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別來無恙,半緣青春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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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夏冬已不再年少。時光匆匆,偶爾、驀然間,她仍會深深地憶起他。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有些感傷,有點悵然。好似歲月欺了她,又像青春負了她。夏冬心裡頭那麼一酸,堵堵的,想哭,又覺荒謬。眼眶裡,泛不出盈盈淚水。一顆心,柔柔的、軟軟的,縈繞著淡淡的哀傷。

曾經,夏冬想陪他一段,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她亦不知,他是否知曉自己對他的一腔溫柔。內心極其驕傲的她,能做的,就是轉身。當時偶像劇尚未流行,可電視上一演起愛情,仍少不了不顧臉面、死纏爛打的追偶劇碼,讓人看著覺得既離奇又好笑。為了喜歡的人,忘了尊嚴,棄了禮義廉恥,陷害、耍心機、使毒計,歇斯底里、嘶吼咆哮;這哪裡是愛情?是中了邪,吃錯了藥吧。

得知考上北部一所國立大學時,夏冬暗暗發下宏願,唸大學時,一定要談戀愛,即使來個窈窕淑女追君子,也在所不惜,算是犒賞犒賞中學六年的三更燈火五更雞。心裡想得豪氣干雲、輕鬆自如,臨了事,才知什麼叫夸夸其談,吹牛不打草稿。

那是大學的最後一個冬天。

猶記,尚沉浸在 University 就是由你玩四年的歡欣雀躍,一轉身,就要告別昨日當我還年輕,踏入蒼茫茫的社會大染缸。

歲暮凜洌,山城的風,颳得人心慌慌,有時更飄著雨。為了一篇英文作業,夏冬第一次踏入了法律系的學生顧問室,就這樣,遇見了多年來總會出其不意地勾起她思緒的那個男孩。

王學元,法律系四年級,和夏冬一樣,即將步出校園。濃眉大眼,身材修長挺拔,面貌似齊秦,然俊美尤有過之。美,總是令人歡喜,尤其是在風雨蕭瑟的寒冬臘月。心動是一種神奇的感覺,輕輕的、甜甜的、怯怯的、欲語還羞,像舔著最愛吃的堤拉米蘇,捨不得一抿嘴嚥下去,直想把那滋味永遠留在吞尖上。

在那一剎那,那不知何月何日、哪一分哪一秒的電光石火間,夏冬與相見歡的男孩必然心有靈犀,各自微微心動,各自強裝若無其事、不願洩漏心底事。

走過半生回眸一望,夏冬依然記得初相見,那男孩姣好的臉龐,秀逸的雙眼,是靦腆也是落寞下的散漫與不安。

走出法商學院大樓,外頭的天空似乎 “唰” 一下,亮了起來。把喜歡的男孩輕輕地放在心裡,期待他放寒假時打電話過來的當兒,怔怔地翻出來閒思量漫回味。不覺間,窗外一輪明月,悄悄地爬進了女生宿舍六樓的窗紗。

一升上大四,夏冬就準備著要考社會研究所。她一直不喜歡本科新聞系,不擅社交也不懂八卦的個性,自然更不適合當記者。班上有兩位可以上台大外文系的同學,居然將本校新聞系填為第一志願。夏冬咄咄稱奇,這是什麼樣的遠大理想和抱負?不像自己,感覺是不小心入了賊窩,又跑得不夠快。只能冀望考上有興趣的研究所,看能不能翻轉人生軌道。為此,夏冬寒假仍住宿舍,圖書館裡好讀書。

與王學元的第二次見面,就在圖書館地下室的讀書室。

夏冬靦靦笑笑地看著他推開椅子,一面不禁暗暗地打量著他的穿著。在一眾尚未有潮牌、潮流概念的憨憨傻傻大學生之中,眼前這個面貌身型姣好的男孩,看得出來懂得打扮也愛打扮。白色牛仔外套,白色AB褲,腳蹬短統小馬靴,肩掛嬉皮式帆布書袋。

