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底聽了政大歷史系老師藍適齊講「誰」為戰爭負責?以二戰的臺籍日本兵為例。身為臺籍日本兵的個人該承擔選擇的責任、國家也該負責任(不管是動員的日本或戰後的中華民國政府),然而,藍老師的最大提醒是,即便戰爭結束73年了,整體的我們都該負起社會責任。
其啟發的不是只有二次大戰,這觀點可以跨越不同戰爭事件,有其普世價值的。
今天早場觀看的電影《疾風魅影:黑貓中隊》是冷戰架構下的悲劇英雄,基於美國利益而組成(這段歷史背景可以看湯姆漢克的《間諜橋》),又因尼克森訪問中國而終了,「只是轉身,家國已更改」,那種時代造成的無奈與悲哀,讓我不斷拭淚。有人提及,這是忠誠到背叛的煎熬,最後因為愛而得以化解。
上週給學生看《蘆葦之歌》慰安婦的故事,雖然阿嬤一個個凋零,透過影像,學生看見歷經滄桑的阿嬤,一切如此真實與貼近日常,好似也看到自己的阿嬤,雖然阿嬤一哥哥凋零,因為感同身受,學生還是覺得該堅持要求日本政府道歉,我們自己的政府該有所為。
台籍日本兵、黑貓中隊、慰安婦等等在歷史課本一筆帶過,甚或未提及的,只要回到歷史,看到人的故事,我們都會被觸動,非道德所能論斷的。
戰爭是殘酷的,甚至是荒謬的,當偵察機被擊落時,活下來是罪過嗎?黑貓中隊的張立義伯伯與葉常棣伯伯,身為戰俘,得到共產黨妥當的安置,經歷文化大革命,從飛行員、農工,到英文翻譯講師,1982被釋放到香港時,卻被中華民國政府拒絕於門外,在昔日袍澤周旋下,CIA的美國中情局讓他們在美國有了安身之地,對效忠國家,唯命是從的飛行員來說,情何以堪?
很多研究者指出:二次大戰結束了,但戰爭還未結束,因為很多戰後問題未得到全面的討論、協商與對話,因為冷戰美蘇對抗,所有的責任問題被忽略了,因此,國與國的領土爭議不斷,個人生命的歷史傷害無法得到補償,社會因為無法釐清真相,只會造成更多的仇恨。
每個歷史脈絡下的生命糾結,在盡頭將至,有人選擇原諒,希望對方可以因此自由,也與自己和解,這是個人生命的放下,但我們要記得這些故事。
在這座島嶼上,不同族群的生命來來去去,我還是無法雲淡風輕的看待,不同族群的故事不該被遺忘,這也是我們該努力建構的「歷史記憶」,理解多重面向的歷史發展,同理、尊重、對話。
台灣,因為多元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