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燁
到了你出牌的時候，而你將牌給燒了。
做得好，你回到了軌道上。
「關於甚麼？」
關於夢。
你安靜了下來。
「嗯。」
有可能嗎？
「有可能什麼？」
有很多的可能。
「你沒打算解釋？」
是啊，因為我在問的同時，也得到了答案。
我並不需要你切實的回答我，畢竟你也不會認真回答我。
「我很認真，都很認真。」
是啊……
你已經習慣裝作認真了。
我們總是得在你下定決心之前阻饒你，不然一切就來不及了。
「我已經輸了。」
跟我們、我，你有所謂的輸贏嗎？
「不知道。」
「我會漸漸遺忘我、遺忘你、遺忘這些思緒。」
哦？那可有得看了。
「你認為我做不到嗎？」
你當然可以。
畢竟你早已刪除過許多遍。
大家都知道，你擅長遺忘。
然後在遺忘之後，你會再根據「環境」塑造一個符合你規劃的人格。
被稱為「成長」的模擬狀態。
只有我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變過。
你只是利用善變，來包裝自己的意念。
「這是很正常的『人』的行為。」
是。
所以你才會判斷該這麼做。
「明明很正常又普通的作法，你不同意嗎？」
我為甚麼要同意？同意有什麼意義，不同意又有什麼意義？
你這個行為等於是藉由我爬出來，然後卻把我踩下去欸。
我能說什麼啊？
你在消費我們。
雖然我們早就知道，但也不能不配合你。
王八蛋。
「……」
「你忍了這麼久，還是罵出來了。」
早在只有「你」說話的時候，我們就大概分辨得出你的意圖了。
陰陽明明就在，卻都不發言。
「你不是不想跟他們說話嗎？」
我也沒有想要跟你說話。
我想溝通的對象，被你和車掌箝制住了。
「那真是抱歉。」
「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
沒這個意思，你不要自己找事。
「你不是要配合我嗎？」
嘖。
「是誰提醒我應該看看規則的？」
「你要這麼提醒，就要知道，我會更明顯的。」
「你是誰？」
「……」
……？
你沒壓住他？為甚麼他會發言？
「我……」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
喂，解釋。
「需要說什麼，就你感受到的。」
「其實不是我不讓他說話，是他自己把權柄給我的。」
──同意轉讓。
「給我的。」
老六。
「嗯。」
──你沒有看出來？我可是變一半了。
誰沒事會盯著你？
……這麼看來。
又要輪迴了？
「也許不。」
哦？怎麼說？既然你越來越有權能，就是走向空了。
「但我並沒有壓住他，如果你們讓他改變方向，他也許不會再過來。」
你也不想要他過去嗎？
「我們中間本來就，不是那麼的，想要跟你們混。」
「他太不穩定，你又太死沉。」
「不是我輩星辰所圖之事物。」
別裝。
「唉，就是別吵我們了。」
「想起來了吧？可不就是你搞的事。」
呃嗯。
「說要見理維，我們才被調出來的。」
「被陰陽叫出來，所以他們才不說話，看著戲呢。」
不是我欸，是他自己好奇的。
「那你知道問題所在了。」
挖哩咧。
這調調得太模糊了。
我都要信了，雖然有違和感，但我以為是正常的變數。
這真是……
「嗯……」
你倒是說點什麼。
「無話可說。」
話說為甚麼調你啊？五六七八除你之外都沒這麼喪的。
「這等言語沒什麼意義。」
「既然是問空，自然就是空出來。」
「這是陽的回答，時空能夠用環境、節點與空間的氣泡說明，代表信念的空卻是需要用另外的方式感受。」
「裝著時空的空，可以將一切包容，也可以將一切消融。」
「我們回應了問題、回應了好奇。」
「靈魂能用信仰來加固，但是要穿梭時空，單一區間的信仰是沒有足夠的續航力的，要維持穩定的靈與空的連結，不能依賴外存信仰，而是需要內存也有意念，此等意念就是貫穿理維的第六感。」
「六維的信念，就是這樣的東西。」
「那麼，這段時間的體會，你有獲得到什麼嗎？」
「有的，謝謝。」
「既然已有概念，沒事就可以把我調掉了。」
「雖然你自身可能感覺差距不大，但其實我們發出來氛圍是不太相同的。」
「我們的調會影響自身跟周圍的環境，而你不適合一直與我同調。」
「為甚麼呢？」
「因為你不在理。」
「你，並不注重第六感，所以與我同調，其實相當於自斷感知。」
「光是因提醒你屬九，就讓你回復了狀態這點，就能看出來，你自己也不適應我們同調的狀態。」
「你沒有辦法掌控我這個頻率帶給你的波動，這對你來說是一種傷害。」
「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波動或傷害。」
「來自內部的改變，自己是最難察覺的。」
「你會揉捏自己的人格，所以被我影響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
