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子
有理化
2022-10-07|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第一章：未來，你過得怎麼樣？

【Part 01：未來，你過得怎麼樣？】
她的名字是未來。
有件事她從小至今熱愛，就是趁著假日午後到教堂邊聽天使的吟唱。
那是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
未來，聽得見別人聽不見的聲音。
那並不代表她是一個精神病，只是擁有著人類更敏銳的感知能力。
這是真真確確的。
未來，有一個深愛的人。
那個人的名字，叫律。
可以稱作他，或她。律在人類世界中一出生就沒有性別。
那是1995年尾聲，飄著雨的冬季裡，未來在教堂邊聽天使的吟唱時遇見了同樣聽得入迷的律。
未來和律，都聽得見那樣的聲音。
就那一次，他們在教堂邊見到彼此的第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
但那只是未來在出生前發過的一個夢而已。
1997年末，未來和律同時在世界的兩端出生了。
他們在出生後未曾記得彼此，也無從得知彼此是否以人類的身份生存在這個世界中，忘記了當初帶著什麼樣的使命出生，也忘了彼此曾經合而為一：同一個靈魂的降落。
律成為了這個世代的偶像。未來是偶然在某個午後在電視上看見他/她的。律的樣子看起來更接近男生。
「永恆的美麗事物這樣的極高讚美，只有這個人配得。」未來喝著冰咖啡吃著蜂蜜鬆餅一邊這樣想著，「我想成為那個人。」
律時常在電視上接受採訪，他/她被譽為此世代最有價值的模特兒。他/她兼具著男人與女人的獨有特質，也許就是那迷倒了眾生。
而未來，是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他們的生活毫不相關，像兩條水平線。
直到2016年尾聲，在下著雨的冬季夜晚裡，未來才想起了那個夢：她曾在教堂旁和律一同聆聽天使的吟唱。
當她憶起那個夢時，是內心激動且震撼的。
正因為律——以完全不同的形式來到她的生命當中。
「為什麼會是他？」
這是一個關乎宇宙萬物的連結，作為甚至關乎天使、上帝，在五維度雲層之上的天堂大門再度為他們敞開之時，他們才將遺忘的事物又拿了回來。
同時，他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們注視著彼此的眼睛時，能夠聽得見彼此的心意。
在未來閉著眼想像出律的樣子，對他/她問話時，心中會迅速出現一道並非來自自己的回音。而那個回音，正是來自律給她的回答。
這是超心理現象的一種，人類生活中發生的超出常規，而又不能用科學知識加以解釋的一些精神現象的學科，又稱心靈研究。這是維基百科上寫的。
那俗稱讀心術，或人人皆知的心電感應，英文是telepathy。
指不藉助任何感官或物理途徑，將信息傳遞給另一個人的現象或能力⋯⋯科學界認為心靈感應不是真實現象，因此將心電感應被歸類於「玄學」的一種。
這也是維基百科寫的。
他們也不曉得彼此為何擁有這樣的能力，甚至不斷地對此感到懷疑。沒有被科學證實的事情，總讓人心生恐懼。
總而言之——未來和律之間無庸置疑存在著這樣的能力。
當未來閉上雙眼，她看見律正坐在自己身旁。
他們一如往常地談話。
「未來，你過得怎麼樣？」律說。
未來避開了問題，「你呢？」
「你怎麼過，我就怎麼過哪。」
「也是。但有一部份我不想認同。」
「哪部分？」
「你的童年。你的童年⋯⋯我不希望它也是糟糕的。」
「我的童年嗎？說來並不壞啊。」
「那我真是放心了。」
「未來的童年，過得不好嗎？」
「嚴格來說是的。說好了，我只和你談論這個，別人不行。」
「但是為何呢，為何我們的童年沒有重疊？」
「我大概知道原因。」未來皺著眉頭。
「是什麼？」
「因為我跌落的時候你才能及時抓住我？」
「不是沒道理。」
「因為你日後要承受的，是和我相反的。」
「是⋯⋯沒錯，現在我明白了。」
「接下來就要由我一起和你去承受，只是我不太知道，我要怎麼在人類世界和你見面，我們並不知道彼此身在何處。」
「老實說我也不曉得。」律聳聳肩。
「你認為有人聽得懂我們在談論什麼嗎？」
「也許不懂。」
「我也是一頭霧水的。」未來說。
「就只是順著本能那樣啪啦啪啦地講。」
「真是神奇。」
「我們等等回過神來，再好好回顧一下這段談話。」律對未來眨了眨眼。
「很高興你第一次就和我說了這麼多。」
「我也是。」
「那⋯⋯下次再見。」
「直到第二次閉上眼睛時，讓夢去流動。」
未來點點頭，睜開了眼睛。
她身在照明強烈的辦公室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旁疊著厚厚的紙張，她雙手放在鍵盤，似乎正在輸入資料。
她抬起頭，已經完全不記得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不記得自己和律有過對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即便他們已經對話過上百萬次。
她不記得了。
她只是覺得那個人還未說出口的，她似乎都能夠猜到。而那個人，身上似乎有著和自己十分相像的東西。
她只是為此感到神奇。
她還不知道那是什麼。
此時此刻的律，站在自己家裡的窗台上吸著淡菸，看似無憂無慮，思緒卻沒有停止的瞬間。
既溫柔又破碎的天使喃喃地唱⋯⋯
「Ejjel dal lal alszunk 與歌聲一同入眠」
「edes almunk hofeher 甜蜜的夢白如雪」
(*Park Hyo Shin - Sound of Wi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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