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俗爛的疫情,悶透了。還是只有我很悶而已?不管如何又如何,我們還是能相遇再見面而一直想見卻不敢見的人也都還在心裡面。來來去去的人,日復一日的疫情,使得人際關係變得脆弱與沈重。於是,被時間留下的記憶也更五味雜陳。
沒有人再紀錄、再回憶的記憶,它什麼都不是。
疫情爆發的當天,我還在書店工作,照慣例幫客人量額溫,繼續出咖啡賣書、播自己與客人想聽的音樂給彼此。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感受就像一本被翻到新章節的小說,我們不僅出現在劇情的最高潮,還出現了共時性。最後一組客人離開前,說了一句,平安。至今想起來,這兩個字,無疑是最真摯的祝福。
順著時間走我們有了新的習慣、絕望,對自由也有了更靈敏的渴望,就像電影《薄荷糖》裡的男主角勇浩面對迎面而來的火車,大喊:「我還要回去!」究竟他的絕望有多深厚才有足夠勇氣走向鐵軌與時間會面?可知的是,趴開一層又一層記憶是痛苦的。觀影後的窒息感至今還在,尤其經歷過疫情時代,對地獄般的黑暗認識的更深。
是因為愛吧?我們都必須經歷錯愛、擦身而過,才知道,過去真的只是過去而已嗎。一顆糖很甜,甜到未來都還放在心口捨不得咬碎。就算之後,真的愛錯了,迷失了所有,至少我還有一顆很甜,很甜的糖帶我回到過去的單純與美好。所以,請帶我回去;所以,我只想回去。
鐵軌很慢,也很快。所謂的慢,是基於時間橫軸上的移動,所謂的快,是人生來來去去的回憶。海報中的隧道,雖然放的很遠很深,可是卻很吸人眼球,至少我看到海報時的第一眼,是先看到它的。多少有點隱喻,走出人生鏡頭,一無所有的我、什麼都不要的我,我只想含著又甜又美好的薄荷糖面對死亡。
關於回去又讓我想到另一部電影《下一站,天國》,兩部電影的故事都是走向死亡,故事的基底都屬於逼著觀眾面對必要的死前「記憶。」帶著這份記憶離開,再帶著這份記憶回到人世間輪徊,如果,找不到這份記憶者,便會遺留在人間與天國之間,既無法獲得自由之軀還需要替他人找尋重要記憶。不過,與其說是為他人服務,實質上也是為自己服務,是吧?
所以,我們還能去哪裡呢?
所以,如果一件事必須一直被提起、成為個人中心題材,那便是最在意、最喜歡也是最脆弱的事。
完結。
#一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