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回憶嗎?還是預知夢?我實在是分不清兩者的差異,只知道自己身處於廢墟之中,摩天大樓已毀成半截,四處皆是被破壞的汽車與各式交通工具有些因為著火變成了焦炭色,唯一的好消息是周圍並沒有屍體的存在,我與一人對峙著,看見被鎖鏈吊著的老婆,使我的憤怒到達了頂點,本想不管事任由這群渾蛋去亂,玩爽了記得把環境收拾乾淨就好,怎麼知道他居然爬到了我的頭上,還拿我最愛的老婆來要脅我參加戰鬥!
「你不可原諒啊──!」
「喔……跟我猜得沒錯,原來這就是讓你勤勞起來的方式啊。」
「雖然我是懶惰鬼沒錯,但別把我跟你們混為一談!」
「在能力覺醒的同時,你就伴隨了相當的責任,你不可能永遠置身事外。」
全身黑的傢伙用雙劍的其中一把指著我,讓我非常的不爽,戴著面具從來不表明自己的身份,遇到阻礙的人不是砍斷手腳就是把他們打倒,士可殺不可辱,更不可以拿他的老婆出來威脅,這種威逼利誘的方式算什麼男子漢。
「很好,既然你要打,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確認了我的戰意,他識相的放開了人質朝我這直衝而來。
「啊啊啊啊──!」
握緊雙拳架起手臂,我在等……等下一秒他的攻擊,很簡單就可以看穿,從手臂到手腕的動作這是水平的斬擊,劍身碰觸到我之時只產生些許的衝擊,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用手接住劍,就能將它抵銷,在我得意之時,對方沒有停下動作,身體放低向前滑了一步又瞬間向上一躍,看起來像是兩個影子在同時動作。
「雕蟲小技!」
我兩臂一張,右上左下廣納天地之式,兩手反方向一揮,擊碎從上下兩方襲來的斬擊,破了第二招。
「怎麼了?我已經連破你兩招了,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吧!」
「正合我意,接好來!」
哪來這麼多劍,擊碎一把,下一秒又不知從哪裡生出一把,你是有時空跳躍能力的魔法少女嗎?我身體向左一側,伸出左手用手指夾住直逼而來的一劍。
「不是來……是上囉──!」
兩指一夾,我沒將劍給夾碎,待他發現到時已經太晚了,我轉移下盤重心,右手順勢而動,漂亮的上鉤拳,有擊中的感覺,爽吧?殺手化成一道黑影,從地下竄出兩把利劍,糟糕,我忘記了,對方的第三招以虛探實,我奮力一跳,避開了致命傷,只被劃傷了胸前皮膚,話說回來,這傢伙是認真的?
「──剛剛是當真要我的命嗎?」
「哎呀……面對持罪之人我沒有自信能夠放水,我又不是你。」
「罪人啊,集中精神,我要明白你的能耐。」
這次攻擊分成四個方向,從前、後、左、右向我襲來,沒有錯,這招會干擾我的行動,目的是為下招鋪路,我抬起右腳向地板用力一震。
「哈哈──怎麼樣,我早就看破你招式的弱點!」
黑影舉劍再次襲來,從正上方一道銳利的劍氣產生,目標是我的手,我兩手一縮,向後一躲,哪知背後一道火焰直逼而來,糟了這次沒法躲了,我硬是吃下這招。
「咳啊──!」
彷彿沒有阻礙,烈焰直接貫穿我的身體,內臟有種被大火快炒的感覺,我還能呼吸應該是還不到全熟,背部也留下一大片燒傷的痕跡,接下來的招式,要怎麼接?黑衣人拉開距離雙手持劍,是大招要來了嗎?劍勢由上而下,我看到上空的冰錐,身後起了一陣涼意,不會是這樣吧?
「呀啊啊啊啊──!」
我拚了命的揮動自己的雙拳,擊碎一支又一支的冰錐,我對不起妳,我無法救妳,只能讓妳受困在牢籠中,是我能力不足,啊啊啊啊──!終於停下來了嗎?我失去力氣,直接倒在地上。
「這次開的冷氣夠涼……」
我身上到底插了幾支冰錐,我自己也數不清楚,總之我輸了,只顧講大話,沒有任何的藉口輸給了敵人,為什麼要戰鬥?我只為了……這熟悉的感覺,妳終於來到我身邊了。
「黎願……黎願!」妳在哭嗎?真讓我心疼……
「你要活下去,我不准你死,給我起來,我要帶你去看醫生!」
「哈哈……妳沒事就好,這渾蛋殺不了我,等我睡醒了,再來、報仇……」
「黎願──!」
這是什麼鬼,異常的疲憊感襲來,我不認為我贏不了他,一定是哪裡沒有注意到,被鑽了漏洞,下次一定要你輸得很難看,我漸漸地睡去……還有,老婆不要吵我睡覺。
◇
要恢復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在能運用水之力時就該想到的才是,每次送來的食物都是流質的食物,以及清洗時都會暫時讓房內充滿水屬性的力量,那怕他是用極快的速度抽掉水氣,也還是慢過我的力量,確認吃飽後利用清洗之時的水氣,我恢復了受損的手腳並割斷了鎖鏈,向上觀察到房內通風管的位置,操縱水氣繞過天花板從外面把門鎖破壞,這時我感應到通道的尾端趕來了4個火屬性的組員。
大概是認為我在刑求下已弱化大部分的能力所以才敢派火屬性的組員過來吧,也有可能是把他們當成派不上用場的棄子,當作測試我目前力量的指標,後者比較像是石會做出的指示,火屬性組員從我身旁跑過沒有注意到我,我利用轉角架住了最後通過的組員並將他勒昏,同時在他臉上做出一層薄面具,面具上是我的臉孔,用水氣中和他體內的火之力,搶走的制服意外的合身,然後就地放置,當作是因為脫水昏迷的樣子,應該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基地響起警報,肯定了這裡就是位於地下十八樓的收容設施,我以極快的速度在走廊間奔跑,來到了有主要電梯的廣場,前面站著一位我熟悉不過的人物,身材壯碩留著黑髮向後梳,永遠都戴著墨鏡擁有文青氣息的男子,也是風組最強之人兼組長也是我好友的──風。
「呼風喚雨,已是過去。」風哥您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牢籠已破,風,現在的我只為奪回葉與水而存在,順便毀滅這個組織。」
「水很安全,不需搭救。倒是你,背叛組織殺了土組的特務,讓我的屬下負傷,不取性命是我們念在你過去對銀光的貢獻,才獲得的待遇,不可一錯再錯。」
說完風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一記直拳向我襲來,身體還有些遲鈍,再慢個半秒就要被那輕易擊碎牆壁的猛拳貫穿,風將屬性之力配合武術產生了質量上的變化,手刀可以變成利刃,重拳能在推進力的加強下擁有飛彈般的破壞力,身體可以利用風屬性之力變得輕盈無比,對風屬性的運用已是大師的等級,我在一些屬性之力的應用上也時常與他討論切磋,對於彼此的能力都有一定程度的理解。
「陷入危機了。」
設施內可以應用的水氣太少,相對於此,風屬性可說是手到擒來,我可以說目前是在絕對的劣勢之下,但是有異樣的感覺,怎麼說風也不會失手這麼多次,總是朝向我防備最弱的地方攻擊,損傷確實的累積了,但始終缺乏最關鍵的一擊,憑著默契我決定一賭翻盤的機會。
「雨,束手就擒吧,現在的你贏不了我。」
風將手指打直,纏繞的銳利之氣貫手向我突出,這次是無論如何也閃不掉了,我正面吃下這致命一擊,然後跪倒在地,風走向我毫無憐憫的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拖進電梯,我可以感覺到遠處有一絲喜悅之情,肯定就是石那傢伙吧。
電梯就這樣從地下十八樓上升至地面,風沒有讓電梯停下,在面板上進行密碼、指紋、聲紋、虹膜認證後按到最高的99樓,也就是石的所在,但在90樓之時電梯被強制停了下來。
「抱歉,已至終途。」
風有些靦腆的笑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不需言語只要眼神的交會便能明白他想做的事情,跟之前潛入敵營時一樣的方式,假裝被打倒,在被送至營地內後,從內部進行破壞,石也不是省油的燈,本來是想要再當面挫折我一次的吧,可是這樣的想法變成了讓我潛入的漏洞,能及時發現也算他還有點頭腦。
