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18|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野口夏。

    西西在《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一書中的同名短篇小說裡,描述了一個替亡者化妝,從事入殮師職業的女子,遇上心儀的男子,內心既欣喜卻又恐懼男子得知真相後會離他而去的心路歷程。
    我第一次讀西西,就是從這一本書開始的,那時單純是被書名吸引,便站在書店裡翻了起來,因為根本沒想到那女子會是一名大體化妝師,結局的安排更是令我驚喜。我讀的是緋紅書皮的洪範版本,裡頭一共收錄了十六個短篇,好幾篇都寫得相當精采並令我喜愛。
    所以在那之後,我又接續讀了她最著名的《我城》,就是香港導演陳果拍的那個紀錄片《我城》。嗯,電影的《我城》呢也不是不好,只是好像少了一點點重要的東西,我不擅評論之言。或者,換個很我的方式來說好了。
    電影的《我城》雖然也意圖製造西西筆下的那童趣與魔幻感,但卻稍稍表象而單薄了,不若西西以曲折的敘事,饒富童趣的文字,寫出香港一代的樂觀與無奈。西西曾在一次訪談中說,她寫《我城》就是想創作與眾不同的小說,而文學最珍貴之處便在於創作。她的《我城》是寫給青年人看的,寫青年一代的生活與世界,我想這可能也是她以童話式手法寫就《我城》的最大原因之一。如果你想讀西西,從《我城》開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欸,我覺得我還是說女子就好,不然很容易會跟老師一樣,講得太多跑得太遠(笑)。等你讀完了,我們再來交換心得吧,我也正好趁機重溫一回。
    「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其實是不適宜與任何人戀愛的。」
    你不覺得這樣的開頭很美麼,隱約間有一種十八世紀的哀愁,哀愁之餘還讓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為什麼。幾乎是用一種內心獨白式的自我心理爬梳,把惶恐不安到面對現實的心路歷程一一細述,讓人看了不得不去想,若你是那女子,你將如何應對。而故事裡被女子傾心的男子,就叫做夏。夏是一個不喜歡女子化妝的人,他喜歡素淨的面容,和你一樣。
    當夏問及女子的工作時,女子答,替人化妝。於是,夏便自認為女子是一名婚禮化妝師了。中間大部份的情節,將身處在愛情當中的兩人心境做了一個很趣味的對照,女子雖未明確的說出自己的職業,但其實也並無謊言,只是夏自然而然的美化了關於女子的一切。其中,更精巧的描寫是在故事的終章。由於夏說想去參觀女子的工作,女子雖心中萬般忐忑還是泰然答應了。那日,夏為她帶來一束巨大而美麗的花朵,夏是極快樂的,但女子內心憂傷,因為在他們的那個行業之中,花朵,就是訣別的意思。
    哎哦,我對這種結局超沒抗拒力的,當時讀到末了,心裡只有一陣驚呼,心想,我怎麼會那時才認識西西!這細節未免也安排得太巧妙了,從此我便愛上西西。愛到這本書我買了兩次,所以下回你到我家時,可以直接自架上取走一本去讀,不必問我了。
    你還記得你最後一次給我寫的信麼?那是我們都還自以為是文青的年代,那封信的標題是The last rose of summer,還附加了一個同名音檔,是James Galway吹奏的曲子。那年你說,我是夏,也是夏天裡最後的一朵玫瑰。
    從那之後,因為西西,因為你,我便是野口夏了,那就是我化名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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