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20|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青鳥

  • 《青鳥》原著為6幕12場的童話劇,由比利時作家莫里斯.梅特林克撰寫,下文分析的版本以民國86年,台灣東方出版社,周願同先生改寫的小說為主。
故事講述一對木匠家的兄妹,聖誕節那天,為了幫助鄰居小女孩,出發尋找象徵「幸福」的青鳥。他們在回憶之國、夜宮殿、森林、快樂堡以及天堂,遇上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每次帶回家的「青鳥」很快就消失了。歷經這一路上的失敗,兄妹倆明白其實所謂的青鳥一直存在於又小又破的木匠家,而他們的存在本身即是幸福。
本書帶著童趣的眼光,簡潔明瞭探討「幸福」的存在。以回憶、夜晚、自然、物質文明的「不幸福」,反面描繪幸福的價值。且以貓咪吉利多的成人思慮,對比木匠家兄妹的童言童語,具有如吉卜力成人童話的風格,隱隱地批判社會問題。最後「幸福在身邊」的結論正向又不失寬廣,使讀者自由思索屬於自己的青鳥。
人的眼睛並不是什麼都看得到啊。
看《青鳥》小說時,總有吉卜力動畫的即視感。像是故事開頭處,貝莉倫娜婆婆帶著木匠家兄妹,兄妹帶著小狗小貓,小狗小貓帶著一連串的精靈,一行人在夜空中飛舞,如同《龍貓》中,大龍貓帶著姐姐、妹妹、小龍貓飛行在空中,純真且自由。
又如夜宮中,災難幽靈的房間裡,火精靈情不自禁地燃燒一切,遭到夥伴潑水阻止禍端,像是《霍爾的移動城堡》的卡西法,蘇菲為了阻止荒野女巫自燃,不得不向它潑水那一幕。
以及森林中,花草樹木、鳥、蟲、走獸厭惡舉著火把的人類,作為人類代表的哥哥提出「為了生存不得不破壞森林」的看法,亦如《魔法公主》中達達拉城的女首領,為了城中人們的生存與發展,決定向古老森林宣戰,使得以狼神莫娜一族為首的神獸們,極端厭惡這些人類。
還有在快樂堡中奢侈華麗的物質生活,猶如《神隱少女》裡頭那座湯屋,彷彿能看見一頭又一頭的「豬」過著麻木空虛的生活。喜悅兒如同白龍,是整座城堡中帶著一絲清醒,卻又選擇替堡主工作的畜生,一切都在影射文明發展至今,越來越物質化的世界。
在這些問題面前,作者安排了兩雙眼睛:一者是木匠家兄妹為代表的童心,另一種是將貓咪擬人化為成人的目光。對比木匠家兄妹天真的目光,貓咪貼近人類陰暗面的想法十分有趣。兩者一搭一唱,彷彿看見一個人的矛盾性,不斷探索且成長。
在此也揭示人的侷限性。除非發生如故事中聖誕夜的奇蹟,否則一般人大多只能看見被苦難與歲月折磨成蒼老模樣的貝里努婆婆,卻難以發現本質是優雅如女王的貝莉倫娜婆婆。也因此,人常常忽略日常生活中的幸福感,如同從不照鏡子的人,是不可能了解自己真正的模樣。唯有離開日常,回頭才能發現幸福便在原點。
真正的青鳥活在每個人心中。
幸福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獨一無二的關係,只有人存在,幸福才會存在,所以木匠家兄妹從「夢」中帶回到現實的青鳥,都因為那些人不存在於現實中,全都消失了。有些人認為即便人死後,幸福也不會消失。這種存在於回憶中的幸福是不變的,如同木匠家早逝的爺爺奶奶、姐姐、雙胞胎弟弟與妹妹,他們的模樣與情感存在兄妹的回憶中絲毫未變。但在現實中,這段關係已然死亡,如果人偏執地只想握住這樣的幸福,又怎麼能夠看見其他人與自己的幸福?
而對應千百種類型的人,幸福就有千百種,只有自己才能決定自己幸福的模樣。幸福常與不幸一同出現,換言之,沒有不幸,也就沒有幸福。木匠家兄妹正是因為羨慕對面大戶人家的生活,才會嚮往幸福。但假如這對兄妹如願以償搬進那戶有錢人家,他們會發現即便是這個地方也有它的不幸。因此,不需要羨慕他人的幸福,也不必刻意創造幸福,每個人本身就是如同天使般的幸福,只差在有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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