“哇,颯爽俐落,真好看。” 夏冬在心裡驚呼,腦海裡有那麼一瞬,不知怎地,閃過白先勇《玉卿嫂》裡的慶生。

一個準備考研究所,一個說要考預官,脈脈一桌之遙,都難心無旁騖。尤其是王學元,書頁翻得太頻,原子筆轉得太勤,根本不像在唸書,相當擾亂人心。這要是換了旁人,夏冬大概輕輕地瞪他幾眼,以示警告。再不收斂,也只能嘆嘆氣,自認倒楣。然後故意大動作地收拾書籍以表抗議,起身離座,另覓他處讀書去。

那天在圖書館,讀了何書、唸了多久,夏冬毫無記憶。她和王學元終究放下書本,在長堤上並肩漫步,一抬頭,就是我見青山多嫵媚,綠意襲來。雖是寒冬臘月,台北盆地四處可見的大小山脈,總也不老不凋謝。他們一面走一面聊,聊各自的系、聊老師,聊高中母校,聊共同認識的同學,聊準備著的考試。擇個地方坐下來,吹著冷風,望著遠處一大片芒草花,繼續聊。兩人的理想都很單純,誰也不想救國救民,只想著能出國留學,走得愈遠愈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所大學就是比不上台大,困在山腳下,校園小、格局小,和土生土長的島嶼一樣,就是一個“小”字。蕞爾小島,小得容不下青春的吶喊與狂飇,小得讓人直想拎起行囊,不顧一切地去流浪。

當時,誰也不覺得自己還能強說愁,大學即將畢業,心境開始轉滄桑。踩著《未央歌》而來,追著《金大班的最後一夜》離去。驀然回首,繁華落盡,誰也留不住。其實才不過二十出頭,茫茫著啥蒼海變桑田?或許正因為年輕,更有誇大的本事與神經。

幾抹晚霞劃過天邊,暮色愈來愈濃。風吹來,一頭亂絲不斷地拂上夏冬的臉頰,那俊美的男孩就在身旁。話聲剛落,二人不經意地對望一眼,微微笑了笑,隨即把目光移開。

“會冷嗎?” 王學元開口問。

“嗯,還好。” 個性獨立的夏冬,從來不屑於作嬌弱甜美狀。雖然流言總是這麼說著,男生比較喜歡會撒嬌、會小鳥依人、激起他們保護慾的女孩。

”妳這麼瘦,怎麼可能不冷?“ 說著,王學元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夏冬的身上。

”你不也是很瘦。“ 夏冬這麼想著,心頭湧上一絲絲甜意,感受著他的溫柔,體會著他的善良。

山城的風,亂紛紛地吹。

王學元說不習慣在圖書館唸書,寧願一個人躲在家裡複習。夏冬覺得這樣也好,免得自己心緒受干擾。又清清楚楚意識到,王學元根本不會好好準備預官考。

靜不下心來,缺乏意志力,夏冬隱約看出他個性裡的致命傷。

春節、寒假,很快地結束。

農曆過年那幾天,夏冬與兩位偶然相識結緣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去了清境農場,見了生平第一場雪。在梅花朵朵開的樹林中拍照、丟雪球,搖落雪花片片,亂紅滿枝頭。天霽晴朗,一伙人大聲喧鬧之際,夏冬會不由自已地想到王學元,想他那張帶著落寞的俊美臉龐,想著想著,心,微微疼。

他在做什麼?有好好唸書嗎?還是和同學出去晃盪?夏冬想著他、掛念著他。

回到校園,已是大學最後一個學期。大四生間,普遍茫茫不安。夏冬如常地到社會系旁聽、作筆記,心裡仍惦記著王學元。惦記,惦記,就是惦記。找了個週末,約在台北新公園見面。新公園離二人需搭的公車站近,也離各自的高中母校不遠。附近有家《公園號酸梅湯》,不論寒暑,一年到頭賣著冰冰涼涼的酸梅湯給路過行人。離《公園號酸梅湯》數十步之遙,開了家《滿庭芳咖啡館》,坐在靠窗位置望出去,就是後來改為二二八紀念公園的新公園。

