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需要學習,只是我不知道要學什麼。如果我不值得,一百萬顆石子也不會使我變得神聖,而且我也不在乎其他隻海鷗對我有什麼想法。」
這是書中第165頁,一隻小海鷗的疑問以及對於學習的渴望。
尋找天賦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一開始確實「不知道要學什麼」,但至少,自己會有一個感覺,知道自己「不應該做現在這件事情」,那麼就轉而去尋找真正的天賦吧!
神乎其技就是所謂的專注
近期得到了一本新書,包含第四部有完整結局的《天地一沙鷗》,看了後面的譯者序之後才了解到原來手上這本高寶出版的《天地一沙鷗》是全新的譯本。書籍的封面很漂亮,白色底,一隻海鷗的輪廓,還有一句「你有成就自我的自由,真正的自我,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你。」
海鷗強納森是一隻不同於鷗群的海鷗,牠不想要像大家一樣只是在海岸邊找東西吃、填飽肚子,牠發現自己很享受飛行,即使被逐出鷗群,牠仍然一個人不停的練習著飛行的技巧。後來,強納森的技巧越來越進步,幾乎變得神乎其技,也讓牠進入到了另外一個境界。
「任何數字都是一種限制,而完美是沒有限制的。孩子,完美的速度就是到達。」
「你可以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或時間。」
「忘掉信念!你以前不需要信念也能飛,你只需要了解飛行。」
在閱讀強納森學習的過程時,我總是想起那位可以行雲流水的切割牛隻的庖丁。
庖丁釋刀對曰:「臣之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時,所見無非全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導大窾,因其固然。技經肯綮之未嘗,而況大軱乎?良庖歲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於硎。雖然,每至於族,吾見其難為,怵然為戒,視為止,行為遲;動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善刀而藏之。」
強納森所想的,不過就是飛行,當牠專注於飛行,牠能越飛越好,牠的飛行就不能只用「好」來形容了。庖丁所想的,不過就是解牛,他練習如何解牛,直到最後得以游刃有餘。
生命是自由的,跟著天賦走吧
莊子的庖丁解牛放在〈養生主〉裡面,為什麼庖丁解牛的故事和養生有關係呢?當然有關係,在追尋自己真正的天賦的時候,能忘記旁人的眼光,能忘記自我設限的枷鎖,與此同時,自己正在好好活著,甚至也突破了自己生命的界線。生也有涯,知也無涯,客觀的知識相當多,可是我們並不是要去追求所有的一切,而是讓自己在那個追求的過程,讓自己沒有生死,只有當下的自由。
最後《天地一沙鷗》的第四部,寫了一段造神運動,當然,莊子故事裡也有一小段「泥中之龜」的小故事,與其當神壇裡供奉的神龜,不如當「曳尾於塗中」的自由烏龜。故事的最後,有著一隻不願意受到擺布,不願意跟隨著大眾去施行形式化的儀式,想掙脫存在意義的海鷗。開始思考真正的自我時,那是自由的第一步,而若有個方向能前進,再好不過。也許強納森就是那個「道」,那是一條路,也是一個終點,也是一個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