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選綁公投，Uber讓司機成為約聘，公平嗎？

2020.11.09

大選綁公投這件事，並非台灣才有，當全世界都在關注美國總統大選之際，美國加州也正同時進行著一項關鍵性的公民投票，「加州第 22 號提案（Proposition 22）」，此項公投將決定Uber司機、DoorDash外送員等這一類的人員，是否應該被納入為「正式員工」，或是以「獨立承攬人員」方式約聘？

事件緣起於今年五月，加州、洛杉磯、聖地牙哥及舊金山等四個地區的檢察官向舊金山高等法院提起聯合訴訟，指控Uber和Lyft違反勞工法案《Assembly Bill 5》，要求Uber和Lyft必須將司機歸類為正式員工，並應享有一切的福利待遇，包含保障最低薪資和失業保險等。八月份舊金山法院判定Uber與Lyft必須依據該法令將所有員工轉為正職，十月底加州上訴法院同樣支持舊金山法院的判決。

但Uber、Lyft等這些「gig economy companies」（零工經濟公司）並非等閒之輩，對於法院的判決，他們除了揚言不惜退出加州市場業務外，Uber、Lyft、Postmates、Doordash、Instacart等公司聯合集資近2億美元，針對「加州第 22 號公投提案」向加州民眾進行了大規模廣告投放，希望藉由公投爭取民眾的支持，扭轉這項判決。公投結果出爐，「加州第 22 號提案」以58%贊成，42%反對的比數，通過了將Uber司機、DoorDash外送員等人的身分定義為「獨立承攬約聘人員」。且在公投案過關隔天，Uber與Lyft的股價紛紛上漲了14.59%（收 29.19 美元）與11.28%（40.99 美元）。

基本上，勞資之間永遠不可能達到所謂真正的公平，「仲裁式的妥協」便成為了解決勞資糾紛最常見的解法。然而當整起事件看起來似乎告一段落時，這項公投的結果，對於零工經濟公司與大量的司機、外送員之間，除了留下了是否公平的疑問外，又將產生哪些後發性的問題，是值得進一步深入思考的呢？

從「加州第 22 號提案」這個案子來看，如果依照原先舊金山與加州上訴法院的判決強制執行，其結果必定會造成這些零工經濟公司因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龐大的人事成本，決定撤出加州市場，而司機與外送員也將隨之失去工作，這是一場雙輸的局面。

隨著網路通訊科技所帶來的新產業革命效應，當許多企業被迫進行轉型的同時，對於人才與人力的需求也隨之改變，許多新型態企業的經營模式已不再需要聘雇大量全時的正職員工，轉而朝向以專案任務導向的短期派遣人力需求為主，不僅可因不同專案籌組不同專業領域的人才，且無需擔心專案結束後，如何解決閒置人力的問題。 至於那些隨著網路科技興起的新創公司「零工經濟」或稱之為「共享經濟」的平台業者，更不需要過多的全職人力，因為他們最主要的競爭優勢便是懂得善用平台架構，有效地整合市場中的閒置資源「人力與物力」，並且將它極大化，進而創造出雙贏的市場價值。而這些原本屬於閒置的人力資源，若被強制定義為營運中的固定成本，違反了這個新創產業的遊戲規則，那麼這個新興產業必將注定就此無疾而終。

當然，對於「加州第 22 號提案」的通過，並非就此片面的扼殺了「獨立承攬約聘人員」應有的勞動權益與福利。可以預期的是，根據此次加州的案例，將會成為美國各州政府制定相關管理法規，提供一個可遵循的前例，其所影響的層面將更形擴大，當產業經濟規模放大到一定的規模時，此時反而是勞資雙方重新建立遊戲規則的最佳時機，畢竟在全球商業運作的機制中，唯有設法先建立起穩定且具規模的市場架構，讓最多的企業活下去，方能從中找出勞資雙方的平衡點，創造真正的雙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