山城當時地處偏僻,尚未趕上台北精華地段醞釀中的咖啡館潮流。

那天,王學元講了很多很多事,對母親的孺慕敬仰,對不負責任又愛面子的父親之鄙夷,卻又隱約渴望得到他的認可與肯定。高中時代就相當自覺自己長得好看,配上一八零的高挺身姿,再背上一把吉他,往人群裡隨便一站,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在那個中學生普遍不允許談戀愛的年代,他唸高中時就有了非常要好的女朋友。女朋友長得豐腴,身材和個性都是滿滿的母愛。有女如姝在側,那是他最意氣飛揚的年代。大學聯考,大概也少不了女友在旁扶擕鼔勵哄慰。只是,二人上了不同的大學,距離拉開了相見相聚的機會。就這樣,他眼中巧笑倩兮的女友,被一個條件無比優秀的老外追走了。

“那個老外太優秀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說時,王學元眼底有著十分的挫敗和過早的蒼桑。

夏冬覺得不論是對前女友的描繪、或對那個老外的讚美,王學元都刻意誇大了事實,像個長不大的小男孩,一個時時需要呵護、關心和注意力的小男孩。看著眼前的他,夏冬懂得了他的落寞、他的缺乏意志力,心懷憐憫。

夜色漸漸聚攏,新公園的路燈一盞盞亮了起來。從玻璃窗望出去,透著幾分凄艷迷離。讀過白先勇《孽子》一書的二人都知道,入了夜,新公園就成了同性戀者聚集揮灑的空間。那個年代,既無同志也無彩虹等詞語。不過,有些事不必公開,卻廣為流傳。夏冬剛進新聞系時就聽說,某私立大學的新聞系系主任,亦是知名的傳播學者,是出了名的斷袖。王學元斷定白先勇亦是,夏冬第一次聽聞,是與不是,皆不在意。《孽子》不是她喜歡的作品,敘述和情節都流於黏糊糊一團團化不開。遠遠比不上《台北人》裡,那種 “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的流離噓唏來得有感,特別是那總也不老的尹雪艷。

看著玻璃窗,王學元眼神轉哀愁,想像自己是《蠻牛》(Raging Bull) 裡的 Jake LaMotta ( Robert De Niro)。曾經的拳擊冠軍,受不可抑制的自我毀滅特質驅使,無可避免地走向沉淪。顛峰過後,只能在夜總會當名不起眼的喜劇演員。電影一開場,Jake 已步入中年,獨自對著鏡子喃喃背誦一段等著上場表演的台詞。結束時,鏡頭又切到中年的 Jake,獨白後,奮力地對著空中揮出一拳。一切一換間,Jake 過往的所有戰蹟、榮光、繁華、愛情、家庭、兄弟情,彷若鏡花水月、黃梁一夢。

回學校的公車上,臉貼著玻璃窗,窗外的街道、行人、霓虹燈,一幕接著一幕消逝,就像生命和時間一樣。夏冬腦海裡縈繞著王學元眼裡的憂愁,覺得迷惘又哀傷。她對人生何嘗不悲觀,只是固執地不肯就此罷休。王學元似乎對生命缺乏該有的承擔,尚未邁出,就想退縮,退到一個讓他覺得安心溫暖的女性懷抱。唯有在類母性之愛的懷抱裡,他才有足夠的意志力繼續匍匐前行。

夏冬彷彿看到橫在王學元面前的是一片深淵,他一步步地往深淵方向走去。她好想拉住他的手,安慰他、鼔勵他,陪他一段,單純地陪他一段,共同承擔生命的憂愁與哀傷。可她終究不能也無法,既開不了口,也給不了那個俊美男孩需要的母性之愛。

