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裔教會槍擊案：最勇敢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沒有鄭醫師的行動，毫無疑問，這起槍擊案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昨日美國南加州不幸發生了台裔教會槍擊血案造成1死5傷的悲劇後，加州警方在記者會上這麼說。

犧牲自己阻止慘案擴大的鄭醫師，其實並不是該教會成員，因父親日前去世，這是他第一次帶著母親前往該教堂。對他來說，周圍的長輩即便不是素昧平生，應該也算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但鄭醫師仍選擇挺身而出保護他們。

不知道在那一刻，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上週，台灣一名醫師匿名造謠「中央徵用台北快篩送高雄」，網友找出該帳號過往言論，充滿了偏激、歧視與柯文哲崇拜，但根據醫院同事的說法，該醫師平常是個彬彬有禮的好人，為何在匿名時卻像是變了另一個人？

就我個人觀察，台灣即使在最討厭柯文哲的群體中，依然瀰漫著柯文哲式的理性利己主義，認為唯有做出個人利益最大化的選擇才是理性的。在這種情況下，最理性的選擇不是當個受人唾棄的真小人，而是當個偽君子，表面享受道德光環，私下幹骯髒勾當，兩面通吃才是最聰明的。

那當昨日那種悲劇發生時，理性利己的人要怎麼判斷呢？他會想，如果有其他人起身對抗歹徒，那我趁亂逃跑是最安全的；如果沒人對抗歹徒，那我獨自反抗就穩死的也不如逃跑。所以無論現場其他人怎麼選，我都還是逃跑會比較好。

但鄭醫師當時肯定不這麼想。那一瞬間，他善良心中唯一的想法應該是：如果有人起身阻止歹徒，就能把整體傷亡降到最低。教會其他人也呼應了他的期待，當鄭醫師撲向兇手、身中數槍的同時，一旁的張牧師拿著椅子衝上前來擊倒歹徒，教友們一湧而上壓制，這才挽救了其他寶貴的生命。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這場悲劇發生在台灣所謂的「聰明人」之間呢？那經過每顆智商157的腦袋判斷，所有人都會落荒而逃，進而成為歹徒的肉靶，屆時傷亡人數將難以想像。

我沒辦法相信國民黨、柯文哲與黃國昌之流，不只因為辦事能力，也因為在他們的行為中，我找不到的一以貫之的理念，我能找到的，只是這種以務實作為包裝的理性利己主義。他們不會告訴你要如何在城市美學、文化與經濟發展中判斷何者是務實？是維護勞工權益務實？還是增加國際企業競爭力務實？是花大錢讓人人免費快篩務實？還是有需要的人花時間排隊務實？我想即使是最痴迷的柯粉，也不會知道師父今天要挺哪一邊，一切都要等師父評估怎樣對自己有利後才會開示。

稍微清醒一點的人就會看穿，在任何需要表態的議題上，這些人支持你只是因為你們擁有共同利益，而不是因為與你理念相符。不同於理念的恆久性，利益是隨著時空環境變化的，因此這些人換位子換腦袋一點也不奇怪，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人是值得信任的。

這就是理性利己主義的後果，我們再也沒有可以相信的朋友，也沒有值得自我奉獻的價值，所以當真正的危機來臨時，我們不會像鄭醫師這樣反抗把傷亡降到最低，也不會像烏克蘭人那樣反抗來捍衛民主價值。我們一群人，各自做出的最聰明的選擇，下場就是我們將成為敵人的肉靶，成為永世無法翻身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