然後電梯便開始急速的落下,我的傷勢基本都已經治癒完成了,反正目的已經敗露,風放開對我的拘束,兩手向左右一伸同時運用風屬性之力操縱空氣停住了電梯,我強制打開電梯的頂部,身手矯健地跳上去,兩個人一起逃出了電梯,但果不其然在90樓等著我們的是各組的特務。
「背水之戰,此時再現。」
風哥的文青氣質在重重危機之下依然不減,左手化解了如同下雨一般飛來的土製箭矢並利用反擊的力量將3名土組特務釘到了牆上,右手打穿3公尺高的火牆,火屬的特務隨著火牆的消逝也被風壓吹飛重重撞在牆上後失去了意識,風同時用左腳掃出風刃一擊就擊暈了數個風組和水組的特務,如突風一般的右腳用超過眨眼的速度踢出,木組幾位美眉的衣服和裙子都被踢得飛起,只能害羞地尖叫並遮住衣物同時喪失戰意,不得不說,這招幹得好啊,不愧是我的摯友,風對我比出大拇指,露出那潔白到可以去拍牙膏廣告的牙齒,同時也是不帶一絲猥褻的爽朗笑容,我只有一個結論,風哥很忙,謝謝招待。
戰鬥的姿態充滿霸氣且威風八方,等等風哥我什麼都還沒做,是不是交給你來就好了,哪裡是背水之戰啊,不過就是人多一點而已,我在旁邊喝口茶休息一下好了,畢竟剛剛是真打,還是沒套招的,到現在我肚子還是有點痛啊。
「風,我的摯友啊,一起突破重圍吧!」
此時唯有一字──戰,不過主要是讓風去戰,我利用空檔適時的休息並欣賞衣服被吹飛的美眉們,我與風並肩而行,人多水氣也多,那怕是遇見相剋的屬性我和風憑過去的經驗能夠在彼此的掩護下克服困難打敗敵手而不取一命,我就這樣在風的開路下摸魚到了98樓,98樓像是一個異樣的空間,這個地方飄著混沌的氣味,有種空間被扭曲的錯覺,要說為什麼我會這樣覺得,原因就是現在我們所處的空間有超過千人的特務在前方阻擋我們前進,這人數正常來說是完全擠不進這個空間的,在我們打倒敵人的同時,人員又不斷的從紫色的門後湧出,完全沒有減少的跡象,我們兩人都已感到疲累,我和風抓到空隙突破包圍踩過其他特務的頭頂飛躍至樓梯口,風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我。
「由我斷後。」
「風,我們要同進退……」
「否,這戰場將吹起喧囂的風。」
風的兩拳充滿氣勢的握緊,光是準備動作就足以震退功底較弱的特務們。
「葉之歸處在雨的胸懷。」
「風……感激不盡。」
「慢走不送。」
風哥您真是個好人,一生當中能結交如此的摯友,又能有何遺憾,身懷風的好意,我毫不猶豫地衝上迴旋狀的樓梯,同時聽見了背後傳來地板崩塌的聲音,風哥這樣我等一下要怎麼下去啊,不過為斷後考量,這是我也會實行的最完美作法。
不用一分鐘的時間,我來到了與樓下一樣寬廣的房間,房間的四個角落各有一支柱子,一支由黃金打造而成的金柱氣勢磅礡的被固定在最明顯的位置,如果帶回去應該是好幾輩子都不愁吃穿,還有像是巨樹一般聳立在房內的樹柱,豐沛的綠意正在與房間內的生命之力共鳴著,水柱被透明管包覆起來奇怪的是柱內不像是由上而下的流體,較像是正在進行循環,時上時下沒有固定的形式,火柱作為最危險的象徵被安置在房間最內側的角落,明亮的火光從地上噴出然後準確地進入天花板內,不會造成房內引燃的風險,最後我踏踏地面,最麻煩的地方就是遍布整個房間的土屬性地板,這裡是石的最佳戰場,在房間的中央我看見了被吊起來的葉,我的怒火瞬間爆發了。
「葉!」
「雨……你來了,真的是你嗎?」
我不顧房內是否有埋伏,直直衝去葉的所在,用手刀斬去束縛她的鎖鏈,接住了那猶如花瓣般輕盈,彷彿一用力就會摧折且令我魂牽夢縈的柔軟肉體,現在擁抱她的感覺跟我自己的妄想有天差地別的差異,此時我才真正感受到以自己的意志擁抱著摯愛之人的喜悅,但她是不是愛我,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會恨我也不一定。
因為是我的關係才害得她落到這個地步,銀鈴般的美妙聲音在耳旁響起,傳入鼻內的是那熟悉的茉莉花香,明明是葉現在卻像是要將我蒸發殆盡的火炎,在那眼中有著名為責備的怨恨之火,此時正直直地瞪視我的靈魂深處,讓葉因我受害自責與心疼的感情將我打入了地獄的深淵。
「你還有臉回來?因為你我受了多麼大的痛苦你知道嗎?」「……」
「因為你背叛了組織,所有曾與你親近的特務都被清算,現在不是成為植物人就是階下囚。」
「對不起,是我的關係才害得妳與大家……」
「我恨你沒有及時回來,我恨你沒有完成你的目標,我更恨你因為我的存在而駐足於此。」
我的心中一驚睜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依偎在我懷中的葉,那樣的韌性、那種罵我的方式與口氣,都讓我懷念,那是永遠不會愛我的人──櫻珞語的習慣,葉把手輕輕放在我的臉上,將她的頭與我的額頭靠在了一起,罵完我之後這次是屬於葉的溫柔,銀色的髮絲與我的頭髮交纏在一起。
「哈……你以為我不會調查心上人的所愛嗎?才稍微學她一下,你就醒了呢。」
心臟被緊緊的一揪,每當與葉相處都是如此,她某些不經意的行為總是觸動我的內心,而我卻始終把她與小櫻的身影重疊,我自己也知道這是對她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就是無法停止這樣的妄想。
「不對……我愛的是妳啊,葉,原諒我在妳身上尋找她的影子,現在開始我發誓我只會愛妳,我想了解妳,告訴我妳真正的名字吧。」
「呵呵呵……真的嗎?那完成任務後我再告訴你吧。」
說完葉就昏了過去,調查一下體內的能量,只是太過疲勞而已,我鬆了口氣,此時我聽見拍手聲與腳步聲,這傲慢的登場方式,也只有那個傢伙才做得出來。
「讓我看了場好戲呢,雨。」
「石……」我在樹柱的旁邊安置好睡去的葉,走到房間中心,與石正面對峙。
「嘿──不要這樣看我,我發誓我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拘禁起來而已,綁她也只是在你來之前才用鎖鏈吊起來,為了製造一點戲劇效果,你剛剛有檢查,身體各處也沒有被施暴的痕跡,她純粹是因為擔心你,連日累積疲勞到直到心力交瘁了呢,畢竟負責監視你的就是她啊,還是她主動要求的,對我來說也是不錯的餘興節目啊。」
面對我充滿殺意的眼神,石舉起雙手擺出無辜的模樣,但看起來完全沒有悔意甚至於認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石伸出尖端分岔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你的負面感情相當渾厚且美味呢,摻上對葉的愛情與色慾也是不錯的調味料,想到你漸漸墮落的過程,真是人欲罷不能阿,這麼好吃的人類第一次遇見,最後變為失去鬥爭意識的空殼我也能理解,但是你啊,為什麼又變難吃了?明明只要輕鬆的在禁閉室內待至腐朽且老死就好,為什麼還要出來妨礙我的好事啊?啊?雨,你可以回答我嗎?」
石從空無一物的地面上製造出突起的石柱,抬腳一踢石柱飛向我的所在,我張開充滿水氣的防護膜,聚集在雙手之上,兩手一張包覆住石柱利用反作用力加上迴轉將石柱彈回石的位置,在石柱落地的那刻,地板被砸出一個大坑,想當然石早就躲開了,現在從空中急速落下,若是硬接雙手便會被粉碎,選擇躲開則會在向後退之時受到陷阱的突襲,所以我向前一步,利用水屬之力在石和我的雙手製造出薄膜當作潤滑劑,一瞬間彼此擦過身我就利用這個方式脫身,躲過了必死的一擊。
「關了這麼久,本事不減啊?」
石在落地處,像是洗完手一樣把我賦予在他雙手的水氣甩掉,對石來說沒有試探,他決心再打敗我一次,假如我這次又被打敗,等待我的就不再是禁閉,而是確實的死亡,不只我連風、小駒、葉都會受我的連累,這次就要分出勝負,我擺出許久未用的迎敵架式。
