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比約會的時間，晚到了近半小時，臨時交辦的工作，竟忙到忘了先電話告知她。

她會生氣嗎？答案是肯定的！

預約了一家她喜歡的餐廳，坐定了後，趕緊主動詢問她想點些什麼？這是必須的，否則她會覺得不受尊重，覺得，我忽略了她的想法。

只是，她並沒有回答，眼神帶了不可饒恕的怒火，靜靜的坐在我的對面。

點了她最喜歡的套餐，微辣不要蒜，牛排得全熟，飯後的飲料記得去冰。她喜歡辣，但不能太辣，不敢吃蒜，無法忍受生肉未熟的腥味，冰飲才能止渴，但一定得去冰，養生。

幾年下來的練習，雖然還不能稱得上完全熟練，但至少學會了與她相處的愛情公式，教會我如何討她歡心，如何能在她掌控的世界中，全身而退。

討她歡心，這點很重要，隨時都得注意她起伏的情緒，清楚觀照她的一舉一動，不誇張，每個動作，每一句話，對我而言，都有可能是一種警訊。

記得有一次，與朋友一群人相約出遊，三輛摩托車，當時，因為朋友的一句玩笑話，她要我馬上掉頭騎回台北。事後趕緊打了通電話向朋友道歉，沒有告訴她。

老媽總是催我帶她回家坐坐，好讓她老人家瞧瞧未來的媳婦，我總是笑笑，推說她最近忙，不敢多作解釋。

交往的過程中，她最不喜歡我遲到，原因來自她不喜歡等人，所以規定我每一次約會，一定得比她早到，然後等待她的出現。

上個星期，我約她一同去百貨公司，挑個禮物給老媽當生日禮物，她當場回絕，原因是她沒有送自己母親生日禮物的習慣，為何要送給別人的母親。

當時，心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心一沉，消失。

整個晚上，她都沒有動眼前的晚餐。而我，只是靜靜地，吃著我的晚餐，心裡其實清楚，她只是等著我一個正式的道歉。

終於，她耐不住性子，拍桌，起身離去。

「吃完我們最後一餐再走吧！」說這句話的同時，我沒有停止手上進行式的刀叉，心裡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散開。

沒思考多久，她坐了下來，像個犯錯的小孩，開始進食著有些微涼的晚餐。

今天，是我的生日，正好與我的母親差一天，她，應該不知道吧！

只是現在，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