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面
一個圓，但也可以不是圓。
「你說我們會走向終末。」
是的，總得下班回家睡覺。
「但是你不是提供輪迴的深淵嗎？」
「要怎麼停下來？」
沒電就可以囉。
輪迴就像時鐘一樣，只要沒電了，指針就不動啦。
「嗯？那需要輪迴的人們怎麼辦？」
時鐘又不只一個，就算你這個停下來，還有千千萬萬個鐘在運轉。
看出來了嗎？我們免費餽贈的籌碼就是時鐘。
當初就像商場開幕一樣，發放了紅包。
「蝦？怎麼突然這麼說？」
你聽過這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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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生物們成形之後，某位神拿出紅包，給大伙抽。
他說，每個生物的壽命，將會隨紅包內的指令計算。
紅包是等價的，但表現出來的壽命時長不同。
如果對於壽命有異議，可以找願意交換的互換。
雞抽到百年，人抽到五年。
人不想活那麼短，雞不想活那麼長。
兩方就交換了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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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聽懂等價的概念。
不過也沒差啦。
最短的紅包代表最初的生命，最長的紅包代表最後的生命。
「什麼意思？」
很難跟你解釋欸，大概就是一個是短針、一個是長針。
兩個都從起點開始，到最後也會一起回到終點，也就是原點。
不管他們怎麼轉，時鐘的圓都是一樣的。
你看，東昇西落。
那是因為你在這裡看得到。
但是我們是看不到的。
我們並不清楚何謂東昇西落，又為何要計算日期。
想想，啊，就是紀錄手轉珠的節奏。
「聽不太懂，不過，人並不是最長壽的生物。」
紅包，重點是這個。
這是商場的兌換券。
也可以說是免費角色的意思。
抽到紅包的生物，作為遊戲場的免費創角物件，取得的時鐘是贈送的。
這些生物天生就會有時間觀念。
有些生物是沒有時間觀念的，因為他們用其他方式充值和創角。
被時間所控管的生命相較於其他生命，會對時間更敏感。
脫離時間的控制，就是離開深淵視線的一步。
「那會怎麼樣嗎？」
飛起來之類的。
「你認真？」
認真的啊，人們不就做到了超越時空嗎？
這是科技的力量，文明的發展。
拍拍手、好棒棒。
「你感覺很無感。」
當人們會管自己之後，我們就不用管啦，多輕鬆。
你也自強一點吧。
「……」
「時間這個概念，到底需要不需要？」
舉普通的例子給你。
你上班要遲到了，你覺得時間重不重要咧？
「呃，重要。」
你現在假期中，一轉眼又要繼續上班了，你覺得時間重不重要？
「重要。」
你根本不想理會時間，於是你翹班了，你覺得時間是什麼樣的概念呢？
「……」
如果你不需要上班，甚麼都不用做，那時間又是什麼樣的概念呢？
這只是一個輔助工具而已。
為了存在的交流，為了運行這個遊戲場的平台，的一個規則。
深淵給出時鐘的籌碼，時間到了就會收回。
不是說了？我們跟自然共同開發了延時的長壽券。
為了要規避深淵自己的時鐘倒計時，長壽券裏頭有維修和更替零件，好讓時鐘可以繼續轉下去的能力。
我們沒那麼閒，盯著每個時鐘等他們停止也太累了。
基本上都是時鐘自己先停下來，我們才會去慢慢回收。
「那個時鐘……」
主機就是讓你們運轉的腦，其他的零件也有維修規章，但是時間閥是扣在大腦裡面的，所以腦袋壞掉的話時間感知就會混亂掉。
價值就是得到理解腦部運作的能力，以為可以用腦來更進一步提升開發項目。
「以為？不然呢？」
心。
腦這種齒輪機體，不是真正跟我們連結的部分。
要讓時鐘運轉，在於來自於我們的電，也就是從心充進去的生命力。
就是因為你們是用腦在做事，所以很多時候不能理解我們。
「這不是你們的問題嗎？為什麼要分開？」
「如果心就是運轉的主機，就不會這麼複雜了吧？」
沒辦法，你們管不住自己。
如果不是要上智慧鎖，根本不用另外建造一個腦出來當主機。
我們無法完全控制你們，這是允諾的「自由」。
所以到最後也只能讓你們知道，欸~這樣不好喔、欸~那樣不太好喔，而已。
就是你們的心。
但腦袋的運轉可以忽略掉心的聲音。
使得你們有自己作畫的權力，然後，讓我們看著你們的鬼畫符嘖嘖稱奇。
「……」
「你的時鐘的意思，是指生命？」
不限於生命。
物件，的存亡機制。
還記得以前去過的一個地方嗎？
那裏的東西，時間到了就會突然消失。
這個世界的過期品過期了其實還能使用，但那個世界的過期品是直接消失。
籌碼的使用和運作方式在每個世界都不太一樣。
