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05|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有文化嘅海鷗》

    《有文化嘅海鷗》
    好耐好耐以前,或者係冇咁耐以前,又或者依家呢一刻都發生緊。
    有隻海鷗,係海中心飛飛下冇力,趺左落海。
    隻海鷗同其他同類唔同,佢自認自己係一隻有文化嘅海鷗,每次佢見到自己嘅同類用個口將條活生生嘅魚分屍佢都覺得好核突,佢覺得咁樣好唔衛生。佢最鐘意係文化中心流連,因為叫得文化中心,周圍嘅人都一定好有文化,而且佢可以有免費飯食。
    餵佢食飯嘅係個文化中心嘅保安,每朝早保安返工之前都會對住個海,食個菠蘿包,食完個菠蘿包再食支煙先返工。望住擔住口煙睇海嘅保安,海鷗都覺得佢好有文化。自從保安同海鷗相遇之後,佢都會將自己個菠蘿包分比海鷗,而海鷗食完菠蘿包都會同佢睇一陣海。海鷗唔明個海有咩咁好睇,直到有一次保安同自己講
    「你好出名架你知唔知呀?有套戲叫《海鷗》,直情用埋你個名做戲名。有好多人都好想好似你咁,識飛,自由自在。我地有咩煩嘅時候淨係可以嚟海邊聽海,你就可以飛出去。」
    唔怪得之自己咁鐘意文化中心,我就知道。海鷗覺得文化中心啲人望住自己同望住啲麻雀零舍唔同,原來自己係咁出名。
    「呀。」
    海鷗想同保安講其實自己唔係真係咁好,佢應該睇下自己嘅同類點樣將條活生生嘅魚分屍,可惜佢唔記得自己唔識講人話。
    保安食完支煙就入左去返工,海鷗想自己有文化啲就試左試保安掉係地上嘅煙,可惜佢唔識欣賞。
    呢一日海鷗見唔到保安,保安從來都唔會遲到,佢開始擔心個保安,但係佢更擔心自己個胃,畢竟佢都係一隻海鷗,海鷗都要食飯。
    佢等左成朝都冇飯落肚,突然之間佢聽到有人係度自言自語。
    「我係一隻海鷗…唔係…我係一個演員…」
    雖然海鷗自認自己係一隻有文化嘅海鷗,但係佢冇諗過自己係一個人,因為佢知道冇可能。不過佢理解嘅,做一隻有文化嘅海鷗唔容易,係有壓力嘅,做一個有文化嘅人都一定好唔容易。難得大家都有文化,海鷗想上前安慰下佢。
    「你想食呀?」
    海鷗發現佢係一個女仔,重點係佢手上攞住一個華御結,一見到野食海鷗就按捺不住自己嘅生物本能,佢忘記左要安慰個女仔,一心淨係想填飽個肚。
    就算唔係個保安,平時佢見到人手上攞住野食行過去,佢地都會好大方分啲比自己,最多都係直接行開。佢理解嘅,搵食艱難呀嘛。
    但係個女仔係佢行埋嚟,準備分個華御結個陣停左手,一頓之後將個華御結左手交右手。海鷗就好自然咁望個華御結左邊行到右邊。海鷗以為佢要比佢食啦,點知佢又停左手,右手交返去左手。海鷗又跟左過去,佢忘記左自己係隻有文化嘅海鷗,擘大個口準備開餐,大大滴口水流左出嚟。但係個華御結唔見左,個女仔收埋左佢。
    「你咁得意得唔得架?」
    「快啲比我食啦,我成朝冇食過野啦。」
    「你唔可以咁容易信人架,人地想射死你咁點呀?」
    「唔填飽個肚點做一隻有文化嘅海鷗呀?」
    「你知唔知有套戲同你同名架?」
    「我知。你好快啲攞返個飯團出嚟,我就嚟撳唔住我野獸嘅本能。」
    「套戲入面你係比人射死架。可能康斯坦丁就係咁吸引隻海鷗射死佢。」
    原來套戲係咁架?個女仔講完之後就攞返個飯團出嚟分比隻海鷗,但係海鷗冇反應,佢估唔到自己咁出名係因為死得咁出名。不過肚餓嘅佢違抗唔到生物本能,最後佢都係食左個飯團,知佢食左一啖就噁返出嚟。
    「生嘅三文魚!?」
    「做咩唔食呀? 海鷗唔係好鐘意食魚嘅咩?」
    「首先你有冇聽過有海鷗親口同你講佢好鐘意食魚?我唔係海鷗,我係一隻有文化嘅海鷗,有文化嘅海鷗係唔食生嘅魚,我重以為你係一個有文化嘅人,我對你好失望。」
    海鷗好錯愕咁望住個女仔,佢覺得個女仔嘅眼神係度羞辱緊自己。自認有文化嘅佢覺得好shame,佢接受唔到個女仔好可憐咁望住自己,佢重伸手想摸自己。
    海鷗趁女仔伸手嘅時候起飛,向住佢隻左眼一野啄過去。
    「射撚死你係啱架!我今晚重要show架!依家咁點—」
    海鷗冇聽埋落去就飛去左。有文化嘅人會去海邊聽海。佢諗起保安。
    有文化嘅海鷗就好自然向住個海飛。
    佢好努力咁去聽個海,以為個海會比個答案自己,但係無論佢點聽都係得啲海浪聲。
    不知不覺佢飛到好遠,遠到周圍都見唔到建築物,見唔到陸地。除左個海,佢見到嘅只有頭上嘅太陽。唔見還好,佢一望到個太陽就諗起個女仔,佢覺得個太陽好似個女仔咁望住自己。佢好後悔冇啄埋個女仔隻右隻,依家女仔隻右眼又係度羞辱自己。於是海鷗決定補飛,佢要啄埋個太陽落嚟。
    有文化嘅佢一時唔記得左太陽其實離地球好遠,當佢記得嘅時候已經飛到冇曬力。海鷗向住個海自由落體。
    突然之間佢覺得自己咁樣好浪漫,佢唔明《海鷗》個編劇,橫掂都要寫佢要死,點解唔咁寫。
    佢笑返個編劇冇文化。之後就跌左落個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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