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9(一)
如果想著要寫出深刻的情感,還想要每天都寫的話,過於不切實際——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平淡且恬靜的。
所以決定了,以前設下字數下限,或許要改成字數的上限,像國小的小日記一樣——既不用每件事都談,也不必對同一件事描寫太多。(這樣想,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開始的第一篇,分享一下早上去圖書館看的電影好了:
遠藤周作的《沉默》,長達兩個小時四十分鐘,撿起零碎的時間,在一周內,斷斷續續地看完了。
當坐在沙發上二十分鐘後,睡意來襲,沒有刻意止著,隨著劇情晃蕩也就睡著了。
忽然。電影裡傳出女生的尖叫,睜眼後,是頭被血淋淋地砍下、滾到地上的畫面(真是嚇死我)。這讓我想到《一屍到底》的假人頭,兩者都寫實得厲害(這是怎麼做的?道具嗎?還是後製的?)
我怎麼能每場電影都睡著呢?甚至是這麼驚心動魄的情節之下。
回歸正傳,平心而論,《沉默》的書和電影都沒有表現得很出色——以書籍的流暢度來說,就和導讀提到的一樣:「有令人昏昏欲睡之感。」電影則幾乎沒有改動任何的情節順序,缺乏改編的新意。
而這本書之所以成為經典,是由於它的取材——「神的沉默」,這樣的說法很深刻,它是個深層的、信仰極致後的質疑;大航海時代,葡萄牙傳教士到日本後備受打壓——這樣與著大時代的聯結,使《沉默》變得有重量,不僅是單單的小說,是乘載歷史的故事。
寫得不好,但想說的東西是具有重量的。
最近在看〈異鄉人〉,比想像中的容易懂,主角的思想給我〈麥田捕手〉的感受;也類似於村上春樹故事中,那些不屑一顧的少年。我在想,是否文學界存在一種共識呢?人性的A面與B面,A面的部份相似,可以說是膚淺不值一提;B面的深刻,卻也在某個部分共通了起來(但這也是使讀者能夠理解的要素吧)。
(12/4 補充)歷史作業:
書名/遠藤周作〈沉默〉
故事開始於十七世紀的澳門,當時正處於日本開始打壓天主教的時期。葡萄牙教會收到了「費雷拉神父在日本棄教了,改了日本姓名、有了日本的妻子」的消息,兩個司祭不願意相信……費雷拉神父曾是他們的恩師,寧願殉教也不會踐踏上神像一步的——棄教,這怎麼可能呢?帶著懷疑的兩人,毅然決然地踏上日本的土地,找尋歷史的真相。
一路上,幾經顛簸,過著躲躲藏藏、私傳禁教的生活。看著人民為了基督而死,而祂卻始終沉默。
「他們殉教了!可是,這是什麼樣的殉教呢?長久以來,我做太多如聖人傳上所寫的殉教——例如他們的靈魂歸天時,天空充滿光輝,天使吹奏喇叭,轟轟烈烈的殉教的夢。可是,現在我向您報告的日本信徒的殉教並不是那麼轟轟烈烈,而是如此悲慘,這般痛苦。雨,未曾有過片刻的間歇,不斷地落在海上。而海殺死他們之後,一味地沉默不語。」
整本書建立在大航海時代的背景下,說的是關於神的質疑——「這些日本人從頭到尾信的都不是我們的神」、「日本像是泥沼,基督教的種子在這裡無法生根」。
江戶時代,日本實施鎖國政策,只允許荷蘭與中國的商船往來。為了維護政權穩定,迫害了為數不少的天主教教徒,日本的天主教活動此後漸漸地下化;直到黑船開港、明治維新後才逐漸復甦。
在這之中,不少日本信徒及外國傳教士站上了斷頭台、被大火活活燒死。
故事的結局是,一個司祭隨著日本教徒赴死,另一個司祭選擇棄教了。似乎象徵著天主教在日本的努力,最終還是沒能開出果實。
「我屈服了!不過,主啊,只有祢知道我並不是真正棄教。神職人員會問我為何棄教?是因為穴吊的刑罰可怕嗎?是的。是因為不忍心聽受穴吊百姓們的呻吟聲嗎?是的。是相信費雷拉所說的,只要自己棄教,這些可憐的百姓馬上就可以獲救嗎?是的。可是,或許只是以愛德行為當作藉口,把自己的軟弱合理化罷了。」
究竟天主教給日本帶來的是神的真理,還是人民的犧牲呢?神真的存在嗎?那為什麼祂始終不出聲呢?
為什麼天主教徒寧願赴死也要在日本傳教呢?這是我身為非基督徒不理解的地方,身體忍受的痛苦能使心靈富足嗎?究竟那之中是什麼偉大的原因呢?使死亡對他們而言不值一提。如果日本並非讓天主教能蓬勃發展的地方,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像飛兒撲火般奉獻自己的生命呢?
在查閱資料時發現,日本在當時也發生了不少慘烈的殉教事件,〈沉默〉寫的在人物、情節上不見得為真,但卻是藏在虛構的表象下、歷史性的真實。
日後,隨著鎖國政策的發展,禁教活動的確使得政權穩定下來,天主教徒被迫改信了佛教。而暗自進行的宗教活動,則在十九世紀開港後,成了天主教剩餘灰燼中的小火星,變成了現在日本天主教的歷史。
儘管神沉默著,天主教徒的星火卻不在日本沉默。帶著一點感傷,卻也是振奮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