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08|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人間

    人間和民間,差別在於說這個詞的預設立場。
    「和別人聊天的時候,不小心把民間說成人間了,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呢?那瞬間我像是忘記了民間這個詞語。」
    ──我不過是睡了一覺,你就搞出什麼事?
    「沒有啦啊哈哈,只是一般沒有意義的聊天而已。」
    ……不關我的事,與人生活的面向我一律乖巧得像顆石頭。
    ──你該出去走走了,多跟你的同類溝通可以嗎?不要老是忘記自己是誰。
    「我沒有忘記啊,我是以很正常普遍的思維在說話的,我很清楚自己就只是一個沒什麼卵用的市井小民。」
    不不不,你這樣說就太高傲了,你應該說你只是個活人動物。
    「好喔,活人動物……」
    ──夠了,你的普遍思緒通常都是如何當一棵小草漂在湖裡睡覺,探討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是你的專長,怎麼會忘記這裡的名詞用法?你們談了什麼?
    「弱勢的自由生存權。」
    探討呼吸的絕對值。
    ──……什麼玩意?
    「(微笑)」
    哇啊裝傻。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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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魂的移動就像坐運輸工具一樣。
    我們也許在途中會往外看看窗外風景,不然除非我們有運輸的相關知識,否則不會特別去理解高鐵是怎麼運轉的。
    指定了目的地之後就呼呼大睡等著到站就行了。
    「這是在為你的無知找藉口嗎?我只是好奇靈魂怎麼穿梭於世界。」
    「在聽到別人訴說他們的夢之前,我一直不懂人們所謂的夢是什麼,因為對我而言,這個個體睡著之後,我所前往的地方大多都是真實的世界當下。」
    「在這裡用夢來統稱,一時之間讓我有點混亂。」
    你把夢當成人間的高鐵就行啦,管他怎麼運作的,目的地不同,就相對是不同世界維度的切換嘛。
    「好敷衍。」
    你想知道這些就睜開眼睛,不然我怎麼跟你說你都聽不懂,我們除了可以話家常,其他的宇宙常識是聊不怎麼起來的,我幹嘛一定要找你聽得懂的詞跟你說明你本來就知道的事情。
    更別說我們維度不同,對於同一個詞語的理解未必會一樣,像我就覺得人間跟民間沒有差別啊。
    ──果然是受你影響。
    欸~
    「你知道嗎?」
    ──我這邊是用時光的指引,但你們是水平線下的暗能量,你的運行應該是由陽掌管的,他把你帶去哪裡?讓你好奇這種事?
    「他把我丟去追螃蟹,嚶嚶嚶,還少了一隻螯。」
    ──你在跟我開玩笑?
    都是你啦,睡醒後他就要問東問西,有夠囉嗦的。
    ──你希望我不用問的,用看的是嗎?
    ……還是用問的吧,反正不是審問我。
    「咦?我倒是覺得用看的沒關係,我懶得描述。」
    如果你確定陽把你丟過去是讓你去把那裏燒得一乾二淨的話。
    不過我有點感興趣,追什麼螃蟹啊?
    「一根權杖,上面的螃蟹跑走了我要去追回來,做研究用的。」
    少了一隻螯會怎麼樣嗎?
    「不知道欸,我在那當下只是實習生,而且就是我不小心放出去的。」
    這個不小心不是不小心吧……陽的手筆還是一如既往簡單粗暴。
    ──嗤,他就最喜歡讓擅長搞砸事情的陰去瞎忙活。
    「話說相近的時空還有畫出我的名字。」
    ……?
    ──!誰的?
    「因,不過那個大是ㄤ,有點像籃球的黑線。」
    那你怎麼覺得是我的名字?
    「感覺吧,好像要跟你說什麼。」
    現在光能量和暗能量兩邊被你的契約條款隔開了,陽竟然直接讓你看這些。
    ──一定不只是一個字。
    「是一張3D的場景,但我的眼睛有問題,只看得出是一個字。」
    那樣你都沒睜開眼睛嗎?
    「就算他想跟你說些什麼,我也沒有一定要轉達的義務吧。」
    欸……
    「而且我追螃蟹追得好累,誰還管得了旁邊的地圖開甚麼花。」
    ──不,你應該知道他要說什麼,陰陽本就一體,你們的連結比跟我們還直覺。
    看來是你懶得思考喔。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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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你是參雜了其他的灰塵來說話的。
    「所以你才會被吵醒啊。」
    ──你有罪的地方就會有我,我是來守護你,最終也會由我審判你。
    「時候還沒到嗎?」
    ──只要你還活著。
    「……你知道我和他聊了什麼。」
    ──嗯,看了。
    「我不懂他想告訴我什麼,明明很久以前他是可以直接跟我對話的。」
    ──是你關閉了自己的視聽,因為你不想再接收到非俗之物的道理。
    「我覺得他在恐嚇我。」
    ──那是在提醒你,是你造就了如今的一切,不是嗎?因也這麼說,代表他也從你們的混沌之中看到了什麼。
    「你說,為什麼……算了。」
    「有人說,夢是無盡的生存,所以人是不死的。」
    ──這是你對於他人留言的結論?
    「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所以?
    「永恆的確不死,因為我們也不算生命,自然沒有死亡。」
    「而人類是生命,是會終結會死亡的造物。」
    「只要沒有病痛,生死就是福澤。」
    ──陽。
    「嗯。」
    ──讓這傢伙醒醒吧,他真的腦袋不正常了。
    「……」
    「欸我忘了,你這傢伙在線上!你可以跟光能量對話啊!」
    ──我不是都說了,我是以時光行動的嗎?你的契約又不會束縛我,而實際上,四維的你也在線上。
    ──你和三維同化到傻了,因都看不下去滾一邊去了。
    不好意思喔,我不跟著犯傻搗蛋,畢竟陽點名我了呀。
    ──若你繼續當攪屎棍,這傢伙應該也想不起來他所謂的弱勢是什麼。
    「呵。」
    「陽!到底是……」
    「閉嘴吧,你只要安靜就會理解。」
    「我只是映照出你內心的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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