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角25

你在這破舊的公寓住很久了，我知道。歲歲月月，樓上水管破了，水流你家；樓上裝潢工程亂丟水泥石塊，賭塞水管，水淹你家；頂樓對鄰加蓋違章，房子傾斜你家；樓下在後邊敲牆鑽洞，磁磚裂你家；第四台牽電纜線，線亂你家……，有什麼讓你值得忍受這居家環境呢？因為你是隻老狗，我知道！

生活，不容易！作為一種生物，總是為活著奮力，在求生的本能下，你經歷了自己想不到的過程。記得你說年輕時，你的狗上司叫你獨自出差外地，吃啊用的就先自己開銷，也不先預支差旅費。你呀，就開著車（狗能拿駕照開車第一回聽到）楞頭青地去了……。半途給車加油，你是長途開車恍神了，把整箱油加錯號，得！車子不能開。加油小夥子撲克臉叫你放掉油再加一次，可哪兒去放油啊？！撲克臉蓮花指遙向五十公尺寬的道路對面一比，是家修車廠。你也不知哪兒來的狗蠻力，推著裝滿貨的van，到修車廠洩了油，人家也沒付你錢；是的，沒收你錢就不錯了！再推回來加油站，重新加滿，又付了一箱油錢！

人家都說你是隻溫順的狗，不適合在外當街狗，時時得拚了命維護地盤，尋找食物。偏你不安自身，自視甚高，不自量力。結果街狗當不成，在搞得鼻青臉腫後，乖乖爬回自己該在的窩。怪不得我說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狗都有自己的命，你要認啊！你夠聰明嗎？你有智慧嗎？你拿到什麼狗博士嗎？你會長袖善舞嗎？你會勾心耍狠嗎？是的，你沒有一樣。這就是你，在狗的金字塔社群中，你頂多爬到第二層，上面還有上百上千層是你望塵莫及的……你不用立志，不用肖想，不要自憐，不要自卑，你有今天，夠向上天感恩的了！你，不是還活著嗎？多少人活不到如你的這把年紀啊！？聖經不是說了嗎——活著的狗比死了的獅子更強。

或許曾經懷著理想，不斷在你的工作上達層峰；抱著夢想，你要錢多事少離家近老婆美麗孩子乖。但理想很美感現實很骨感，夢想曾擁抱夢醒變成泡，多少年又過了多少年，六五大限一到，你的狗命就有了小結：你有不怎樣的帽子，你有不怎樣的房子，你有不怎樣的妻子，你有不怎樣的孩子，並且你有不怎樣的車子；五子未登科，一夢成南柯！抱憾而屈嗎？別呀，你可是好狗命啊！你生活中有難處，但除了微三高無災無病；你順順當當結束職場，其中都是快快樂樂地；你沒在非洲餓死沒在烏克蘭戰死，你不就在天堂般的活著嗎？要知福惜福，感謝上主，祂不是藉著保羅弟兄說過嗎？——似乎一無所有，卻是樣樣都有的。

是的，你沒有好狗命，但你有個好生命，有詩為證：

千年宇宙萬世間

滄海一粟望無邊

生有逢時在此界

幸得浮生退隱閒

日來和風白雲遠

夜送細雨燈下軒

總是上主恩無盡

耕讀立德又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