唯默默地惦記、掛念、冷冷清清,連打電話給他的勇氣都沒有,怕洩露心底事、怕被拒絕。

有短短幾年時間,夏冬不愉快地在報社過日子,不曾想起他、似乎已忘了他。經歷了幾樁男歡女愛,也曾哭過,也曾醉過,回頭試想,只像一塊在嘴裡嚼得太爛的口香糖,無滋又無味。

一天,陡然間,她憶起了王學元,渴望見到他,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夏冬不假思索地撥了電話,約他在她交稿後出來喝咖啡,他欣然答應。

夜已低垂,王學元出現時一身白,一看就知道是個懂得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男生。好看,依然好看,只是多了分憔悴,還微微佝僂。添的不是風霜,而是更多對生命的迷茫和意志不堅。他想做的,一項沒完成,律師資格考、司法官考試、留學托福和GRE。他又抱怨起自己的父親,老是潑冷水,總是在掣肘,沒有給予足夠的支持和讚美。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面容,夏冬心裡覺得悲傷。她怕他會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下去,人生就止於此,虛擲了青春,浪費了生命。

二人各自轉身離開時,夏冬還是沒有勇氣告訴他,他依然在她心裡。只是默默地祝禱他能過得好、振作些,靜下心來,好好準備想參加的考試。

再一次見面,夏冬終於要走出這個島嶼,到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留學。王學元更落寞、更失意、更憔悴了,但仍堅持請她喝咖啡。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夏冬一陣悲意上心頭,泫然欲泣。她終於把初見時的心動,相識之後的點點滴滴,自己對他的情感、惦記、掛念、祝福,一股惱地寫下來,末了,情殷殷語切切地希望他拾起對生命的熱情。

信,寄了出去。

一別,送走了舊世紀,迎來了新紀元。

歲月逝,忽若飛,人生不相見,轉眼數十年。

王學元並未淹沒在記憶裡,而是每隔一些年,那曾勾起她無限遐思的身影,就會來敲敲門,帶著憂愁與哀傷,喚起夏冬綿綿的思念和惆悵。有些情感,原來只有青春能懂;有些意亂情迷,也只能說給青春聽。若果生命有輪迴,是否前世,她在花園裡打鞦韆,他恰恰從牆外經過,聽到了她銀鈴般的笑聲;換來了今生她剎那的心動,流淌成記憶深處裡的縈縈鄉愁?

青春已遠颺,隔著千山萬水,夏冬好想問一聲,王學元,別來無恙!

風一吹,幾點黃昏雨,打了下來。

夏冬心頭一酸,他,依然在她心裡。

蘇軾《蝶戀花》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裏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總被無情惱。

來自前現代的靈魂,誤闖入後現代的肉體。碰來撞去,都是密碼。心悸,卻又無可奈何。不合時宜,又跟不上時代,只好活在自己的小小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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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過新年, 嘰喳喳的笑語, 黃澄澄的福橘, 喜洋洋貼春聯。 噼噼啪啪, 好多壓歲錢。
水玉想到她貼在書桌上方的座右銘,“人活著,就為了爭一口氣。” 可死的況味,又如此地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今天尾牙,好冷啊。
“當姜維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奮勇殺敵,掠過腦海的是什麼?此生無悔,伯約終不負蜀漢不負諸葛亮。歷史漫漫,白雲悠悠,江山幾度更迭?幾多血流成河?遙想姜維風骨與精神,如一束光,似一縷香。
今晚,月明星稀,過往青春,別來無恙。
那一年,一首詩,幾段事,荒唐又突兀。 An autumn afternoon You walked into my little garden 
其時,窗外大片陽光,心動,有所感。年少往事,重讀,無風也無雨,無喜亦無悲,唯年華似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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