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27|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荊棘裡溫柔

    我想我慢慢會懂得,有些歌一定要向著對的人唱,才會流下眼淚。

     

    也甚至必須唱出聲,不能讓字字句句被囚在喉間撞成一塊,以為它們會因此碎裂因此流散,但等及最後終將明白愚蠢的忍耐僅會逼得自己窒息。

     

     

     

    夏天遠了。

     

    看著幾年前留下的文字,走在文字之上一步一腳印地踩過你模糊的面貌,一邊驚覺我已然忘了太多關於你的畫面,並一邊撿拾這些記憶,擦一擦灰塵,望一望,再丟棄。然後瀏覽完了才發現,腳底生繭了,踩過這些你的臉你的眉眼,也踩過你的好你的離開,事到如今無奈和眾多未知待解的謎局都一概踏平,早就不再想知道答案了。

     

    因為走得越久越遠,越知道自己不過只是太晚明白釋放靈魂的方式。持有一首歌,卻唱不出來,以為默默在心裡哼著,你就會曉得;而你似乎也悄悄地在自己的譜上寫曲,寫完之後遞給我了,卻不教我怎麼開口吟它⋯⋯,於是我開始當上逃兵追你,用盡一切的力量追你,以為你永遠都在隔一個指尖就能摸到的位子等我;也以為這就是我們美麗的距離、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與我們類似,最近最近也就只是這樣罷了。

     

    所以後來,我一個人笑,也一個人哭。演一場獨角戲學習什麼叫做知足。用一顆詩心自以為是地牽起柏拉圖的手,每日浸泡在腐爛的情緒裡面,言說愛卻從不碰觸愛。

     

    A,你看好了。這就是那些日子我左手握有的灰色玫瑰。一握,就忘了它香了多久,並香得令我過敏令我感冒令我抗拒。

     

    所以你能想像嗎?反觀現在,我已經無法衡量更巨大的幸福是什麼了。今天下午坐在冷氣房裡,聽著老師講課,喝一口水吃一包藥,動動筆抄下幾行英文,看看手機上閃著光的訊號燈,老師閒話聊開了惹得全班哄堂大笑,我也抖抖雙肩呵笑了幾聲⋯⋯,A,那個瞬間我知道,這就是幸福了。我不會是孤獨的詩人,也不會唱著一個人的情歌。

     

    再沒有人比我更知道,給予出去的愛著實擁有生命是多麼珍貴的事。它活著,有回應,有聲音,我凝望的是一個人的一雙眼而不是一個影子的焦黑輪廓。放心吧,我會在你面前笑得開懷、哭得發慌,挑一首歌大聲地唱給你聽,一個拍子都不漏不少。而此刻想起那些令你煎熬的夜晚,心中充滿了平靜的溫熱,想感謝你在一陣風浪之後還願意回頭看,願意在同一片荊棘中和我一起用溫柔善待我們的痛楚與傷口。

     

    有些深刻會在混亂之後的重整中清晰,歷經不愉快,才更知道快樂的原因。好險現在什麼也不痛了,甚至冒著被你嘲笑的風險說著再也寫不出字來了。因為美麗的文字總是腐朽,因為腐朽總來自於寂寞。

     

    也因為我暫時想不起來該怎麼對著流星許願,因為我已然存在於願望當中了。

     

    2011/10/09

    寫於台北,政大

    攝影:Whitlow F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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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熊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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