「你問我為什麼要回來再次面對你?很簡單為了我與水的約定,為了毀滅這組織。」
「水在哪裡?」
「在哪邊呢?肯定是沒死,就算是他要帶頭毀滅組織,老闆也捨不得下殺手,畢竟那可是他的親兒子不是嗎?比起這個,讓我們來心無罣礙的戰個痛快吧,刺激的殺氣吃起來辣辣的,也是不錯的感情。」
「我就怕你承受不住。」
我所在的地上留下了清晰的鞋印,用水之力強化了身體,身體冒出了熱氣,我利用水氣加強血液的循環,現在我的力量與速度已提升至平時的兩倍,這是我的壓箱寶之一【怒濤之型.幻】,又快又重的一拳有確實命中石的觸感,不對,被擋住了嗎?仔細一看石把土之力凝聚在身上,雖然沒有土塊纏繞,但身上的那層薄膜是由濃厚的土之力組成,簡直像是穿著不妨礙行動的堅固城牆在身上,這下難搞了。
「那麼就看誰先撐不住吧。」
石自信滿滿的嘲笑我,激烈的攻防再開,因為戰鬥的熱度周圍的水氣蒸發形成白霧,我能藉由水氣的變化感知到來自於石的攻擊,因為如此我的右刺拳、左鉤拳、像鞭子一樣掃去的腳踢,全部都命中了,相對石的反擊都被我躲開,每躲開一次,我就利用空隙對他反擊,但是石吃了這麼多攻擊,卻完成沒有受傷的感覺,反倒是我的四肢因為用毫無保留的力量對那硬到嚇死人的身體攻擊,而漸漸產生出陣陣鈍痛。
「可惡,無法突破防禦嗎?」
「雨,你是永遠贏不了我的,我時間很多可以陪你慢慢耗上一整天,但是你能撐多久呢?」
雖然不想承認,土屬性的回復力遠遠強於水屬性,而且在攻擊的能力上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不得不佩服石對於力量操作的精密程度,始終找不到可以突破的點,在高速戰鬥的同時還要兼顧回復與閃避,我已漸落下風,本來石的攻擊是完全無法攻擊到我,但是現在卻慢慢跟上我的速度,我被逼著進行防禦的動作,每次接下攻擊,看不見的損傷都確實的累積在我的身體中,進行防禦的手終於慢了一拍,足以取下我生命的重拳擊中我的腹部。
「咳啊!」「令人失望啊。」
幸好在完全命中前我做出一道水牆做為緩衝擋下拳頭一半以上的力道,我向後方一跳拉開距離,並撐著快要跪倒在的身體,在右手凝聚水氣趁石大意的空檔盡速治療受傷的部位,無解,大腦一片空白,要擊敗石需要的是什麼樣的力量?如何的心境?只靠我對葉的愛還不足以讓我超越眼前的敵手嗎?
殺氣刺激我的皮膚,怒火燃燒我的理智,使我瘋狂的限制自己到報仇的意志之中,我以為那是提取力量最好的辦法,但是我想起了那個揹著背包的青年,我察覺到之前我嘲笑過卻指引他方向的那個人,就是我自己,我看到了與他一樣的記憶,他奔赴的地方是死地,他拯救的人與他毫無聯繫,也不是為了所愛的女人,只是單純的正義感,想起夢裡之人的眼神,自己擁有過那樣的眼神那是我的──初心。
『什麼是恨?你長大就知道了,這個要解釋還真是有夠麻煩的,其實你不知道也好,不過我會教你,也許是因為你是個連如何恨人也不知道的傻瓜吧。記住了,真正的力量在你的內心,只要掌握好自己心中的舵,不管你的人生會遇到什麼風雨,肯定都會平安渡過的。』
「等一下。」
緊繃的表情消失了,掛起了和師父一樣輕浮的微笑,舉起右手示意,治療的行為也停下了,面對我在一瞬間消失的殺氣,石反而戒備了起來,心境轉換了,在剛剛還如同被怒火煮沸的腦髓在此時冷卻了下來,我怎麼會忘記那總是吊兒啷噹的師父說過唯一正經的話,我不應提取仇恨為能量,「哈哈,這不是跟預知夢像極了嗎?」,我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我此時深刻的明白在夢裡自己為什麼會落敗的原因,如果沒有回想起來,我肯定是會因為與預知夢同樣的原因敗在石的手上,這次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殺氣全消,也不擺防守架式,看來你是想通了,準備不做掙扎乖乖領死了嗎?」
出乎意料的冷靜,我看著石,不帶感情的,只是觀察他身上的能量流動,完美的土屬性防禦纏繞於身,加上他那特殊的體質,看起來像是把一個來自於不同世界的生物塞進一個人形的框架內,事實上也是如此吧,但是只要身體的組成物內有水分的存在,那在屬性的對戰上我就不可能落於下風,什麼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嗎?是這樣嗎師父?面對封得緊緊的罐子……
「只需要把蓋子打開就好了!」
沸騰、燃燒、興奮、期待、顫抖不已,對那即將迎來的成功,面對被稱作不可能的挑戰,藉由過去辛苦累積的努力,現在的我有百分百的自信可以讓它開花結果,怒濤此時轉變成為【狂濤貳之型.虛】,大大的做了一個深呼吸,隨著吐出的蒸氣,熱烈的戰意被灌入雙拳,我不是暗殺者、不是屠殺者,我只是喜歡戰鬥的武者,擺出架式以一介武人的身份面對強大對手的挑戰,若要形容此時我的情緒,快樂已不足夠形容,口語一點的表達那肯定就是──爽。
「氣氛改變了。」
石攻擊我的動作變得畏縮,帶著過於小心與堤防的感情,真是傻啊,他一直認為拉長戰鬥的時間對他而言會是優勢,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呢?現在我的行動如同靜止的水面,一舉一動都如水滴一般輕巧,不斷命中右臉的刺拳不具殺傷力,準確的、冷靜的、精密的去打開蓋住他弱點的蓋子,只要突破了,就會是我的勝利。
「真是惱人,耍什麼小把戲!瞧不起人嗎?」
「讀不到我的行動,讓你很焦急吧?」
墊起腳尖踩著讓自己舒服的節奏輕跳在地,以圓圈狀繞著動作大開大闔的石,將他困在我步法的中心,我在腳尖做出薄膜的水氣緩衝降低自己踩到地上的震動,這樣石就無法從地板反射的情況得知我的位置及動向,什麼啊,這麼簡單的小技巧為什麼剛剛完全沒有想到,剛剛真的是怒火攻心了我,搭配周圍的水蒸氣,現在的石就像是在跟一個隱形人戰鬥,如果戰鬥對象是女性就更好了,這樣就可以重演之前看的【舞一曲透明色的華爾汁】的內容了,我露出了漫不經心的笑容。
「抓到了!」「打不到喔。」
真是危險一不小心就露出破綻讓石抓到氣息了,同一個招式已命中石的右臉超過百次,還是千次?算了,數不太出來,反正一有空就往他的右臉猛打,每一次的攻擊都利用加熱的水氣對那個位置的防壁加工,在高熱不斷累積的狀態下,已達成了我準備的條件,我將所有的能量集中至右手,以一樣的節奏進行攻擊,石對我的攻擊已經麻痺,他只認為我的刺拳是連蚊子叮都不如的攻擊,在他終於露出破綻腳一軟的那刻,我的全力之拳正對他的右臉衝去。
「我就把這招叫做滴水穿(♂)石吧!」
迅猛的一拳帶著高熱的水氣終於擊破了因為持續的加熱而玻璃化的防壁,石怎麼樣也想不到,引以為傲的防壁被我用這樣的方式擊敗,石就這樣被我的重拳擊飛得老遠撞到了牆上,龜裂的牆壁揚起了大量的灰塵,我趁機調息並且觀察石的狀態。
「可……惡,怎麼可能,我引以為傲的防壁居然被你這樣的傢伙破解……」
石按著右臉站起,看起來自信心已大受打擊,周圍凝聚了相當不妙的氣息,他的人形逐漸崩解,變回長著尾巴的蜥蜴型態,這才是他真實的樣貌,上次已交手一次,即使是我與小駒聯手也無法擊敗這樣的怪物,但是現在的我不怕,懷抱著自信我向前踏出腳步發起攻擊。
我比石快了一步,右勾拳左勾拳加上三連腳踢一段連續的攻勢在眨眼不到的時間狠狠打在石的身上,鮮血從他長而佈滿利齒嘴中滴下,石後退了幾步呆然地看著現況,似乎還不願意相信自己接二連三地被我所傷。
「雨,你竟敢把我傷成這樣啊!無法凝聚土之力,也恢復不了傷勢,你幹了什麼好事。」
「人的體內都有水之氣的存在,這才是我真正的壓箱寶,我用你體內的水氣封住了你的屬性之力,高興吧,這是我最近才領悟出來的力量,你是第一個試驗品,看起來效果良好呢。」
「居然把我當成是試驗品……這招我看你怎麼躲。」
