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28|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走過那些日子。二十八

柴米油鹽醬醋茶
  我們看的電影、小說,通常都在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後就結束;可是之後的生活呢?
  這段風波過後,我們一樣當沒事的回來台北,各自的工作生活著;方子的確是好老公,雖然在婚前為了這些事情吵吵鬧鬧,但是在婚禮過後一切回歸平靜,我們倆的確也是過上幸福的小日子。
  因為想要快點實現買房的心願,每天的支出每月的存款,我仔細的精算著;本來花錢就大手大腳的方子,被我強迫每月撥錢儲蓄,苦的哀哀叫;終於在婚後半年,我們存滿了目標200萬,這大部份是我累積了十年的存款,再加上爸媽把聘金交給我,還有方子勉強存下來的三十萬,我們開始了換房計劃。
  說好了不要提前跟婆婆提到要買房的事,我不想把好事搞成壞事,但是方子說:「跟我媽說有什麼關係?幫我們看給意見,說不定還幫我們出點錢,多好!」我深深覺得這個兒子不太了解自己的媽媽,她出不出錢無所謂,重點是她一定會一堆意見好嗎?這房子是我們要住的我想要自己選,不希望她出來擾亂!
  結果還是讓婆婆知道了,然後嚷著要全家人來幫我們一起找房。
  說要買透天的比較好,家人才能常聚在一起;又說地點要交通方便,這樣他們隨時可自己搭車來;還說最好附近有學校,將來小孩上學方便…都給你講就好了,以為我嫁的是富二代嗎!這件事真的讓我很怨方子,為什麼每次都不先跟我商量,就自己什麼都講出去;方子也不高興覺得我老是顧忌這顧忌那,家人的美意被我說的好像是來鬧場的一樣,這樣重覆的對話,拖到了過年,我們都還沒能好好的看房選房沒共識。

  第一次在婆家吃年夜飯,我心中發慌;想著靠自己有辦法煮一桌美食嗎?在這闔家團圓的日子面對仍陌生的一大家子,我沒有過年的喜氣而是滿滿的憋屈。
  幸好大姑是和善的;平時就在工廠和家裡來回,見面的時候禮貌客氣的問候,我喜歡這剛剛好的距離。聽方子說大姑原本是要結婚的了,但婆婆開口要的聘金把男方嚇跑了,之後這婚事也沒下文,分手後大姑也沒再交男朋友;吃年夜飯的時候婆婆突然提到,問我有沒有適合年齡的男人可以介紹,我當下心想一定要把跟我有仇的人介紹進來同悲苦呀!(只是想想而已)
  那個開口就讓人想掩耳逃離的小姑,整天就是玩樂為主,雖然掛名業務但實際去上班的天數不多,口頭跟她媽媽請假就不見人影了;自從結婚前有接觸有警惕,我一直對她是敬而遠之的。
  在科技城市工作的小叔應該只有過年回家,在婚禮時見過面,除夕夜算是第二次;長的和方子很像,但言談之間更有自信和自傲,不愛聊八卦但很愛提他所在的產業是正熱門明日之星…敦厚的公公只是安靜吃著飯,這個年夜飯就在這樣有一搭沒一搭一閒聊裡結束。
  說好的守歲大家卻各自回房,沒有什麼餘興節目也不想看電視,我躺在床上放空…好想念以前的過年,阿達會買炮來放,爸一直嫌吵嫌臭還擠上前也想玩,妙妙嫁來之後,變成她拿著點燃的沖天炮追著阿達跑…媽和我收拾好飯桌切了水果,大家在客廳吃零食看節目直到深夜…平凡的日子真好;現在我真的感受不出結婚到底哪裡好了?
  初一早上婆婆一大早的叫醒大家要去廟裡拜拜,不止一間算一算跑了三間,人擠人一身汗還怕被手持的香燙到手,煙霧瀰漫中想要求得一年的平順,但此時我的心情卻難以平靜,希望之後不是每年都要如此!! 回家都過中午了,接著來訪的親友、客戶、廠商,都是不認識的人,新入門的媳婦要在一旁陪笑,大家關心的還是我的肚子,最不想提的傷痛,卻總是一直問我“有喜了嗎?”“什麼時候讓你媽媽做阿嬤呀”,這種沒意義的話我不知怎麼回答,覺得很厭煩。
  終於等到初二回娘家整個是大解放呀,媽媽的拿手好菜,阿達妙妙的逗嘴搞笑,坐著學步車的小妮子在屋裡爆衝,我笑說有乃母之風,將來也是會去路邊追車的吧…這個春節就在依依不捨的心情下結束,我開始擔心下一個過年了…
  買房的事情沒進度,方子開始說要先換車;現在的車子開了十幾年了,而我的二手車也給阿達夫妻使用,方子說想要換一台好車,這是男人的夢想。
  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大吵吧,他堅持要換一台近百萬的車子,理由是我們常北中南的長途來回,換新車也有安全考量,之後有孩子了也載送方便;我說可以換普通一點的車子嗎?名車保養也貴,萬一不小被別的車刮到了不心疼死了!他說聘金是他爸媽出的,還有他存的三十萬,買台百萬的車,剛好!「我又沒有用到你的錢!」他扔下這話,堅決的告訴我,買定了。
  持家不易,柴米油鹽醬醋茶,原本以為會是一道讓人回味的好菜,此時卻變得五味雜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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