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23|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原來,我背負著罪惡感的旅行著。

我辭去追逐已久的career,開始獨自在世界各地背包旅行著已有兩個多月,這段期間我走過土耳其、約旦、以色列,現在人在埃及的開羅,過著在職場時想像的dream life,但這幾週我開始有些低落。
低落原因有些複雜,其中一個為我媽開始follow我的Instagram。
當初成立FB粉專開始寫遊記是因爸媽看著我要出遊,既擔心又羨慕,所以我想透過社群紀錄旅程帶著他們一起玩,我也把private的IG轉為public,讓更多人看到我最即時的旅程分享。
但是,本來是我的小天地的IG,媽媽也開始follow了。她對我發的每則story、每張照片都有reaction,我開始感到壓力、不快樂,粗暴的把帳號調為隱私,移除她的追蹤。 媽媽是我最大的粉絲,很支持我,不是應該很開心嗎?為什麼反而不快樂? 媽媽看完文章照片影片,有碎念我嗎?沒有。 跟媽媽關係不好嗎?我跟媽媽從小相依為命,關係像母女也向朋友。 不愛她嗎?我很愛我媽。 那為什麼?我是不是反應太大?我是不是太不孝了?我一直問我自己,也開始不斷地自我批評。
兩年前我因工作跟感情上的事日漸憂鬱,走進諮商室開始了持續至今近兩年的心理諮商,這兩年像撥洋蔥般的一層層向內撥開,過程很艱難,連現在打字時都有些鼻酸。
這次的IG事件,讓我想起在諮商室做的練習,想像爸爸背對我要離開時,我有深深的被拋棄感、一種因為自己不夠好所以爸爸才離開的感覺;想像媽媽面對我走近,她沒走進幾步我就有深深的要窒息般被淹沒感。而這次媽媽的訊息,就像是她往前走,在我的空間裡不斷地和我say hi,那股窒息、要被淹沒的感覺,又來了。
在一年前回台之際,我請諮商師幫我做了催眠,雖在過往諮商中我知道問題,但想到要回家面對家人,我仍不知道回家後該怎麼辦。在催眠過程中,諮商師帶我回到童年的場景,那是媽媽在哭、訴說著爸爸的離開、背叛、婆家的不支持,她說: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都是為了你,我才沒有跟你爸離婚。
原來,我跑、我逃、怕與媽媽靠近是從小埋下的bug:小小的我認為自己不該出生、我帶給媽媽不幸、我是她的負擔。我的存在可能傷害她、讓她不開心、甚至造成她的身體不好;我活得快樂時有罪惡感,因為媽媽好像不開心,而我應該要讓她開心,只有自己開心太自私了。
三四個月前我回到台灣,某個夜晚我哭著問媽媽,她是不是還這樣想,我的出生是否真的帶給她不幸。她說,不是的。她很開心有我,她也很抱歉在我小時候說了這樣的話。這個事實核對,是我在諮商歷程的一大邁進,我漸漸開始感受到被愛、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我知道且開始相信: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是美好的;我被愛、被接近,媽媽不會受傷,別人不會受傷。
原以為在經歷這些後,我的存在跟罪惡感課題已解決,沒想到最近的IG事件讓我意識到它還是真切存在著。媽媽對每則story、每個post的關注,似乎都提醒著我她好羨慕、她可能不開心、我沒能力讓爸媽退休不用工作帶著他們一起玩,而這些都讓我有深深的罪惡感。
原來自我療癒的旅程很長呀。 在世界各地游走的向外探索同時,也需不停的向內看看自己、覺察自己的情緒、抱抱自己陪著自己。
最後,也希望這個赤裸的分享,也能陪著你一起走這段不太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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