聽到試驗品的當下石更是怒不可揭,已經相當有個性的臉因為暴怒的情緒皺成了一團,變得更兇狠並充滿野性的氣息,他用力的吸氣以致於胸口的變得有如氣球一樣撐起,伴隨著怒吼之後是熊熊的螺旋形烈火從嘴中對我直直噴發而來,我只能站在原地凝聚水氣做出一層又一層的水牆擋住火勢,因為在我後方火焰可以到達之處是葉的所在,我見到他的眼睛彎曲的樣子,那是在奸笑吧,他認定了我不會躲避,所以才敢使用破綻這麼大的招式攻擊,雖然我對火屬性攻擊有抵抗力,但要是葉被燒到恐怕就會當場變成灰燼了,因此我沒有別的選項。
「真是熱死人了,必須想想別的辦法。」
水氣做出的防壁在高溫下漸漸被蒸發,由耐衝擊與耐高熱纖維做出的火屬組員制服也抵擋不了火焰被燒得焦黑,只要再持續30秒的時間恐怕就要和葉一起被烤成人乾了,沒想到被一模一樣的方式反將了一軍啊,而且時間越長透過體內的熱度石也會慢慢破除我藏在他的血管內用來封住屬性之力的水泡,我靈機一動決心實行賭命之法。
「這點熱度,算不了什麼!」
「啊啊啊啊──!」
我用怒吼的行為當做信號,強迫自己下定了決心以渾身之力衝入火焰的中心,這時用來抵擋火焰的上半身制服已經被燃燒殆盡,不過也成功地達成了讓我接近石的任務,與其賭上換氣的瞬間不如勇往直前主動製造敵人的破綻,這也是師父教我的另敵人出其不意的戰術,本來在火焰的中心是沒有任何水氣的,但是現在火焰中有一個擁有70%以上水氣的物體,那就是我的身體,我在動脈以外的位置製造出瞬間大量出血的傷口,並利用血氣製造出不會被火焰瞬間蒸發的炸彈。
「難道你!」
「沒錯,來放焰火吧,用這招之名紀念這次的痛快之戰【駭濤終之型‧滅】。」
我將極限壓縮的血氣炸彈在石的口中引爆,能想到這招也是受小駒的影響,因為那時的炸彈引爆確實是對石造成了損傷,他為了隱藏了受創的事實不讓我們發現才變回人形,沒想到臨陣磨槍也能做出八成像的成果,也是賺到了,石的肺部發火器官被我製造出炸彈引爆,現在從他的口中冒出陣陣黑煙。
「你怎麼可能受得住我的火焰……那可是超過100度的高溫啊……咳咳!」
「哈哈哈……很不巧我在夢裡被更高溫的烈火直接貫穿身體呢,那樣都烤不死我,我沒理由懼怕你這種程度的火焰。」
「可恨啊……身為日蝕的一員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石,告訴我為什麼如此針對我們?」
「我非常厭惡你的存在,如果沒有組織命令我低調行事,我隨時可以超過你成為第一名。」
「原來是因為虛榮心嗎?你早說嘛,說不定我還可以偷懶一點把第一名讓給你呢。」
「哼……那樣就不算【奪取】了呢,那只是自以為是的施捨,我最厭惡你的這一點雨。」
「在日蝕,任務失敗了會怎麼樣?」其實我心裡隱約知道答案。
「灰飛煙滅。」相當簡單的道出了理所當然的結果。
「是嗎?我……」猶豫了,該念在昔日同僚的情分上幫他一把嗎?
「你救不了我。」「別自以為是了……這件事我可沒想過。」
「說的也是,但看看現況不得不承認,你贏了,去行使勝者的權利吧。」
如果沒有受過夢裡的那一擊,我大概會因為害怕高溫而選擇在原地死守吧,那樣的話會是怎麼樣的結果,我想都不敢去想,石在此刻倒是顯得乾脆,這是最終BOSS的驕傲吧,他按下按鈕,我跟隨指標走到房間的中心,從地上突出一個圓柱形物體,那是擁有地上99層地下18層樓銀光總部的中心電腦,我以自己及水的權限登錄想啟動自動毀滅程序,但卻發現帳戶早就被停權,我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唉……早該發現是如此的,應該先問風的啊……不對,他也可能沒有權限啊。」
「嘿嘿嘿,看來輪到我出場了呢。」
「葉,妳醒了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如果還有不舒服的地方,你會讓我舒服起來嗎,雨?」
軟綿綿的觸感挽住我的手臂,黏答答的嗓音在我耳邊吐出微熱的氣息,那屬於少女甜甜酸酸的體香刺激我的腦髓,那是已經甦醒的葉,臉色因為剛剛的休息恢復了些許紅潤的感覺,現在因為戰鬥殘留的高熱大汗淋漓的模樣也讓我相起那時在健身房的記憶,那段情景是我被囚禁時的配菜第一名,葉,簡直是我的天使啊。
「開心的事情等之後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做,現在就先做正事吧。」
「喔喔……好,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妳比以前奔放了許多。」
「看到禁閉室裡你的樣子,我也是忍了很久很久的啊……」
先不管我的醜態是如何,葉扭扭捏捏並臉紅的模樣真是世界第一可愛,她放開我的手在認證欄輸入帳號與密碼接著拿出一個透明貼紙在上面塗上類似口紅的顏料,將透明貼紙覆上指紋的認證處,就印出了指紋同時通過認證,在聲紋辨識時用手機撥放出老闆的錄音,虹膜驗證戴上特殊的隱形眼鏡不用一分鐘的時間就通過了最高級別的認證,快速俐落的結束工作後,對我再次露出那甜死人不償命的溫暖笑容。該說不愧是木組的特務嗎?看來以後怎麼樣也藏不住秘密了。
設定完成,本大樓將於三分鐘後啟動自我毀滅程序──
請各組組員依照各樓層指示進行逃脫,本大樓將於三分鐘後啟動自我毀滅程序──
廣播不斷的在倒數計時,相信只要還在樓內的人都已經開始脫離了。
終於成功了,我終於達成與小駒的約定,銀光的總部即將毀滅,往下的樓梯已被風摧毀,我與葉來到因為戰鬥而破損的牆上,我用力將龜裂的牆面打出一個大洞,雖然是99樓,但是只要活用我與葉的屬性之力我們一定能成功存活下去,我沉浸於勝利的喜悅,回過頭想要牽起葉的手。
「雨,小心!」葉推開了我,銳利的土製箭矢貫穿了葉的身體。
「什……!」
我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拼命的用水氣治癒葉的身體,但是血液卻不斷從肚子上的傷口流出,我很明白這是致命傷,再強大的力量也救不回她的生命。
「葉!我會救妳不准死,活下去,我要娶妳為妻我要愛妳一輩子!」
「雨……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跟你說其實我……」
也愛你……還沒說完葉就失去了氣息,我反覆地確認脈搏、心跳,也試過利用水氣造血就是無法喚回葉的生命,我捨不得放下還殘留餘溫的身體,天崩地裂都無法形容我目前的感受,我站起回頭看見那兇手的表情,像是嘗盡了世紀美食的滿足表情,拖著風中殘燭般的身軀站起。
「黎願……人終須一死,我只是幫她加速了這段過程,現在讓我們快樂的去陪她吧!」
石用全速擒抱住我,並與我一同從99樓的高樓上落下,我無言地看著這一刻,沒有葉的世界我要如何能夠生存的下去?乾脆什麼事情也不做吧?這樣我就不會再被奪走所愛之物了,也讓我忘了這一切吧……
「爆發吧,做為最後的煙火表演,哈哈哈哈!」
「要死你自己去死吧。」
我引爆了藏在石雙手內的血泡,他的雙手被我炸斷,接著我用力一踢,我們兩人的身體分開,如他所願做為最後的煙火表演,我再次凝聚出血泡用手指指向石的所在,將正在狂笑的他炸成了碎片,反正葉也死了,我也不必活著了,不用數秒的時間重重的摔到地面,某種意義也算是被石所殺了吧,葉,等著我很快就會去陪妳了,可以感覺到她的氣息正在漸漸包圍住我,這味道令人懷念,以及陪伴我許久的溫暖感受,我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
我想起了一切,現在只有特殊的感覺,記憶從我落地之後慢慢開始回溯並接上我的現在與過去,奇怪的是我的生命好像一部幻燈片,我可以自由的去選擇我想看的片段,每個片段在細節上都有不同,大方向是類似的,但也有完全不一樣的片段,我處在如此龐大的潮流之中,迷失了方向,我有個疑問那現在的我又是來自於哪一個片段?