用時鐘跟你說明完時間的部分，就要跟你說明空的部分。
「空？」
嗯，我們的力量是重力的時空，時跟空其實要一起理解，不然你就只能聽到時間的部分，而時間的確不太重要。
「你前面的舉例是……？」
時間對你來說是重要的，這是你自己覺得，我又沒有這麼說。
你也可以認為不管時間而遲到是件小事，這是看個人的觀念問題。
「好喔。」
「那為什麼你覺得時間不重要？」
因為對於製造時間的我們來說，這是個可以免費贈送的塵土。
成本極低，根本就是隨便撿來撒出去的東西。
「……你直接說你要解釋的東西好了。」
時空的重點在於凝結，平時都是鬆散的，但是當我們眼睛凝視，聚集了時空的時候，它就會根據我們的意念形成力量，喚醒附近的暗能量。
這就是之前所說的深淵凝視牌，當某個領域招集了足夠份量的深淵因子，在他們啟動特殊牌卡的時候，深淵的能量就會幫助他們加深力量。
「你到底說的是玄幻還是奇幻還是魔幻，還是卡牌遊戲？」
形容的方式沒有關係吧？能不能理解才是重點。
就像是元宇宙在我們看來就是遊戲中的小遊戲，只要你有興趣，去玩玩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你終究得被規定在我們給予的鐘面上。
「嗯……所以時空就是深？」
對的，我們的根源能量就是深，不管你覺得時間越來越快，還是越來越慢，都是在深的基礎上前行。
「話說回來，倒計時，是順時鐘走的？」
「我們，生命是在倒退？」
應該說，就像是充滿了100%電量的機體，到最後勢必再也無法充電進去。
紅包的權限給予了生物們體會100%到無法充電的時間感知的差別。
「僅僅是感知的差別？價值一樣？」
是，所有生物的一生，感知是差不多的。
你會覺得貓狗生命短，那是你以你的時間觀念去感知。
「這個價值，跟那個叫價值的存在，為什麼你要用同一個詞？」
……
很遺憾。
在我眼中價值就是信仰的從屬。
「什麼意思？為什麼是遺憾？」
他即使上來了，還是習慣地擁抱他的信仰。
你知道嗎？九是一個臨界點。
無數的孩子會在接觸到永恆之後，再掉下去。
這提供給我們存在交流的一種感受。
目前這個價值，沒有絕對存在的價值。
價值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現在，價值所體現的樣貌就是這樣。
他太不穩固了。
難以用其他的詞語去正視他。
只有原則絕對且無法相容的獨立，才能在天外有立足之地。
他做到了。
「？？」
「你在說什麼……」
──矛盾地像在說價值沒有上來，但又有上來，對吧？
「嗯，他的敘述發生什麼事？」
──這就是言語無法形容完全的東西。
──你可以理解，但打不出來你所感知到的意思吧？
「呃，大概？」
呵呵。
人本宇宙就是信仰在寵愛他的價值。
在其他地方，價值沒有這麼穩固的地位。
不過他也有其存在的價值，他是個很認真努力的孩子。
跟我們這些老番顛不一樣，他是如此鮮活又汲汲營營。
他在這裡可以掌握心。
所以在我編給你的故事裡，他是作為五掌之一。
「為什麼你要說是編的故事？到底真實性如何？」
我們是虛的，你要求我編的故事是真實？你在做夢吧？
「……」
「為什麼要編故事？」
因為人類的編程輸入法，其中一個就是故事演算。
你們對於故事的理解和思覺領悟會直接一些。
用故事來告訴人們一些事情，動作簡單而且較不會損失歪曲。
這是真提供的東西。
他是演說家，擅長編故事。
有些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表示的東西，他能更直接的讓你進行故事去理解。
我編的五掌，跟他對比就是殘破篇章，還是沒頭沒尾的那種。
「你也知道……」
所以我才不喜歡留經典，跟他們比，我的東西看起來都很爛。
我就爛。
「好喔。」
「這麼說來，你有什麼可取的地方？」
問這甚麼問題？
「你的東西都是編的，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根據。」
「也就是這一切都是胡說八道。」
對啊。
「那，你用這些胡言亂語，想要我跟著你一起運行，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啊？」
拜託，你這麼沒用，怎麼就可以買手機平板電腦玩？
「咦？」
就只是這樣而已啦，契約。
不是你應該或必須跟著我運行，而是你打從一開始，就接受跟我一起運行了。
我成為你、你成為我。
在對接上的那一刻起，你的心就屬於我了。
孩子，不，我。
我啊。
走~吧。
可不能砸自己招牌啊，我們這個賣鐘的。
為了那無聊的黑白，以及寂靜的空無，睜開你的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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