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鎮魂。鎮住哭泣。
我不明白自己為何身在此處,亦無法迅速賦予當下意義,與無意義共處的能力直線下降。
懷疑一切,懷疑自己。
我想去爬梳自己的淚水從何而來,方才,我與好多同學在街上大聊關於簽自己愛的老師的焦慮,從早餐店結束出發,到去拿書回程,又遇到了一次同學。
「我滿腦子都是老師的事情。」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看到老師從對面停車場走出來,只好衝上去問東問西。
整個過程我覺得自己很煩,很不被愛。
承諾一說出口就覺得完蛋。
「我想寫詩畢業,我畢業作品會寫詩。」
不習慣篤定的我,很肯定地說出一句話之後,就會無比想哭。那感覺就像是把自己困在一個箱子裡,從今以後,我沒有走出這個箱子的可能,我就是這樣了,沒辦法蠕動,沒辦法挑釁。 我很珍惜所有焦慮的事情都有被注入活水的經驗和解決的可能性,就像我解不開的一坨煩惱,老天爺都會露出線頭讓我去拆解,真的很謝謝。不過,這樣堅硬的對話仍是讓我感到脆弱,無限的想要逃跑。
也許我只是想逃避責任而已,無法承擔任何重量的膽小鬼,沒辦法自己對自己負責。
我不知道為何我愛你,你不愛我的話,我也只能撐著滾燙的臉在這世界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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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是吐出的我,真實的我。而詩是遊戲,是格鬥技,是不斷往上不斷擴張的我。
散文很安靜,而詩很吵。 我想保護我的散文,想讓他是他的樣子,可以隨心所欲,無比真實,任性的不想成為為誰服務的文體,不想附屬於任何功能。然而我對詩還是比較有勝負欲的,想找出一句撂倒所有人的話,想比出勝利的手勢,這樣的渴望與幻想,興許是危險的,詩可以有所表達,但又不僅只於表達,而比散文還要更加喜歡穿衣服一些。
不為了任何人,卻非得為了畢業才行,我亦有可能葬在這裡。
其實意識裡一直想成為曇花,我不知道如何克制自毀的衝動。
無法確定方向的人,有走的更遠的可能嗎?
不想走的更遠的人,有走的更遠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