突然我感覺到木屬性的氣息在引領我,我順著氣息前進,進入其中一段投影片,我感覺到我的身體急速老化腰部與肩頸時不時的在作痛,但思考卻靈活果斷,而且旁邊還有美麗的老婆挽著我的手,我們就這樣漫步在馬路上,看到一台疾駛而過的砂石車,習慣開車的我一眼就能從輪胎的移動方式發現,那駕駛的方式十分危險及粗魯,如果是這樣那倒還好,但是這能夠壓過此刻幸福感的惡寒又是怎麼回事,我集中精神的思考了起來。
「怎麼了老公,你看起來有心事?」
眼前我深愛的美熟女湊到了我眼前露出了曼妙的身軀。
「讓妳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菊菊。」
「那台車我覺得相當不妙,太危險了,危險到我無法忽視的地步,等我打個電話報警。」
阿菊被我霸氣且充滿威嚴的語氣與身姿所震撼,為了不妨礙我的行動,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挽住我的手,跟在我的背後三步,待我用電話報警完後,才黏回我的身邊。
「為了別人的安全而行動,可謂真正男人的典範,愛你,啾。」
「遇到善解人意又美麗動人的妳才是我這輩子最後的福氣,愛妳,啾。」
搞什麼東西,為什麼我要在這邊看櫻帥這個老人家放閃啊!吐槽完畢的同時我彈出櫻帥的身體,像是掉進馬桶裡被沖水一般,我被沖至另一個意識之中。
「這裡是……」
我看到了一個極為神秘的工廠,這個意識的主人身高不高,但在他旁邊有一高一矮的男女組合,高的那位留著長髮蓋住了眼睛,但我憑氣息就可以得知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較矮的女性與男性一樣都有著奇特的氣息,感覺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樣就可以囉,你們這裡實在太落後了,這點小事也要麻煩我幫忙。」
「是的,真的非常感謝妳與大少爺的幫助。」
意識的主人發出了聲音,這個聲音原來是小駒。
「本家分家,沒有差別,都是一族,自當協助。」
「知道的話就好,不過作研究還真是開心呢,對不對啊。」
像是少女的女性拉了拉男性的手,同時牽著手稚氣的甩來甩去,兩人的感情很好。
「說的沒錯。」高大之人的視線看往了我的方向。
「這個感覺,什麼東西?」
高大的男性發出了凜冽的氣息,我從小駒的意識中被逼退,遠去的過程中依稀聽到一些對話,「請問怎麼了嗎?」「只是錯覺,不必在意。」,這是什麼樣的傢伙啊,光憑感覺就能察覺到我嗎?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我在幻燈片中飛行的同時被一個繩結一套,就被拉到另一個意識之中。
在一晃一晃的車子中,聽見了無線電傳出的廣播──
"接獲市民線報現在有一台砂石車往劇誕表演館方向疾駛當中,請鄰近單位前往追蹤"
「好像是我們最近,怎麼辦?」「可是不想去啊,我們還有任務應該沒關係吧?」
主駕駛與副駕駛座的警員才說完就看見一台砂石車於轉彎處衝出,差點撞上了其他車輛,警員們都在遲疑,真是沒種的傢伙,就讓我孤利先好好教訓他們。
「你們這群沒卵蛋的,還要懷疑嗎?追上去啊,現在不追,還談什麼保衛國家!」
「說那麼多屁話,還想被我電翻天嗎?給我追!」
「遵命學長!」
呿,同營的後輩一個比一個還要沒擔當,要是我來處理現在早就用坦克車把它轟掉了,警車掛上閃爍的燈號與巨大的音量通知用路人危險外,也以高速追在其後,只差一點砂石車就要衝入人群了,這樣會死一堆人的啊。
「給我撞上去!」
「砂石車耶,弄不好會出人命的。」「學長不要啊!」
「傻瓜,保衛人民與國家就是我們的義務,我不說第二次,撞開它!」
「可惡,說的真是太對了,撞就撞吧。」「學長你要負責啊!」
「各位好兄弟,黃泉路上,有我孤利先領路。」
「「「衝啊────!」」」
雖然不想在這麼熱血的情景潑冷水,但一直喊學長的那個人你是來亂的嗎?
自殺式的衝撞將我撞出了利哥的意識,砂石車並沒有停下,我感覺自己飄了起來,抓住空中的鎖鏈進入了另一個意識,意識的主人站在高處俯瞰著全局,伸出右手可以看到右手微微的發光,接著砂石車因為輪胎鬆脫的關係沒有壓過撞上去的警車,也朝向另一邊人較少的地方衝去,意識的主人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想知道一切的話,就不放棄的去追尋吧。」,因強大的引力讓我被抽離了這個身體,接著進入到一束巨大的光柱之中,我想我找到了屬於我的答案。
◇
咯撘咯撘咯撘──真是吵死人了這回又是什麼聲音,感覺自己正在被快速移動,旁邊的人不知道在吵什麼東西,就不能安靜點嗎?頭腦有些模糊,奇怪他們在說些什麼?
「患者脈搏95……呼吸微弱!快點快點,要爭取時間!」
咯嚓,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有人在門後呼喊著我的名字「阿願、阿願!」是老媽嗎?不,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我已經認不出來是誰了,突然我的身體被好幾隻手抓住。
「要移動囉……1、2、3!」
有四個人熟練的把我移到手術台上,技術不錯嘛,我沒有很痛,給你們一個讚,手腳使不上力氣,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醫生呢?李毅生呢?他在哪?」
張開眼睛偷偷看看好了,其中一位戴眼鏡的男護士緊張的張望四周,什麼嘛,到了醫院至少要看些漂亮的護士姊姊才划得來,不然看病貴死了。
「已經去叫他了……來了、來了!」
這次是年紀比較大的護士在回應,可惜再年輕個20歲肯定我會更有精神。
「太好了,醫生您終於來了。」
「沒時間廢話了……患者狀況?」
來的是一位瀏海半遮面容的醫生,這位酷醫生冷冷的問話。
「是,現在脈搏95……呼吸微弱……」
「嗯──顱內出血嚴重,瞳孔、器官、四肢……有激烈挫傷。」
不等護士說完,醫生自己說出結果,他心情看起來很差,看起來沒睡飽的樣子,這位老兄給你救真的可以嗎?整理好瀏海,戴上手術帽,這才是醫生該有的樣子嘛。
「正、正是這樣,醫生該怎麼辦?」
嗶──嗶嗶嗶!我是怎麼了,身體怎麼自己在激烈抽蓄,我無法控制,嗚咳咳咳──停不下來啊!救命救命啊!
