能力以及與那群遊民的交情有關，不過解釋起來太麻煩，如果真的講出自己的異能，阿狗八成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我一面喝湯一面想該怎麼講比較簡單可信，阿狗的訊息又來了。

「你不想講也沒有關係，我會發揮記者本色持續追蹤；」阿狗放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符號，「我最喜歡挑戰難搞的訪問者了！」

阿狗雖然回覆得很快，但完全沒講到重點，我把詢問宋家地址那段訊息複製貼上，重新發送了一次。

「啊啊只顧著要問你問題，結果忘了給你答案；」阿狗傳回訊息，「宋家的地址我有，不過你問地址，大概是打算要登門拜訪吧？？？老八告訴宋家夫妻，說你是送阿嘉莎去醫院的人，可能就是凶手，結果宋太太對你發飆；你現在自己跑去他們家，他們可能好好和你談嗎？？？」

這件事我考慮過了。我用指尖點著螢幕，「我會找朋友幫忙，但要請你先通知他們，說我們是你的同事；向他們解釋，我那晚本來在行政大樓採訪，收工後路過那一區正好遇上阿嘉莎求救，絕對不是凶手。」

「你不告訴我你的職業，但打算冒充成我的同事？？？」阿狗這次隔了一會兒才回訊，「沒關係，你幫過我，我對這樁案子也好奇，就幫你這個忙吧。」

宋家的地址出現在對話框裡，我在螢幕上鍵入「謝謝」，正要發送，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你知道女生常去城裡的哪些地方算命嗎？」

「不知道，我來問問同事，應該有人很喜歡這類神神鬼鬼的東西；」阿狗繼續濫用問號，「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在幫忙找人，」我把柔伊的照片傳給他，「如果你有同行見過這個女生，請告訴我，她失蹤了，家人很著急；如果你從警方那裡聽說了相關訊息，也請告知，我會敬奉薄酬。」

「敬奉薄酬是什麼時代的用語啊？？？」阿狗這回問號和大笑的表情符號齊發，「對了，當記者要多說話，你辦得到嗎？？？」

我只是不喜歡講話，不是沒辦法說話，況且我剛提過會找人幫忙，根本不用自己開口。我決定不理會這句，直接回訊問他，「你為什麼打那麼多問號？」

「這有什麼好問的？？？」阿狗回覆得理直氣壯，「我是個記者啊！」

4.

宋先生開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充滿歉意，沒有半點訝異。

看來阿狗在我到宋家之前的這段時間，已經快快地與宋家通過電話，轉述了我編出來的藉口，宋先生也接受了這套說詞。

安帛站在我身旁，向宋先生點點頭，「打擾了。」

決定登門拜訪時，我除了需要一個聽起來順理成章的身分，最好還能找一個看起來和善、沒有威脅感、口齒清晰，明白我的處境也願意幫忙的人同行，一來可以緩和氣氛，二來可以幫我發問。

所以我發了簡訊給安帛。

安帛爽快地答應，迅速地出門找我，還和我預擬打算提出的問題。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說在警局的時候；」宋先生把我們迎進門，彎下腰從鞋櫃裡拿出兩雙室內拖鞋，「我總是告訴我太太，任何事情都不要太急著下定論，不過，咳，她的個性就是這樣。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搖搖頭，換上拖鞋，隨他走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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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吳政樺、臥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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