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04/09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愛情故事練習#2 花草枕套

    那個晚上像做夢一樣。
    K是個小有名氣的女歌手,O是個小有名氣的音樂人,而C是O的助理。
    那天晚上,他們三個人一起約在O的工作室裡喝酒。
    C覺得自己是電燈泡,K拉著她去,「又沒關係,大家一起玩嘛。」
    C對O既崇拜又迷戀,但她知道O永遠也不會喜歡自己。最近,O好像有點喜歡K。不難想像,一個有個性、有才華、又迷人的女子,兩人用音樂就可以談心,怎麼不會喜歡彼此呢?C心裡是這樣想的。但那天晚上,她得到的比她預期的多。
    C確實是陪襯,O拉著吉他,陪K唱歌。他們聊天,肆無忌憚地聊。K說,她曾經跟名人學長上床,一個看起來和誰都保持距離的男子,還是抵擋不住她的誘惑。K有次心情不好,就傳簡訊給不同的男生,看哪一個會願意陪她。C聽著,各種傻眼,也羨慕,她不是那種出色的女生。小時候,曾經被最要好的朋友說過,怎麼會長得這麼醜。說著說著,K發現C還是處女。
    其實兩人同年,都是二十幾歲的青春年華。
    K不敢相信地忍不住笑了。她沒有惡意,完全沒有,只是不敢相信。O尷尬地笑了,作為老闆,他好像不需要知道。O跟交往很多年的女友剛分手,心裏還是一大片空缺,今晚只是想大醉一場。這段時間,他有意無意地透露對K的好感。兩人還一起去IKEA買家具。K嘲笑O買的花草枕套太娘,O有點生氣的說為什麼當時不說,K一直笑,O於是把枕套送給C,C很開心地收下了。其實她可以很容易在大公司找到工作,但為了夢想,她選擇繼續當O的助理。也可能是仰慕讓她沖昏了頭。若有似無的曖昧在空氣中瀰漫,在C眼裡,這兩個人是如此耀眼,一個是男神,一個是女神。
    三人酒越喝越多,K和O倒在床上,還繼續鬧著彼此。C也有些醉了,但她卻更加不開心。不,她不是嫉妒,事實上她希望K和O在一起,兩人如此般配,神仙眷侶好不快活。C不開心,是因為她從來就不受尊重,沒有人把她當一回事。她渴望成功,渴望成為一個重要的人。她害怕變得平庸,一輩子活得庸庸碌碌。夢想困住了她,蒙蔽了她的雙眼,把最青春寶貴的歲月都獻給了O。這不是任何人的錯,C設定了自己要委屈求全,她為自己編寫的劇本裡,如此膽小謹慎,深怕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她老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就像現在一樣。
    她突然一惱,大罵了O一頓,就跑出去陽台,鞋子也沒有穿,在陽台躲在角落裡哭。
    沒有人追出來。
    或許那一刻她的靈魂明白了,O一點都不值得她的時間。但她的理智還沒有想通,哭了一陣自討沒趣,就又回到工作室裡了。
    O開玩笑說,「你以為我們兩個上床了是嗎?跑出去那麼久沒有回來。」
    原來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K倒是酒醒了一點點。她看著C。她完全無法想像兩個人同樣年紀。C似乎看起來更年輕,沒有愛情的摧殘,那些天真,她是再也無法擁有了。K說,「我們走吧,讓O好好休息。」
    C趕緊整理桌面,把紅酒杯放進水槽裡。O撐著酒意坐起來說:「要回去啦。別忙,你們是客人,我再收拾就好了。」
    K看著O,她不會愛上他的,他也不會。兩個人都那樣耀眼,他們需要的是,比較不那麼耀眼的人,陪伴在身旁。太耀眼的兩個星,是無法靠近的。O看著她,他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想要可以在一個人的面前哭,他只是,想要可以有一個人來填補心裏的洞。
    C愛O,O愛K,K愛...不,也許他們都只是愛自己,也愛自己幻想中的那個人,而那人,從來就不存在。
    天漸漸亮,濛濛的光線透進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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