「醫生,不好了!」年輕的女護士觀察到心電圖
「呵……這傢伙。」
這位醫生你看我的眼神很變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什麼時候了,您還笑得出來啊!」
第四位戴眼鏡的女護士斥責他,對對對!就是要罵罵他,叫他認真地救人。
「別這樣嘛……因為這小子……」
「怎麼樣了醫生?」
那位醫生對於自己的話被打斷有點不快,瞪了護士一眼,這位大爺您也行行好,不要這麼易怒,小弟的命以及後半生的幸福都要交給你啊。
「……有器官捐贈書嗎?」
你說什麼!是捐別人的還是捐我的?我將眼神移到男護士身上尋求答案。即使是經驗老到的護士們,對於醫生這樣的決定還是很驚訝。
「您不救他了嗎?」
「醫生,連手術都不動就要放棄嗎?」
救人啊──。
「嗯──別緊張,我又不是不動手術,先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現在怎麼查得到?」
「唉……所以我才覺得現在的醫院體制實在太不周全,算了我直接問他。」
酷醫生無奈的說,我絕望的聽。
「咦?」
護士們再次透露出驚訝的神情,不要再想我為什麼看得到,連我自己也對這件事情感到驚訝。
「喂……小子,還醒著吧?」
「為了不讓你這麼快死,原諒我連麻醉劑都不打,這樣你才可以保持清醒,有聽到剛才的問題吧?」
有有有,我還醒著,我有很多事情想做,下載了很多遊戲和片子都沒玩沒看,演場會還沒去參加……還沒跟菲特結婚,也不知道小駒和利哥的後續情況,我還不能死啊!
「我直接把情況告訴你,全身多處外傷,右手劇烈骨折,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右大腿斷裂,左腳掌全毀,結論是四肢全部無法使用,大部分器官壞死。」
就像機械人一樣的語氣,平淡且工整的道出狀況,有沒有這麼嚴重,我的意識還是好好的啊──!
「病人瞳孔放大。」
嗶嗶──,我在瞪你當然會放大!
「醫……醫生,心電圖有劇烈反應!」
「我知道……別吵,我在跟他說話。」
「小子……運氣好的是,雖然胸部開了大洞,但是心臟完整,大腦功能只有輕微的震蕩,
多虧如此我們現在才能溝通。」
醫生繼續說明,而我卻不太清楚他的意思,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哼,以這身體完全治好可能性低,就算好了,功能性也會受限。」
是什麼功能會受限?如果是性功能那我就不要活啦──!
「老實說,把你救活,未來浪費在你身上的醫療資源,也許可以救起10人以上喔。」
……聽到數字讓我突然冷靜了下來,意思是如果選擇不救我,未來會有更多人獲救嗎?
「SO──!我這裡有個提案,簡單的說,就是要拿出你剩下的東西,OK?」
醫生瞇著眼觀察我,那眼神大膽而嚴肅,難道他看得到我,也聽得見我?跟他的行為實在非常的不搭調,該相信他嗎?把自己的生命和其他人的生命放在天秤上比較,不管是誰,都會希望自己獲救吧?如果我想要自己得救,一定也是沒有錯才是。
如果我死了,老爸、老媽還有櫻爺他們一定都會傷心,可是……我早已明白,答案在我心中已經清楚地呈現,那就拿吧,看你要丟掉還是要拿去捐,我都隨便你了,只要能有更多人得救也好,反正我只是家裡蹲,成就不了大事,就讓這條命的最後,留下一點貢獻吧。
爸媽原諒孩兒不孝,先你們而去,都沒盡到孝順你們的責任,櫻爺沒辦法再跟你打屁聊天真是可惜,大嫂和小櫻請妳們好好照顧他老人家吧,小駒抱歉不能等到你出獄了,至少還有風在你肯定不會寂寞,利哥自己也要好好保重,你一定能獲得自由,而小莎……抱歉不能去看妳的演唱會,希望妳能找到那個人,菲特雖然是短暫的日子,但是我還是很謝謝妳,讓我明白了更多更廣的世界,不能協助妳完成任務,真的是對不起,就這樣吧,感嘆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多,看樣子我還是放不下。
我用了全身的力氣,微微的眨了幾下。
「呵呵呵呵呵……廢話還真多,所以我才覺得這小子有趣。」
「醫生您在說什麼啊──!」
在場的護士對於這樣的決定無不驚訝,最該驚訝的是我吧。
「廢話少說,手術開始!」
感覺換了一個人,醫生的語氣中有著專業的權威,熟練的操作手術器具,醫師正在完成他的使命,而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我感覺自己漸漸的沒入黑暗之中,這就是死嗎?永遠都活不過來了嗎?
◇
奇怪,為什麼聽得到各處的聲音?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手術房外的護士們聚集起來討論。
「昨天怎麼會這樣?」
「我聽說了喔,李醫生越來越誇張了。」
「搶救都不做直接移植患者的心臟,還是直接問患者的。」
「太誇張了……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他還是人嗎?」
「就算是現在最被看好的醫生,也不能這樣!」
我的意識注意到了旁邊一點的地方。
「呼──。」
醫院外的院子,從某人口中吐出一口白煙,這不是那位酷醫生嗎?你好你好,我沒死成,還在這裡飄呢,是你救了我嗎?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喔……」
他聽不見我的聲音,酷醫生用非常小的聲音,稍微抱怨了一下。
「呦,阿毅。」
酷醫生懶懶的往旁邊望,是一個刺蝟頭的醫生也很年輕,關係很好的打招呼。
「嗨,小國,來一根嗎?」
「不了謝謝,你明明知道我不抽菸的。」
「不會可以學,人生就是要多點刺激。」
「我說──同學您是醫生喔。」
「跟醫不醫的沒啥關係,這只是我混飯吃的手段罷了。」
「唉,你真的很特別。」
小國醫生理解的說,看那酷醫生的態度,把救人說得跟上班一樣簡單。
「有屁快放,講重點。」酷醫生不耐煩了。
「聽說昨天幹了一個大事件?」
「你說那個喔,還好吧。」
「什麼還好,要不是院長控制情報,你就不能在這混飯吃囉。」
威脅得好,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囂張,酷醫生皺了一下眉頭。
「所以你是來叫我自首?」
「還是要叫我去請院長吃個飯?無論哪個都跟你無關吧。而且我實在不喜歡他那種動不動就封鎖情報的經營方式,總有一天會出事。」
「怎、麼、可、能,你也知道我只是好奇罷了。」
「那個被稱為現代醫神、前途無量……」
「而且不到最後一秒從不放棄的李毅生,居然會這樣做,動機是?」
「先謝謝您誇獎,我沒這麼了不起,只是運氣好罷了。」
李毅生……我聽過這名字,他就是花了七天七夜,奇蹟救回被撞駕駛的醫生?所以他也算是小駒的恩人,必須好好感謝他了,酷醫生故意客套的回答,不對啊……既然這麼厲害,怎麼看了3分鐘就說我沒救了,搞得我現在還在這裡飄!
「你說動機……只是從那個小鬼眼裡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你說有趣?」
「對一個快死的病人覺得有趣?你、你有什麼奇怪的興趣覺醒了嗎?」
小國醫生害怕的說,嘴角還不停抽動,我說你演技還真好。
「哼,又不是屍體狂,關於這點請你放心。」
「那個小子,跟別人不同。」
「哪裡不同?不就是個期待得救的病人?」+1,我不能同意的更多了。
「你的廢話真的很多,既然問了就給我安靜的聽完。」
「嗚……知道了。」
真是可憐,他的氣勢被壓過去了。
「一般人當然都希望得救,從這小子眼裡,我感覺到……」
講到一半突然思索了起來,你最好不要想太久,不然老子絕對給你出事。
「怎麼了,想這麼久?」
「嗯……我只是在回憶,從一開始,這小子就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答案?」小國醫生歪著頭仔細聆聽,是男的就別賣萌,把頭給我轉回去。
「我要活下去。」
「這不是跟一般人一樣嗎?你在嚇唬我啊!」
聽到回答,這不是廢話嗎?可是我記得當初我是選擇接受了才是……
「他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對事物的接受度,對自己當時的狀況,都在他的掌握中。」
「我只是發現到,照著他的意思去做罷了。」
「所以絕對不會有醫療糾紛產生。」
酷醫生這句話說得另一位冷汗直流,翻桌啦──我要告死你!
