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9|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我與長頸鹿】-關於我爸

    關於我爸,你爸?對,我爸。
    說好寫你跟長頸鹿的故事,你提你老爸做什麼?
    每個愛情故事都該有老爸的出現,不管是要拿掃把把死纏爛打臭蒼蠅打飛的老爸,還是帶著勞力士手錶一臉不削的說著:憑你也想跟我女兒在一起的老爸。
    有個說法是這樣的:女兒會找到和爸爸相似的情人。我雖然覺得極有可能是:每個男人或多或少都有著類似的習性。但不得不承認,長頸鹿和我老爸還是有某部分的相似度。
    但我爸生長在不同脈絡底下,他是很典型以經濟為導向的男子,他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總是像缺了一角的拼圖,他都在賺錢,幾乎不曾與我們一起出遊,印象中,大約只有一次去山中小溪遊玩,我爸獨自一人在大樹下打坐,因為生疏而不知道怎麼跟孩子們一起玩耍。又或著不讓我們看閒書,要我們跪著把漫畫小說都一併燒盡。
    大概也是我爸這樣的商人性格潛移默化著我們,所以即便我已經是身處在非常大愛的社區工作裡,有時我還是會計算著,如果這個工作接下,我會不會還要自己掏錢,常常因為自己這樣的心理而有些羞愧。
    有些公益的工作我是認同的,比如藝術工作者彼此之間的協力,想要為藝文環境發聲,我常常不計代價的出賣勞力,但如果還要我自己掏錢出來,我就會有些退卻。又或者有些環保的議題,需要長途跋涉的耗費車資,我也會謹慎評估我的荷包。又或著也曾經去教身心障礙的朋友,路上想著待會一定要把講師費捐出來,但一路顛簸,教完的時候覺得還是要讓這些顛簸有點收益。
    一邊扮演著參與公共事務的好青年,一邊卻又得時時擔憂自己的生計,這讓我十分憂愁與羞赧,直到這幾年,這樣的情結才能稍稍的平緩。在照顧別人之前,我們還是得照顧好自己,那不是自私,只是為了讓自己不會比別人更早倒下。如此地安撫自己。
    我爸並不那麼了解我的工作,但如果能在新聞上露出,多少能顯示這個沒有賺多少錢的女兒還是有點用處,所以我也是有點計較,常常計較著為什麼這次採訪沒有我,這樣我爸就不能知道我在幹嘛。也許在別人的眼裡都是勢力。
    但是長頸鹿是個莫名為愛情大愛的傢伙,他寫的計畫,可以把錢都給我,或是他先墊了錢也不跟我要。他找記者來,也趕緊的讓我先說話。好像我那些勢力與心裡的自我糾結都是沒必要的困擾。我想起又是那個曾經分手的男朋友,為了我想在一個我協助多時的計畫裡掛上一名,而起的爭執,無數的結:難道我不夠用力、難道我不夠用心、難道我不值得,後來都成為我放棄那裏的種種原因之一。可以遇到長頸鹿,何其幸運,我卻花了很多時間糟蹋他,我為他感到悲傷。
    回到我爸,藝術節期間,我們在一條街、一間有點老舊的屋子裡陳設了各式的作品,我爸整整一兩個月就來過一次,這還是因為這次的創作地點距離我們家非常近。他並沒有進到屋內欣賞那些作品,回家的時候跟我說:「你們那間房子很不錯....」我心想:喔~我爸進步了,他也開始懂得文化了。接下來他說:「那棟有要賣嗎?那個地點很好,應該拆掉,然後挖個地下室,再往上蓋個四樓左右,就很不錯了」......,好吧,關於文化的潛移默化,我們還有待加強。
    我有時會憂慮我爸瞧不起這樣的一個窮小子。「你說那個長頸鹿他是做什麼的?」「喔喔,他有開了一間書店,還經營了一間咖啡館兼旅社」,我爸聽到「旅社」的時候,眼睛好像有發亮了一下,他心裡想的可能是大旅館之類的。於是問我說:「旅社喔,那不錯啊,那有幾層樓、有幾個房間啊?」,但長頸鹿的旅社其實就是間老旅社再利用的小旅社,充其量就只有三間房,跟兩個通舖空間。「三間房喔,那真的不是很大。書店現在應該也很難生存了....」未免我爸反對,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說詞,所有的爸爸都會欣然接受的說詞:「他還有在大學教書喔!」我看到我爸眼裡出現了一個很欣慰的眼神。我沒告訴他,現在兼任講師,其實鐘點費不過六百塊左右,當時大概五百塊左右。
    不是要說長頸鹿跟我爸很像的故事嗎?我就是失手寫著寫著繞去別的地方去了,那我們就,下回說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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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阿甲,每天都在正能量與負能量之中調節,一個看似插畫家卻又常常做著與插畫家無關的各種創作工作。為了成為更盡責的創作人,希望可以更持續的創作文字與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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