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的恆定 X 不同型態的磷 X 貓的腎病

先前，有認真的飼主讀了獸醫好想告訴你先前分享的：貓咪攝取高濃度磷的飲食會影響腎臟功能兩篇文獻的整理發問道：

當時我大概回覆他，提到磷的重要性，建議還是得要均衡飲食。如今認真的獸醫內科醫學期刊發表了篇“磷的恆定X不同型態的磷X貓的腎病” 文獻整理，實在好想告訴你。

雖然近年來時不時就有文獻提及貓咪高血磷會導致慢性腎病的惡化，磷對於動物的重要性是不可或缺。包括能量代謝、骨頭牙齒生成、滲透壓的維持、酸鹼平衡、離子進出、酵素反應以及核酸的組成，磷都扮演重要角色。因此當過度低磷的時候（可能發生在再進食症候群 refeeding syndrome的糖尿病動物身上），即可能導致細胞沒有辦法維持恆定，而出現紅血球破裂、溶血的狀況。

磷的濃度過高會導致腎臟、心血管以及骨骼疾病的觀念在人類醫學早已行之有年，亦有文獻證實高血磷會增加死亡率。然而多吃磷就會讓血中的磷濃度上升這麼單純直覺嗎？事情往往沒那麼單純，不是每個人都像卡比一樣吃什麼變成什麼。雖然都歸類在含磷食物，但不同磷化物能被生物體吸收的程度可是天壤之別。

基本上腸道從食物中吸收磷可以大致上分為兩種方法：

當低磷、身體需求較高的血磷濃度時，主動型吸收就會被觸發，反之高磷的時候主動吸收磷的功能就會降低。擴散作用則較常見於攝取高濃度磷的狀況。

會直接或間接影響磷吸收的因子包括：副甲狀腺素、維生素D3、纖維母細胞生長因子、甲狀腺、糖質皮質醇、雌激素、代謝性酸血症等。比方說酸血症的時候會增加磷的主動吸收以及尿液的排泄、攝取食物的鈣/磷比例低的時候腸道吸收磷的效率上升、攝取比較多的鎂會減少鈣與磷的吸收、攝取比較多的蛋白質會增加磷的腎臟排泄等。

食物中，磷的型態也會影響吸收。動物來源的磷大多是磷酸鈣和磷酯，消化吸收的程度是0-80%；麥子或種子來源的磷較難消化吸收，大約0-40%；食品中添加的無機磷最容易吸收，可高達>80%。貓咪消化吸收磷的程度也大於狗（31%>17%）。Ca/Phos比例1:1的時候大概能消化吸收50%的磷，當比例上升就會降低吸收程度，當Ca/Phos比例高於2:1時幾乎完全不吸收磷。

健康的動物大概從腎小管重吸收80-90%的磷，而要分泌出、從尿液排出多少磷則藉由副甲狀腺素調控。變態科學家餵給貓吃一大堆無機磷後發現副甲狀腺素立馬噴出，尿液裡的磷含量顯著上升。腎臟分泌出的磷大約等於腸道吸收的磷含量，當腎臟出問題的時候，能分泌到尿液裡的磷就減少了。

腎臟出問題的時候供應的血流減少、絲球體過濾率會下降（有點像是惡性循環、絲球體過濾率下降的時間拉長腎臟也會出問題），當腎臟得到的血液量減少，磷就不能好好地排出體外，導致血磷升高。當腎臟壞掉的時候，腎臟來源的alpha-klotho減少，導致FGF23功能下降、無法調節磷的濃度，同時也會導致副甲狀腺素上升，卻無能為力。

雞生蛋生雞，高血磷的狀態也會導致腎臟損傷。因此血中磷的濃度可以作為慢性腎病貓咪間質纖維化嚴重程度的指標，而攝取食物中Ca/Phos比例比實際攝取的鈣磷濃度還重要。限制磷的攝取可以降低慢性腎病狗的死亡率，貓咪限制磷在0.42% dry matter使得腎臟鈣化、纖維化以及炎症狀況改善。但同時研究顯示吃2.6g/Mcal磷和1.6g/Mcal磷吃十八個月的老貓並沒有比較容易發生慢性腎病。太低的磷攝取在人類也會增加死亡率。

有一篇文獻懷疑貓食中的灰質（ash）含量越高越容易誘發腎病，可能跟磷有關；膳食纖維、鎂和鈉的攝取則可以降低腎病風險。同時，文獻發現成年貓食用高磷鮮食 （每1000大卡含3g的磷，且鈣磷比僅維持在0.4）四週會導致腎臟功能下降，包括肌酸酐濃度上升、糖尿、微蛋白尿。另一文獻則發現成貓餵食高磷乾飼料 （每1000大卡含3.6g的磷、鈣磷比<1）二十八週會導致腎臟血液灌流下降進而引起肌酸酐上升、超音波下腎臟型態改變以及腎臟結石。另外一組餵食每1000大卡含1.2-1.3g磷的對照組就沒有這樣的狀況發生。

針對市面上貓食成分中微量元素的含量做調查，文獻中隨機選擇82種不同的產品（30種罐頭、30種乾飼料與22種生食相關食品）進行分析，發現低蛋白的食物裡含磷量最低（好像是廢話），而食物的單價和磷含量沒有相關性。另外，罐頭食品的含鎂量比乾飼料或生食都還低。研究中的飲食有33% （27/82）的含磷量超過3.6g/1000kcal，其中有9%（7種）食物的含磷量更是超過4g/1000kcal，過去已被證實持續使用會導致成年健康貓咪的腎功能下降，這七種食物裡有四種是生食，可能是因為食物中的蛋白質和骨骼相關產品含量較高。然而2006年美國國家研究委員會（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NRC）曾規定貓咪食品含磷的上限是2.5-3.5g/1000kcal，很明顯有些產品並不符合標準。

Ok，攝取過多的磷尤其是無機磷鹽會導致腎臟損傷，而更重要的是要同時留意鈣與磷的比例。目前仍沒有安全攝取磷的濃度上限標準，大多文獻中所採用的是相對濃度。總之要小心攝取，即使鈣磷比一比一，在短時間攝取0.5g/Mcal以上的可溶性磷化鈉仍會導致血清的磷和副甲狀腺素大幅上升。欸阿其他種比如磷化鈣等等就還是未知。所以在使用諸如此類的產品也要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