「不太懂,如果可以通靈的話真想叫來問一下。」
我就在這,只是你看不到,也聽不到,更摸不到,來抓我啊,用這能力去偷窺好了,反正也沒人會發現,呦呵呵呵──
「問不到喔。」
「何以見得?」
「因為他根本還沒死。」
李醫生平靜的道出,咦?我沒死嗎?
◇
在庭院熄滅香菸,酷醫生懶懶的走向醫院深處,而我就跟在他屁股後面飄,我對那句『我根本還沒死。』感到疑惑,酷醫生走到地下一樓已經廢棄的電梯裡,電梯門關上後,醫生在樓層鍵上按下特別的號碼,不要又是什麼『1314520』之類的,我絕對會翻臉,酷醫生按完,隨即出現了一個黑金色儀表板,儀表板發出了女性的電子音。
「請出示證件。」醫生拿出特殊的金色證件對著儀表板上的讀取區。
嗶嗶!啪嚓──!在相當160公分高的位置跑出攝影鏡頭,隨機發出了電子音。
「請對照瞳孔」酷醫生將右眼對準儀器,儀器便開始掃描右眼。
「對照通過,請對照指紋。」
旁邊跑出了手掌大小的觸控板,板子上有手掌的形狀,醫生不耐煩的將雙手放到儀表板上。
嗶、嗶嗶!
「最後一項程序,請對照聲紋。」
酷醫生真的有點惱火了,而我也覺得到底是放什麼東西,要保密成這樣。
「去死吧──!」儀表板上面圖案波動了一下
嗶嗶嗶──嗶!!
「對照完成,確認身分無誤,歡迎您李醫生。」
「哼!所以我才說麻煩,找一天炸掉算了。」
不愧是酷醫生理所當然地發著牢騷,但電梯隨即降到地下深處的十八層,我是被送到十八層地獄了嗎?
出了電梯後,醫生隨即走到一個房間內,房間就像是一般提供患者休息的病房,只是沒有窗戶,房間上方角落則是有替換空氣的空調,為了不使房間單調,房間內只裝飾了簡單的綠色植物,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張病床,而病床上躺了一位帥氣無比青年,看起來跟我很像。
「應該是手術成功了才是,也還有生命跡象,真是愛睡懶覺的笨蛋。」
醫生默默的看著病床上的人說,不對啊,我在這做什麼旁白,酷醫生幫個忙,請個道士把我的魂魄招進去吧,不然帥氣的身體放在那真是浪費了。
「嗯?眼淚?」
「真是多愁善感的傢伙,是在作夢嗎……」
魚在水中,水卻不知魚的淚……用老梗還是沒用,但是身體確實有反應,要怎麼樣才回得去呢?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進來的人是,小駒和菲特!太好了,同為透明人,菲特一定看得見我,好久不見,My Love──!菲特也朝我跑了過來,就在我們將擁抱的瞬間,身體穿了過去,菲特趴在我的身體上痛哭,我則是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我碰不到菲特了?
「就跟你說不行去了……為什麼就是不聽話!」
菲特往我在病床上的身體一下一下的捶,雖然沒有回去身體,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力道,這是我現在唯一能與她接觸的方式嗎?小駒來到菲特身邊,輕拍她的肩膀,而酷醫生回到了診療台前,調查我身體的狀態。
「駒先生,你們公司的技術,就結果來說,非常的完美而且成功。」
「叫我小駒就好了,阿毅這裡沒有外人。」
「不是還有那個女孩嗎?」
「菲特小姐沒有問題的,幫助我恢復的也是她,或許以她的力量,可以帶回願願的意識。」
「哈……那種叫法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聽到。」
「原來他就是你常常掛在嘴上的摯友,想當初,你纏著我一直說你和願願怎樣怎樣的。」
「逼得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你朋友還是你老公啊?」小駒做我老婆也不錯,咯咯咯咯。
「李毅生,這種事不要在菲特小姐前面說啦!」唉呦,我家小駒臉紅了,真是可愛。
「菲特就好了,駒執縣,真是不可思議的羈絆,而且這羈絆的連結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固。」
話說回來,李毅生看得到菲特,他也許願了嗎?
「那天願願獨自去看李麗莎的演唱會,就在演唱會正要開始時,一台砂石車失控衝向會場,押送孤利先的警車從側面撞上的砂石車,改變了軌道讓犧牲沒有擴大,哪知道,他為了拯救一位小朋友而被砂石車壓了過去,不過的確像是願願會做的事情。」
我被撞了而且一點印象也沒有,難怪在醫院時,我只能控制我的眼睛,利哥呢?利哥沒有事情吧?
「那台車是峯苑社區的櫻先生和櫻太太發現可疑的,而接受通報的警車決定尾隨在後,孤利先當下建議用這方法救人,讓傷亡減至最低,大功一件。而那個偶像李麗莎也是好人,為此停下演出,並且以現場直播宣導,那場面跟奇蹟一樣啊。全市的人讓出一條直達醫院的路,馬路上的車子全部停駛,李麗莎親自救助了孤利先等人,還為受傷的人包紮,當時那些人的眼裡都是愛心,啊哈哈哈──。」
酷醫生說得很開心,接受小莎的包紮──!等於玩醫生護士遊戲嗎?真是太令人羨慕了!
「是啊……人與人的關係環環相扣,我是小駒的高中同學,而黎願是他的國中同學。」
「這是妳的功勞,在妳的幫助下,黎願重新建立了我們之間的連結,等於妳間接幫他渡過這次必死的災難,這中間少了一個都不可能完成。」酷醫生用充滿邏輯的腦來解釋著。
「這沒有完全達成我的目的,你們還是強化了他的身體?」
強化身體?我變強化人了嗎?超酷──所以上宇宙就不用穿太空衣囉?還是可以在打電動時偶爾爆種,反敗為勝,或是靈光一閃就能開啟裸體聊天室之類的,哦呵呵呵──。
「沒有辦法,這個技術本來要拿來量產駒氏企業的汽車,設計師的初衷是要做出即使撞到人,也不會出重大事故的車子,所以採用了生化技術的材料,菲特,要再次謝謝妳,啟發了我們的工程師,這個夢想有很大的機會被實現。」
「這是他的願望,實現人們的願望,是我的職責所在。」
「當我聽到小駒說要用這個技術來複製黎願的身體時,讓我嚇了一大跳,也沒想到會這麼的順利,這融合了4D列印的技術,等於重新打造了他的身體,小至血管細胞都以有機化的方式與殘留的大腦和心臟組合,連DNA都可以完全吻合,這次的數據非常重要,用這些資料,我想以後連活的汽車都有辦法造出來!」
難道菲特那天說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是為了我……她知道我躲不過這次的災難,所以用其他的方式,加強我周圍的連結,幫我渡過危機,等一下,意思是,他們拿做汽車的技術來做我的身體?所以我變成生化人了嗎?會從屁股噴火飛上天的那種?
「妳好像不擔心黎願會不會醒來,菲特。」
「我希望他可以不要清醒,這樣他就不必面對之後的混亂。」
美麗的菲特是誰讓妳如此哀愁,我會為了妳把那些製造混亂的人掃平!
