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15|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花開時節 (楊双子)

這是朱宥勳於2018年讀台會的臺灣文學史書單上的第一本書,關於現代女大學生楊馨儀穿越回日本殖民臺灣時期,如何與時代、家族、摯友及自己相處。這是百合的故事,但相當的內斂輕柔;這是歷史故事,但不同於常見的國族大義;這是女子的故事,不再以男性視角解釋萬物,而是完全且透澈地,以女性的眼光凝視這個世界的美好與無情。
「昔日楊馨儀以為日本殖民五十年就是不間斷的壓迫、苦難與漫長的戰爭,透過楊雪泥的雙眼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繁花正茂的黃金年代。」
作者楊双子作足了功課,1930年代的臺灣栩栩如生,對於平凡生活的百姓而言,那是「光明與陰影,美好與醜惡,花朵與槍砲,強盛帝國所拓展的視野以及殖民地所必然承受的禁錮,同時並存。」的年代。女主角雪子喝過的茶、走過的街、聊過的笑語,以及流過的眼淚,都如清澈的溪流,蕩漾在讀者心裡。
楊双子運用了很精細的筆法建構這個故事,例如背景介紹和劇情的交錯、角色性格的暗示,以及食物等日常用品所代表的意義。但這個故事最迷人的,是楊双子筆下,雪子與早季子兩個人相知相惜的細膩情誼。有不動聲色的溫柔、滿溢出眼眶的熾熱,以及在命運面前的倉皇與退讓。我想到五月天的那首〈好好〉的歌詞:「生命再長,不過煙火,落下了眼角;世界再大,不過你我,凝視的微笑。」
「月光下,兩人走了很長很長的路,誰也沒有先開口。儘管什麼都沒有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小早妳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雪子拚命地仰著臉龐。映入眼簾的,是淚光裡模糊扭曲的苦楝花。」
當女性不再受困於婚姻或家庭,會是怎樣的世界?小說裡雪子抱怨:「當女性真的太吃虧了,要比男人付出更多努力,才可以勉強到達同樣的地方。」現在呢?改善了嗎?相同了嗎?
「就連遙遠的神代裡,也不曾聽說過,龍田川上,鋪滿了鮮豔的紅葉,潺潺河水在紅葉之下流動。」
每朵花都在用盡全力綻放啊,在狹小或廣袤的天地間、在無人知曉的心情裡、在城隍廟「爾來了」的匾額下。她們充滿勇氣,她們沒有停止前行。
「這是花開時節,也是花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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