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8-29|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一、造物主─建構你的奇幻世界

奇幻世界看似難以捉摸,想要憑空生成更是天方夜譚;只不過,這往往始因於我們觀賞奇幻世界的角度不同。若純粹以讀者的角度來看,讀者在閱讀情境下是「受引導的」,理所當然無法一下子就看得很全面。在小說裡,作者也不見得會將世界的真面目徹底揭露。
然而,若我們從「創作角度」來看奇幻世界的建構過程,也許我們就能看見不同的風景。

奇幻世界是如何被發想?

在《冒險的起點:小說創作》我們已經談過,虛構與現實的關係其實是密不可分的。現實衍伸了虛構的想像,虛構映照了現實的殘酷。虛與實存在著曖昧不已的連結;然而,虛構卻擁有幾近無限大的空白空間,能夠容納任何不容於、不存在現實的幻想──奇幻即是受惠者。
奇幻世界的發想仰賴小說家對現實的凝視。當他們對現實的體悟越深刻,或是某種現實現象觸動了他們的感官思緒、啟發了小說家的使命感,便會令小說家萌生說故事的慾望。故事的基礎雛形、目的、設想故事將為社會帶來什麼影響,都會在這一瞬間被形塑出來;緊接著,為了讓它被「具體實現」,小說家開始鋪張完整的故事舞台,好讓故事能真正降生於世。
提到小說家的使命感,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話題。記得很久以前我曾在網路讀到一篇知名歐美奇幻作家的訪談,他提到有一段話大意是「奇幻小說是帶有啟發社會的使命。它的存在,通常具有某種責任義務」;意即是說,奇幻小說的存在並不單單只是在玩賞幻想。奇幻小說家之所以創作奇幻,是因為「他們有話想說」。
於是,他們把這股意念投入在奇幻文學,藉由奇幻可以任意變換、高度自由的特性重新包裝,讓讀者在暢遊奇幻之餘,也能伴隨故事的推展,進而體會、挖掘小說家埋藏在故事之中試圖傳達的意念。
舉《雨野原傳奇》為例:
《雨野原傳奇》大量提及青少年、女性的自我認同,也帶進了一些同性議題,面向甚至可能還包括種族階級、人際關係等等……事實上,像這樣「偷渡私貨」的做法確實不是什麼新鮮事。 在臺灣本土文學,我們也時常能見到帶有特定意識形態、理念倡議的文學作品出版於世;這種利用文學來包裝、使議題能以更唯美或藝術、直白或曲折的手段被傳達出去的作法,便是受到那份使命感的驅使而為。小說家有話想說。
當然,小說家的使命感不見得都是如此偉大、具社會責任與啟示性。在不同時代、生活背景、身分、文化認同,乃至於接觸文學的契機與見識,都會影響小說家對奇幻世界觀的想像。誠如前者所舉例,這些歐美奇幻小說家的使命感可能是源自於對社會的不公、議題的重視;現代的奇幻小說家也存在僅僅只是陶醉於奇幻的虛幻之美,因而產生故事慾望的人。
他們可能很單純只想描述一頭龍的故事,奇幻麗境的描繪,或者一位孤居魔女的生活……若我們將奇幻的故事效果簡略分作兩種層次效應:
  • 「內層」的寓意效應,也就是被包裝在奇幻底下的社會議題、階級議題、哲學思辨等等具明顯省思意圖的題目。
  • 「表層」的藝術效應,也就是直觀的奇幻景貌,如《哈利波特》、《納尼亞傳奇》表面所呈現、充斥奇幻氛圍的異世界場景
後者的奇幻小說家,便是受「表層」的影響,因而產生對奇幻世界外在面貌的憧憬,驅使其產生相對單純的故事慾望。
然而,即便這類奇幻小說家並沒有深刻談論內層寓意的意圖,他們在創作奇幻小說時仍無法擺脫踏入內層境界的命運。畢竟創作本質始終是依「現實為本」,不論我們闡述任何故事,仍有可能觸及家庭情感、人際關係、社會問題、甚至是政治風險等現實議題──人類之心時時刻刻都在我們身邊作祟──這些要素也正是加深奇幻文學故事性的原料。少了它們,奇幻世界就只會是單純的風景展覽,缺乏讓人體驗故事、沉浸故事的機會。
總體來說,奇幻世界的發想自然是擺脫不了與現實掛勾。一切的開端,永遠始於現實。而現實總是能夠驅動小說家的使命感,使其產生故事的基礎概念、進而誕生唯一而獨特的奇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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