「該來的還是會來,就像妳的名字一樣不是嗎?菲特。」
「這些命運必須被改變……我做得還不夠。」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菲特,願願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菲特,妳應該這樣想,假設以後真有什麼危機,這也許是黎願要背負的責任,正因為妳的幫助,讓他獲得足以承受未來變化的身體,這樣想也許可以釋懷一些,事事不能盡如人意,這也是人生的樂趣之一。」
沒想到這位酷醫生還能說出滿口的大道理,不過討論歸討論,就沒有人願意幫助我醒來嗎?算了,在能夠醒來前我就到處飄飄吧,來回家看看。
飛回峯苑社區,我試著按了門鈴,沒有任何反應,因為我的手直接穿過去了,那我就直接穿牆回家吧,老媽趴在餐桌上睡著了,肯定是為了我的事情非常操勞,老爸拿了一件毛毯給我媽蓋上,真不愧是新好男人的代表,雖然你在這本書中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但我也有介紹你喔。
來去隔壁看看櫻帥他們吧,一開始也是他們發現了砂石車,許多人才有機會撿回一條命,打擾囉,櫻帥跟大嫂正在摺紙鶴。
「好老公,我們還有777隻紙鶴要折喔。」
「不能折完300隻就休息嗎?」
「不行──阿願仔還在住院療養中,除了醫療人員之外現在誰也不能見,所以更要表達心意,折一千隻紙鶴祈禱他早日恢復健康,折完了我們請駒少爺幫我們帶去吧,老公加油。」
「真是折騰我這身老骨頭,這個阿願仔,回來後我一定要好好地訓訓他。」
「呵呵是啊,等他回來,我還要煮一桌好菜請阿願仔和菲特吃。」
「沒錯沒錯,我們加油吧!」
櫻帥跟大嫂的心意讓我非常的感動,眼淚的快流下來了,接著去看看利哥吧,好像是在警察局內,奇怪這些人怎麼都聚在牢房那。
「利哥,當時因為你的主意,我們這裡被大肆表揚,這個月開始要加薪啦!」
「是啊是啊,都是多虧你想到那個方法,才讓許多人得救!」
「呿,開車的都沒吭一聲,你們在這感謝什麼?」
「我……」
利哥和其他警察只是輕微的撞傷,在傷口處貼上繃帶包紮後就沒事了,而當時駕駛的警察,是他們之中傷得最重的一個,不僅是手部骨折,連腳也打上了石膏,可是卻一臉幸福的樣子,這是為什麼呢?
「瞧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又在想那位偶像了!」
「沒錯沒錯,那位李麗莎真的是天使。」
「她那時看見我的手骨折,可是撕下了裙子幫我緊急包紮啊!」
「她也有用袖子幫我包紮!」
「呿,吵什麼吵,她可是摸了我的頭說我好勇敢呢!」
這些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來,小莎……妳對他們實在太好了,我不小心看到桌子上面的案件紀錄,利哥的偽造文書案被法官駁回,軍中的事件重啟調查,希望當初的真正犯人都被給予懲罰,而利哥在被判基本的教唆危險駕駛法後,因為他幫助阻止砂石車暴衝,救了許多人,這項事蹟也被列入審判標準,功過相抵,最後決定在警察局待3天觀察,沒有再犯嫌疑後就能回家,過去偽造文書案底也被撤銷,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說到小莎來去看看她的情況吧,來到她所屬的事務所,事務所滿滿是她的海報,簡直是小莎天堂,奇怪,怎麼裡面跟戰爭一樣?
「李麗莎又逃跑啦!」
「有誰知道她的下落嗎?不准隱瞞──!」
「是誰都好,趕快聯絡各大新聞媒體,協助搜尋!」
「不行啊,這樣只會讓事情更加嚴重,造成國民恐慌啊!」
「呵呵呵……上次她表現實在太好了,全體國民對她的支持度已經上升到95%,老闆我們讓她去選總統好了!以現在的支持率,是現任總統的10倍,我保證一定能夠高票當選,到時我們國家的領導人,就是善良又可愛的國民美女.李麗莎──!」
「哼,總統級偶像嗎……這招有梗,准!」
「李麗莎、李麗莎!」
事務所開始齊聲大喊她的名字,小莎……妳還是快點回來管管這些人吧,再不來處理,沒準妳下次回來就真的變成總統候選人了,妳一定去尋找失去的記憶了吧?希望妳能夠得償所望,和妳想要記起的人獲得幸福,如果結婚了記得發個帖子給我。
太擔心利哥的安危,以至於我差點忘記小駒,今天小駒又去了受害家屬的家中,真的是很擔心,怕他又會被刁難,不過還好,沒有出人命,搶救回來的丈夫也早已回到家靜養,剛好他也來了,跟著進去看看。
「駒哥哥,你又來了──。」一位小女孩開心地抱住小駒。
「不對啦,她是姐姐,長得那麼可愛怎麼可能會是男孩子。」
這個男孩子以後非常有前途,歡迎來找我拜師,啊嘶──。
「不好意思啊,駒少爺,又勞煩你前來。」
「哪裡,太太是我不好,直到今天看到先生沒事,我才真的放下心了。」
「駒少爺,像你這麼有責任感的人真的很少了。」
「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我很開心撞到我的人是你。」
「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怎麼會很開心呢?」
「您也知道,我本來是個不久於人世的人,我的腦內有十公分大的腫瘤,可是無奈,醫療的費用太過龐大,我們家根本負擔不起,所以那天我其實是想要去燒炭自殺,結果被你一撞撞進醫院,本來想說也好,就此了結生命。」
「結果承謀您找來了李毅生醫生,他用一天就處理好我車禍的傷,剩下六天都是不眠不休地替我切除腦內的腫瘤,我想要以分期付款來支付手術費用,但您卻一直堅持說不用給,還天天來我們家關心我們,我們本來是素不蒙面、毫無關係的人啊,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駒少爺才好。」
「我多麼希望撤銷告訴,讓您不用去坐這6個月的苦牢!」
「先生,做錯事情就要接受應有的懲罰,是我有錯在先,所以我的確應該受罰,我也應該要感謝你們,因為這個事件,我找回了兩位我多年沒有聯絡的好友,所以,我們是互不相欠啊!」
「駒少爺……」大家抱在一起好似親人一般甜蜜,真是太過溫馨了這個場面。
「為了負起責任,我長大後要娶小駒為妻,給他一輩子幸福!」
「不對,我以後要嫁給小駒哥哥為他生很多小孩!」
這兩個小鬼,突然說出很危險台詞了……小駒是我的誰也不能跟老子我搶!
◇
看來大家都沒有問題了,最後唯一讓我牽掛的就是菲特,那場夢是我的未來嗎?可是從夢境內容看來,傷勢似乎又不至死亡,那為什麼夢裡的人要這麼緊張?我來到門外,看見風,他手上拿著一張照片,是五個人的合照,那五個人風和水笑得很開心,剩下的應該就是葉跟石,最後一個人的臉被擋住,看不清楚。
我仔細的看,風開始唸唸有詞的在說些什麼。
「風起葉落,石下水濺……獨不見雨。」
雨是誰?風和水在照片裡我認得,那個女孩就是葉嗎?越看越像一個人,接著風收起照片,他開車,不像是有目的地,肯定是小駒下達了自由活動的命令吧,先去花店買了一束甘菊花,然後帶了一些水果,有蘋果哈密瓜香蕉,都是我愛吃的東西,接著開車到了醫院,跟李毅生打過招呼後來到了地下十八樓,我所在的房間,最後還是回來了。
「魚……我從你的身上尋找逝去的影子。」
「但是我發現,你不是雨,你是魚。」
「你是自由的魚,這束花,代表你的精神。」
「希望你醒來時,會記得自己最強的地方,就是那不畏艱苦的精神。」
「不會回來沒有關係,至少去那記憶的所在,見葉一面……這會是我最後的贖罪。」
去那……記憶的所在?我……腦子不停地打轉,我為什麼第一次看見風,會出現那個完全不可能的選項?為什麼看見水,我有說不出的激動,不只是因為水,那裡……多宗市立醫院十樓,有我失去的東西。
葉……妳是誰?為何我內心會騷動不已,我必須去,我必須去啊!不能逃避啊──!眼前有光芒一閃,只聽見儀器的嗶嗶聲作響,我張開了眼睛,不再飄來飄去,風看著我,他想按下救護鈴,而我迅速起身,制止了他,我怎麼會有這等力量,我怎麼可能贏得了風?是被強化的關係嗎?無所謂,我要去……去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