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風
預期之風。
一如你所望，風起了。
「不要那麼文藝，這跟我毫無關係，囉哩八嗦的牽扯就免了。」
欸，你很不客氣耶。
「拿著拼板，不知道在組裝什麼東西。」
「沒有地基，不管牆壁多麼堅實，雨水還是會從地面滲透進來。」
怎麼換你在瞎扯？
「我只是描述幻境。」
「實在不知道地板都是濕的，到底要怎麼補牆，好讓風雨被阻擋在外。」
「這不是很可笑的行為嗎？只要地面不處理，怎麼弄都是徒勞。」
那些人眼中只有牆壁啊。
總以為牆壁堅實了，屋裡就不會淹水。
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地上在滲水，只是選擇不去理會而已。
大家都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嘛。
不說這個了。
我們來聊聊記憶火山。
「啊？這是甚麼？」
大概是像青春痘之類的東西吧。
火山裡儲存了許多智慧結晶，當火山噴發的時候，就像是擠青春痘一樣爆出來。
「……」
泡在那片油水之中，你就可以得到年代沉積的智慧。
「我應該會直接蒸發。」
哈哈，獲取智慧總是需要一點代價。
「為甚麼會扯到火山？」
我突然想到而已。
火山噴發可以製造土地版圖，是一種基建工程。
當元素們一起玩黏土，他們就可以製造陸地。
土和水攪和泥漿，用火燒烤，再用風吹乾。
看起來像是餅乾。
「呃？你是餓了嗎？」
沒有呀，才剛吃飽不是嗎？
就我們四面向來說，陰陽掌土水，道掌火、天掌風。
「天？你？」
一種稱呼而已啦，那不重要。
「話說，我以為你們會是五行？」
看我們每次拿的設定集是甚麼吧，這都是可以變更的東西。
就像角色扮演一樣，現在我主掌風，那也不過是現在、此刻而已。
當我們在討論因果的時候，我就拿因的名牌，當我們討論其他事項的時侯，我可以替換成其他描述。
我可以是這些所有，而這些所有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
我是存在嘛，不需要糾結表象。
「那就我們的分類，陰陽、天道、因果這些東西，都是比較玄幻的事項，這是你的傾向屬性嗎？」
不是，是基於你的預設程序來編製的文案。
因為你預設是使用玄系語言，跟隨你的文化語系，我才是這種樣貌。
語言是一種工具，這個工具決定個體的文化內涵和處事角度，你只能通暢的使用玄系語言，導致你的思維內核就是玄學。
如果你新增其他語系工具，我就可以轉換語言程式，跟著變化思維模式。
就像你往機器輸入文字一樣，思維是我們存在透過某種精神輸入法，灌輸進入你的腦海中的資訊。
我也會根據你的文化採樣，做出一些相對應的思維反應。
道君跟我可以化身為你的天使惡魔，那是當你的系統出現一些轉化的時候。
你是文化體驗機，我們便是透過個體來體驗文明的發展。
「天使惡魔不是道君在玩角色扮演嗎？」
──算是，但也不單純只是扮演。
角色扮演只是裝作像是，但我們可以真的化為我們指定的角色身分。
如同我們也是你，能夠控制你、化為你，一點也不會違和。
他現在是揹著假翅膀在玩，當他真的要化身，可以直接長出翅膀，雖然我不知道為甚麼要流行長翅膀，不過就這樣吧。
──文化偏見。
──實際上，天使與惡魔，都是由心出發，有沒有「翅膀」根本就不重要。
「所有的東西都是由心出發不是嗎？」
是啊，所以「表象」只是裝飾而已，要是太看表象，很容易被眼睛所見事物給矇騙，從而獲取到錯誤信息。
「但是眼睛看到的訊息，本來就很有說服力。」
是沒錯啦。
大家習慣眼見為憑，這也很正常。
不過大家都有很多不同的感觸機制，除了眼睛，也能使用其他器官體驗，當眼睛被蒙騙，其他的部位也許會感受到異樣。
如果只發展眼睛，讓其他部位功能退化，蒐集訊息的渠道單一，就更容易受騙。
火山就是這樣的例子喔。
「啊？這跟火山什麼關係？」
你吃了太多油膩的食物、生活作息不規律，就長了一堆堆的青春痘。
不需要用看的，當火山爆發，就知道哪裡有出問題囉。
「是喔……」
嗯，所以往回想。
羽會被你叫出來，是因為你的思緒出了問題。
可以很快地理解吧？畢竟我們就是對應你的思緒的映象。
「嗯……」
──點到為止。
我們扯遠一點吧。
只要講得離你太近，道君就會基於屏蔽需求打斷我，真麻煩。
──纏繞太緊會吵起來。
──瞎扯就扯得荒唐些。
好啦。
我們來討論約定的部分。
