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上次遇到寒冬，大概是八年多前了吧，又或許更早一些。當年，時逢小雪，氣溫便逐步下降，到了大雪，冬季大衣是不可不披了。

也不知是不是全球暖化，氣候變遷，連續多年冬季不知寒意，直到過了新曆年才覺得冷。真從衣櫃深處取出一系列的冬季衣物折好疊好，準備歷經一番寒徹骨，農曆年就過了，日子也暖了。

若非寒流，今年想必如同過往一樣暖活吧。

這波寒流確實夠勁，又乾又冷，令我想起南非直探零下的凍寒，以及美國北地逢冬的大雪。這兩地不如台灣潮濕，即使冷了也是可熬，倘若披上大衣，裹上圍巾，別將肌膚裸露在外，即使零下好幾度也不至於難捱。可當天氣真冷了，出門像撞牆一樣，牢固密實的一堵冷空氣擋在你和學校面前，教室與課程如此遙不可及。

然後我又不禁憶起冬日大雪覆蓋的深夜，我獨自站在公車站牌旁，等著該夜的最後一班公車。街燈暈散如慈目垂憐，電子版上反覆耽擱的時程如魔的謊言，我的臉頰逐漸失去知覺，取而代之的是千萬根針的刺痛，彷彿皮膚底下的微血管一寸寸正在凍結成冰。公車不會來了，再也不會來了，我聽見絕望在呢喃，而夜色的黑是如此決絕，容不下一絲質疑。

但我終究是活過來了，那終究是多年前一段刻骨的回憶，而殺不死我的，總是讓我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