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學習音樂的時光是一條充滿孤獨、反覆、煩躁的道路,《交響情人夢》的出現帶給當時的我莫大的動力,使我前行在音樂這一條路上。19年過去,雖然無法將許多時間分給音樂,但熱愛音樂的那顆心依然滾動著,我想這就是音樂對我的意義,也是這部作品帶給我的深刻影響。
《交響情人夢最終樂章》是《交響情人夢》電視系列的完結篇,比起本傳,《最終樂章》多了更多關於音樂與人生的掙扎、困惑與迷惘,如同一個人從校園踏進社會後所面臨的變化。重新觀看後,多了許多不同的觀點,以下將一一分享:
《交響情人夢》系列中有很大篇幅描繪野田妹心中的幻想情節,小時候只覺得荒謬搞笑,長大後竟覺得這是多麼強大的精神世界。
每次彈琴總能進入豐富精神世界的野田妹
一個人小時候可以被稱為「天真浪漫」,同樣的行為在長大後卻成為一種缺點,因此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改掉這個「缺點」,或是隱藏起來。野田妹從在日本到法國卻從來沒變過,在她的精神世界裡《普莉與頃太》這部動畫作品或許才是「真實的」,也正因此,她的音樂才會如此靈巧多變且豐富。
音樂的本質就是單純好聽、單純和諧,全看演奏者如何詮釋,就像是一種無法說謊的語言,人的喜怒哀樂、貪婪渴求、迷惘痛苦全部都會反映在音符上。
《交響情人夢最終樂章 前篇》講述千秋來到盧馬列管弦樂團擔任常駐指揮的故事,在這裡我們看到了許多音樂上的「普通人」,他們不像千秋或是野田妹擁有絕世才華,但他們在樂團經費不足、人員缺失的情況下,依然將這份「音樂」當作是工作,在現實生活中與被千秋折磨音樂的兩難中,試圖生存。
要培養一個人成為音樂人需要花費多少呢?在大眾的印象中,音樂是一種高級的象徵,這其實並沒有錯。首先,你會需要花費鉅額購買一種樂器,最爛最便宜的也幾乎要千元起跳;接著你需要找一名老師,單堂課程可能就需要花費幾百~幾千元以上,隨著程度越好,金額越高;再來,你需要從小開始訓練肌肉,花費無數的時間反覆修改樂句,具體什麼時候會突破,沒有人可以知道;這些都只是基礎中的花費,不包含樂器保養、上台演奏、出國深造、比賽等等。
然而,世界何其多音樂天才,再怎麼自認刻苦訓練,一定有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那種衝擊感如同乘坐雲霄飛車從至高點往下墜落,過往花費的金錢與時間彷彿一場空。
練習再練習才是音樂人的日常
盧馬列管弦樂團大多數人應該會經歷這段旅程,正當你以為放棄獨奏家夢想,成為樂團樂手至少可以賺錢,現實又會給你來一個打擊:你所賺的錢不夠拿來付房租、生活費、小孩的尿布、父母的醫藥費。「音樂」本來就不是為了賺錢而生,但當放在金錢主宰的世界中,它卻成為一個幻想的累贅。
莫札特、貝多芬之類的傳奇音樂家都要為生活奔波,更何況盧馬列管弦樂團的每一個人。我想他們是認真喜歡這份樂團工作的,否則就會跟著那些反對首席的樂手們一起離開,只不過生活的重擔無法避免,只能苟且度日。這種事情上並沒有對錯,只有選擇。
盧馬列管弦樂團不就是「社畜的世界」嗎?人們都有自己的夢想,但大部分的時間都貢獻給工作,換取生活所需。誰不想真心熱愛自己的工作,但大多數時候我們遇不到像是千秋這樣的人物,給予你真正的提升。
所以我認為音樂的「高級」不僅僅在於金錢與時間上,更在於歷經千帆仍然站上舞台的勇氣與決心。下一次去聽音樂會,請記得穿上你認為最體面的衣服,坐在台下好好聆聽台上人的生命故事。
從本傳一路鋪墊到結局的問題,終於在《交響情人夢最終樂章 後篇》迎來了爆發點。與始終走向音樂家道路的千秋相比,本來只想快樂彈琴的野田妹彷彿半路出家,一路以最高速追隨千秋的步伐來到法國鑽研音樂。然而,在音樂路上的差距並非一日可以彌補,當天才野田妹遇上另一個天才千秋,野田妹漸漸迷惘,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心愛的學長,更不知道該如何認真面對音樂。
音樂讓人是又愛又恨
當愛笑的野田妹變得愁容滿面,是多麼令人心疼的畫面,一個原先只為美妙音樂落淚的少女,終於走上了為生活掉淚的道路。以前,野田妹只要隨心所欲彈奏,做些屁屁組曲的幼兒歌,即便不看譜,也能沉浸在樂曲中;但如今的野田妹經過了法國老師的訓練,已然走向一個不同的境界,只不過技巧提升了,心境卻沒有跟上。究其原因,是因為野田妹一開始的世界頂端只有「千秋」,這個「不正當」的狹隘眼界,終究不堪一擊。始終誠實面對音樂的野田妹,第一次走向了一個從未探索過的新世界,如臨深淵。
如果有一個平行宇宙,野田妹選擇當起幼兒園老師似乎也沒有錯。但就像是法國老師得知野田妹出道演奏時氣憤地說:「她差一點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音樂家。」說明野田妹無論是實力上,或是專一單純的心境上,不是像孫蕊那樣為了「母親」「金錢」而演奏,是一心一意奉獻給音樂的音樂家。
因為過往類似的經歷,以及了解兩位徒弟的性格,休得列傑曼直接在懸崖邊上將野田妹一把推下去,如他所願,野田妹在垃圾堆中自我恢復;也如他所願,千秋拉著野田妹再次彈奏莫札特的《D大調雙鋼琴奏鳴曲 K.448》,喚醒野田妹心中對音樂最純粹的喜愛。
音樂是最為純粹的解藥
人生的道路就如同野田妹的音樂之路,都會遇上困頓與挫折,雖然回不到年少無知的快樂,但卻能因此看見更廣闊的世界,了解更多人生的樣貌,也能看懂《交響情人夢最終樂章》帶給我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