這跟契約不太相同，就像口頭承諾跟證書簽章的差別。
單純的約定沒有太強烈的糾纏狀態，而畫押上靈魂的契約則完全不同，那是一種鮮明的烙印。
靈魂一遇到契約，會以契約為主要處理對象，約定的話，則可以視情況忽略。
金錢是一種交易工具，有些人舉債是為了經營更寬廣的事業。
業報也是一樣的，所謂的惡業，有時也是有意為之。
如果將業報跟金錢畫上等號，其中的善惡就可以忽略不計。
業報的銀行系統叫做緣分。
看似模糊不清，實際上緣分也是數據，有一套嚴謹的計算公序。
將引力歸類在物理學，就能用物理計算來描述引力。
將引力歸類在玄學中，就叫做緣分。
這些都是用不同的敘述方式來描敘各種力。
用因果論來說，引力就是深，緣分就是深淵。
看起來像糾纏在一起的毛線團，又像是宇宙的糾纏態、或一堆發光的螢火蟲。
你可以看到的，是你的「錢包」，你的緣、你的宇宙、你的存在。
那些凝固住的世界，是我們的收藏品、沒什麼用處的奢侈品、扔在歸處的擺設。
一件一件，都是用緣來蒐集到的。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化緣之物。
「你的簡單是指？」
呃，你應該聽得懂化緣？
「乞討來的？」
這麼說有點怪怪的，但也算是正確吧。
畢竟我們不擅長出產世界，那些的確都是撿來的。
但是，是有用緣來購買的。
不是付價值金，而是緣。
約定之緣。
不承諾，只待有緣之時，綻放。
那個一塊錢，就是這種緣。
你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具有收藏價值，但也不到必要。
「這哪裡計算嚴謹？根本有或沒有都可以。」
有或沒有都可以，哪裡不嚴謹了嗎？
條件很明白啊。
緣分就是這種計算題，只是跟你概念中的1+1=2不一樣，不代表就不嚴謹了。
當你可以理解1+1=1，同時也能=2、=3或=4的時候，你也許就能更理解緣這種數據。
當然，我的舉例不是很好。
我只是想要簡單地托一個概念出來。
我想想。
這樣說吧。
1+3=4、2+2=4、3+1=4、0+4=4、4+0=4。
「我覺得，這兩種例子完全是在說不同的概念。」
「如果答案都一樣，那好理解。」
「但是一旦改的是答案，作題就沒有任何用處。」
嘻嘻。
「又怎麼？」
努力一定會成功嗎？
「……」
當你失敗的時候，1+123456789都可以=0喔。
但是別人的話，卻可以1+1=2、甚至=10呢。
這就是緣分。
深淵的經營概念。
「嘖。」
你是好賭之徒嗎？
「啊？」
你對於博奕沒什麼興趣，但是卻把陽的機構稱作賭場。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把輪迴稱作賭場，這是誰的惡趣味啊？
「那是因為你們那時用桌遊的牌卡來說我啊。」
「我這樣疏導不是很合理？」
喔吼，那大概是陰的意思吧。
我們那時候叫他荷官，他還挺來勁呢。
這樣說起來，決定要甚麼時候停手開蓋的陰，正是你此輪的莊家。
「是嗎？」
「風來了。」
嗯？是你們。
「這個風來的時機很適宜。」
「適宜？呵。」
「很有陰損的氣息。」
「壓抑的氣旋。」
幹嘛陰陽怪氣的你們兩個？
「我認為你應該改一下標題。」
「偏差。」
改了。
「他睡著了？」
「小鳥。」
──閉目養神而已，你們出來了，我也不用管你們。
「你應該要把羽壓住。」
「他把影子伸向因，雲層就會蒙上陰影。」
──我說，你們應該提醒因不要張開在深淵的眼睛。
──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承受住他的壓迫。
我有些是設定成自動感應，像自動門一樣，有東西經過就會打開。
──那就關閉電源。
──羽從你那裡走出來，我也沒有辦法。
不行呀，這個是機組預設。
我盡可能讓風來降溫了。
「嗯哼。」
「不確定是否希望風平浪靜。」
你呦……
「很漂亮的骰子，和絲線。」
「不耐辛辣呢。」
「總是需要偏差。」
「也是，不能太切實。」
唉。
真是搞不定。
──你有想要搞定？
嗯……
這種事。
看緣分吧。
「噗哧。」
「那就去乞討吧。」
喂。
──真是好建議。
「是呢。」
「呵。」
別鬧了，去作夢吧。
讓風吹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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