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到訪Kashmir喀什米爾之前,我已經去過印度兩次,與印度的故事要從2014年第一次造訪開始。
印度之旅 — 背包客口耳相傳的終極挑戰,一個貼上“不是愛就是恨”標籤的絕對體驗。當年的我對印度充滿無限好奇的無比想像,卻同時感到畏懼卻步,若非兒時好友的邀約結伴,說好一路兩人互相照應,我不知何時才會踩出那一步路。
“人們說:旅程結束後,你可能會永遠不會在回到印度,又或者你會一再地不停回訪。”
我是後者,不知是旅途中留下了些什麼在印度;還是在路程上發現了自己尋找已久的東西就在那裡,於是接下來的數年我一在往返,為了拼湊、完整自己-或說是理解“何以為人”的旅途目的。
所以人們也說:有一千萬種來到印度的方法,卻找不到真正離開這的路。
二零一四那年,我跟友人不走熱門的印度經典旅遊路線,而是選擇從印度南邊-班加羅爾(Bangalore)-IT城市作為起點,一路逆時鐘方向往西北方前進,途中為期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走過了:Mysore-Kochi-Goa-Hampi-Hyderabad-Aurangabad,最後從Mumbai離開。
似乎從Hampi-漢比開始,我和朋友各自找到了彼此跟印度的相處之道,也因為各自喜好與關注的旅遊樂趣不全然相同,為了大家都能盡興,無需誰遷就誰,我和她說好分開旅行,等到要前往下個城市的那天在一同車站會合,儘管當時兩人都沒有特別申辦當地電話與行動網路,等於說這一分開行動就要獨自面對各種可能的突發狀況,但那時我們倒也覺得無所畏懼,甚至認為沒有「暫時分開旅行」所帶來的不確定性反而就不算是真正來過印度,更少了種身為旅人的浪漫與壯遊的偉大!
現在回想,那些總總的想法念頭都只是一時的情緒反應,跟旅程出發前的恐懼感或是好奇心一樣,都隨著印度本身獨特的磁場放大再放大,其實路途中真正的挑戰是-如何無時無刻都能活在當下的每一分秒-持續跟「自己一直在一起」的生命如是感受體驗,不在是放任自己就淹沒在印度的文化衝擊與感官刺激之中,而能自由暢游在其不可思議的如實面貌。
2014年的我當然並未想得了那樣的多,只能說幸運眷顧,友人與我短暫分離的旅行不但沒有遇到問題,反而各自帶回了故事得以彼此分享!同時更加深了自己獨自一人到印度旅行的信心,於是隔年(2015年)再次回到了印度,這一趟我往北邊探索,經典的四色城市:黃(Jaisalmer)、白(Udaipur)、藍(Jodhpur)、粉紅(Jaipur)與連線金三角:德里(New Delhi)與阿格拉(Agra),接著接連拜訪兩個宗教聖地:普西卡(Pushkar)與瓦拉納西(Varanasi),最後來到東邊的加爾各答(Kolkata),一樣是約莫一個月的旅程,依舊堅持不有任何網路通訊,旅途中只靠離線地圖與事先規劃好的大致路線,且走且停。沿路多半搭乘大眾交通工具:火車或是過夜巴士遷徙、移動城市各點。我開始學會遊牧般的生活模式,慾望變得只專注在生命體驗的最大可能,生活慣性與品質的限度相對變得彈性:一晚台幣六十塊的住宿、睡民宿的交誼廳地板,或是過夜火車巴士一路顛簸;沒有熱水就用冷水擦澡或是索性不洗,一連髒個好幾天也無所謂;三餐縮減到只需早晚簡單吃一吃即可,路邊攤、當地小吃或是雜貨店零食乾糧都行。在所有髒亂、吵雜與失序的衝擊下我到也自在,甚至得以一窺真正的印度日常生活,路途中不只是對印度的千奇百怪感到驚訝,同樣還對自己的高容忍度覺得不可思議。
事實上,與其說是活得隨性無所謂,不如說我自己刻意趨向另一種生命的向限前進-試圖逃離我所熟悉與擁有的慣性價值觀生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