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用散步來驅心裡所有叫囂的邪,只要看到湖水還在,還是滿著的,我就覺得生活可以繼續,無論如何。 那夜獨自散步,在一條沒有路燈的窄路上遠遠走來一隻黑狗,牠就站在那裡,姿態是等待。
我不知道牠為什麼要等待我,是等待我好發出嚎叫好驚嚇我,又或者牠在我身上寄託了某種期待?連月光都照不進來的小巷,我甚至連牠的神情都看不清楚。
於是,我還是繞路了。我無法面對未知,心上堆滿恐懼。
這與我生日那天靠近某個需要舞動身體的場合,腳都踏進草地了,我卻覺得自己該走了,我還沒有準備好要與眾人一起折疊自己,感受自己的身體。我突然感到害怕,有強烈的聲音叫我不該繼續往前,於是我俐落的逃跑了。
我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勇敢,或是敞開,有時候我內心有強大的拉力在抗拒一切未知。也許我只是還沒有準備好,我比往昔更信任命運,因為見證過生命的魔法,但不代表我不會篩選、拒絕。
我還是一個自己的反覆拉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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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散步的時間減少了。
看了紅色月亮被吃成黑色,再換成白月光現身的最後一刻。
我可以容納別人和我看天空,看那些奇幻的月亮,可是不確定可以挪出多少時間空間讓另一個人進來。
我們還是一樣蹉跎。一樣可惜。步調不同,總覺得遲早都要流走。
但是至少我是無比真誠的面對每個人,這樣就好。在強烈感覺到必須指認的時候都有好好指認出來,坦誠以對,這樣就好。
有一個我喜歡瘋狂叫囂、展示自己的可憐。展示自己的不被愛、容易被忽略、被拋棄,展示自己的傷口。
我花了好多力氣去處理這種覺得自己可憐的心境。發現自己完全不可憐,自己並不可憐。
我總是盡力敞開,對人坦誠以對,有愛就說愛,有恨就說恨,並且總是願意,總是優先承擔受傷的風險。
所以我並不可憐。
可憐的是無法敞開、不願敞開,拚了命只為了自己,只為了自己不要受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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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應該是你有沒有意識到世界、他人的存在。」
感人至深。近期又被強大的論述所感動,所以曾經無法原諒的人也可以看到她美好的地方了。
也莫名其妙的想,也許很多相遇是與學術、知識相關的,就像曾經遇到誰開始看紀錄片、小眾電影一樣,因為我與人總有一份神奇的聯繫,這次的相遇就是為了讓我重拾曾經感動我至深的社會學吧。
喚起我一些被撼動的瞬間,關於關注他者,關注他人的一些好聽話以及實質的作法。那時候我可是修了社會學程畢業的啊,可我經過好幾年真空的時間竟然遺忘了。我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自我,因為那些議題、那些解決方式、那些有邏輯也有溫度的論述曾經搖撼我。
也許現在該是重新接受這個際遇同時帶來的課題的時候,其中包括那些美麗又痛苦的學識,讓我開始想練習說話,練習著地。
謝謝老師讓我了解,跨越自己不代表一定要膨脹成議題,只是寫作同時覺察和意識的問題而已。
總是獲益良多,總是獲得新的意義。
向所有走上這條路並且不斷回頭望、伸出手的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