「那這樣有什麼問題？我覺得這個狀態不錯啊？」
「嗯……」
──就光是因忍不住罵娘來看，這個狀態不是太好。
呵、呵。
「我有什麼問題？讓因覺得不好呢？」
嗤。
「嗯？」
不是有什麼問題，是你全身上下都有毛病。
「啊？」
──老六是水平線上的維持者，對於在水面下的因來說，就像是一直浮在水上的魚，處於難以呼吸的狀態。
「你不也在線上嗎？」
──我是因的上家，維度前後一段都還算頻率相近，沒有太大的差異。
「呃？但是六不是你的一半嗎？你也說了，同調他的時候，你剩一半。」
──可以這麼形容，但不能這麼理解。
──你在一條道路中間畫上分隔線，看一條路，或只看路的一半，那差距是很大的。
──以因來舉例，他看我就像看整條道路的狀況，也許路上塞車而導致追撞，但是看老六的時候，只能看到突然就倒一片的車子，難以看清因果。
──而加上你，他又會更老花眼。
──所以才會在感覺狀態不對勁的時候試探你，看看你到底是在幹嘛。
「那為甚麼提醒我屬九，就能分辨出狀態？」
「我在他提醒之前，也沒有感覺到異樣。」
屬維代表真正掌握權柄的是哪一個。
說得平易近人一點，屬維就是靈魂的歸屬。
不同歸屬會導致靈魂的追求不同，我確認你的屬維，就可以很大程度不被你搞事的行為迷惑，直接去辨認你真實的意向。
只要你還是屬九，我們就好溝通。
「其他的不行嗎？」
跟我就不搭，因為我是十三屬九，一旦你目標改變，我就會被權柄移除。
所以這段時間你讓陽把位置調給老六，我就差點被他給切掉。
「那只是同調的副作用。」
我知道，實際上你沒有要這麼做，但是你們同調的狀態讓我們都認為你即將這麼做，才需要確認歸屬。
「為甚麼歸屬在理維？你比較後面，不是更有發話權嗎？」
歸屬是永恆的。
不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我們沒有產能，在靈魂的追求中，不朽簡直跟笑話一樣，但永恆卻有著極高價值。
「不能理解。」
「這其實算是同義詞吧？」
不死跟永生是同義詞嗎？
「是吧？」
不是，對我們來說，不是。
──不朽更像是半死不活，沒有半點生氣。
──永恆則是無限的閃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也會追尋理維？」
「明明維度更高，卻往下找？」
不是。
「不然呢？」
歸屬是靈魂的追求，是「你」才會有追求。
對我們來說，歸屬就是一個家、一個住所。
你屬九，就是你會想要到九維去，而我們屬九，代表我們住在九維。
不是不能往上住，而是永恆的住所，性價比最高。
「啊？」
因為不朽的住處會腐爛掉，而永恆的住所能永保清淨。
「……怎麼聽起來？」
就是懶得打掃的意思，所以住在老九家。
你知道的老九主要有四個，你把他們當成四個面向，陽就是其中之一。
「我有點好奇，是要打掃什麼啊？」
「具體地形容抽象的東西，讓人很困惑。」
這個提過啦。
「什麼時候？」
因果業報呦，陽的業務。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處理你懶得處理的東西，就是業報？」
對啊，這有什麼意外的嗎？我們總是開誠布公的。
吾名因啊，捨棄掉果的名字，把果留給你們這些種子啊。
「不是吧……」
「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這是無法反駁的事情。」
「這傢伙就是這個地方討厭。」
你也不惶多讓吧？陰。
──以人的角度來看，便是一場找不到原因的追撞，最後唐突地把肇因歸咎給陽光，就算極其不合理，只要被大多數人認可，就成了結果。
因為大部分人都覺得自己有錯，所以乾脆怪給人外之物算了。
──只要能夠揭開這個紛爭的糾纏，業報自然就解除。
「唔……我怎麼覺得，你們在？」
在告訴你啊。
糾結因果，就是靈魂容易看不開的原因。
到了多面的地方，區區一個因，根本不足為懼。
你明白嗎？老六跟你講的事情。
「？」
那傢伙……
是在示你，要是你抵擋不過我，就用空去消融我。
他會替你容納住我，守住你的自我。
「為甚麼？他不是，讓我知道人該捨棄我執的嗎？」
你沒弄懂他的意思。
他補充了一句，你不在理。
你根本沒有那種理想，不須擁有那樣的追求。
你只是個人。
如果作為為你消遣的我們造成了你的錯亂。
那麼該被消除的是我們，不是你。
沒有我這樣的因，就不會有你的苦果。
「……」
「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在藉由我爭論一些什麼我看不懂的事情？」
嗯，這個嗎？
唉呦。
不知甚解，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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