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我一生中還真是有不少的移動經驗。
聽媽媽說,我在台南出生,三歲後,我們舉家北遷,因為老爸要在台北讀書。一開始還只是先租房子,後來就在板橋買了房子,就此定居,所以我們是從台南移動到了板橋。
不過,對於這樣的移動,我並沒有任何記憶。我的記憶開始於我在板橋的生活,我在板橋長大。我讀板橋的幼稚園,讀板橋的國小,也讀板橋的國中,還讀了板橋高中。從我幼稚園到高中,我一直在板橋這個城市生活。
到了讀東吳大學,每天要通車,從板橋到外雙溪,坐310公車每天要花掉將近3小時的時間。我在台北縣和台北市之間移動,實在太累了,於是申請住校,住在外雙溪,這算是我第一次移動到不遠的外地生活。
最大的移動應該是我當國小老師時,考上了埔里的研究所,我要從板橋移動到埔里,而且還必須住在埔里。
寫到這裡,我想起了當時老爸開我的車載我到埔里,吃完晚飯後,他得自己一個人從埔里坐國光號回到台北。在他上車門的那一剎那,我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會流淚並不是因為我害怕在異地生活,而是我對於老爸的不捨。母親離世、大哥出家,接著女兒必須要外地讀書,只剩父親和二哥在家。這算是我第一次要遠遠地離家,在台北和埔里間,拉起一條遠遠的牽掛線,懸念著家人。
後來為了寫我的博士論文,拿了三明治的獎學金,我從台灣移動到了德國,這一條牽掛的線拉得更遠。在德國,我很清楚地感受到我是一個異鄉人,雖然有喜歡吃的東西,但也有不喜歡吃的東西。雖然講話可以通,但很多細節還是講不清;雖然有百貨公司,但還是比不上台灣的琳瑯滿目。雖然台灣的居住環境遠遠比不上德國,但我還是想念台灣吵雜的街道,想念路邊的小吃攤,想念奶茶。這些聲音和味道,不僅僅是因為習慣與熟悉,還因為這是生命情感的連結。
從德國移動回台灣後,因為工作,我又從台北移動回台南。
台南其實是我成長中的一部份,因為我太常跟父母過年過節回台南。所以台南的味道和生活,我很快就習慣。
結婚前後,為了維繫感情,我一直在台南和台東之間移動頻繁。台東沒有久住,只有在生小孩前在那邊待產,以及生小孩後坐月子。本來是希望可以在台東找到工作,然後一家團聚。無奈,天不從人願!
後來,我將戶籍遷到了台南,算是在此定居。算一算,在台南已居住超過18年,接下來應該還是會繼續住在台南。
我在城市間移動,也在國家間移動。這些城市我都很喜歡,各有特色,各有喜愛流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