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那種感覺,
我知道我不能對大多數男性的所作所為視若無睹,
但我卻還像個
女性主義的狂熱分子不斷指責男性的不是,
就跟吃肉這件事情相同,我勸告的口吻彷彿我從未做過一樣。
我的確還是個加害者,
因為我至今還眷戀異性戀男性為主的慾望展現,
渴望著有機會實現的一天。
我一定得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全盤攤出,
因為只有毫無第三者干擾的地方對話,談心才真能被接收。
但說到底那還是我的執念,我如果刻意提起我過往的親密經驗,
在我面前的女性就不可能與我進展到一般人所謂的愛情關係,
雖然我也理解大多數女性對情愛還是有著那份「感覺」,
但長年在感情觀裡苦於外貌、相處及價值觀的我,
仍然沒辦法體會到所謂真正的愛,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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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了解
父權後除了這些(外貌審美觀標準大幅下降)以外,
還有什麼收穫嗎?」,姊姊當時向我詢問的話語我還牢牢記著,
只是我現在的答案竟然還是:沒有。
雖然我的成長經歷根本就讓我不像個男人:我不想獲勝,
因為我認為既然人類就是這個社會的建構者,
那我們理應合作而不是在有限資源的地球上爭得你死我活;
我不想掌控情緒,因為我認為喜怒哀樂應該是人類以生俱來的情緒表現,
任何人都不應該去壓抑或強迫別人壓抑;
我不想花心,因為我知道愛情勢必要認真為對方全心付出,
並為彼此想望的未來攜手一起改變環境越來越糟的地球;
我不想凌駕女性,因為不管女性被定義了怎樣的關係,
她都是獨立的個體,任何傳統或迷信都不應該對她造成壓迫或剝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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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權迷片(即A片)灌輸的幾乎都是異性戀男性的性慾望,
那無法讓女性滿足,一方沒有滿足的情況下,
男性也不可能會滿足,故縱慾最終淪為空虛。
只是性體驗在父權資本主義社會裡竟然是資格論,
對性別特質深信不疑的男女遵循著這定義,
這社會建構了後天的性匱乏,物化了女性的性。
女性的生存無時無刻都受到男性優越的威脅,
她們被告知要懂得保護自己,要潔身自愛,不然會被騷擾。
問題是男性憑什麼以自身身體優勢去侵犯她們?
父權社會建構了女性受剝削及壓迫的環境,
性別的生理差異被大眾視為必然且不可改變的存在,
促使這家長制的觀念繼續束縛女性各領域的發展。
我懂在主流異性戀價值觀裡傳達的慾望都是以男性為主,
因此我從不用任何肢體舉動去強迫任何人,
而唯有當對方想要跟我親密接觸的時候,那樣的親熱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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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語似乎也是一種強迫,就算是一對一在私人房間的場合裡,
以男性為主的慾念早已滲透到我們的腦袋裡,
在後天身體發展導致男強女弱的結果,
外加父權社會的就有觀感及女性被動守貞的節操觀念下,
使她們沒有辦法做出強而有力的反抗後還能維持原有的關係,
男性單方面求歡的結果如果遭對方強烈反彈,關係將逐漸崩解。
…
一次機緣下,我被詢問到關於開放式關係的問題,
由於我目前還沒在網路上提到關於關係中的性到底要如何應對,
因此我們聊得十分深入。我到目前為止不變的看法是:
「真的愛對方,才做愛,在此之前絕對不能性交。」,
而我所謂的性交,就是異性生殖器的交合,
男同性戀的肛交或女同性戀的陰道交,
至於其他我們想得到的性愉悅方式則不在此限。
我認為單純的性是可以存在的,但一定要理解的是,
生理性不管再歡愉都不可能帶來愛,
愛不可能只為性慾而存在,那是一種生理反應,
並不能維繫扶持彼此的心靈和生活。
那時,我也被詢問到如果我自己或我親友發生出軌的狀況,
我會如何處理。雖然我本來就不太干預其他人的感情事,
但如果我有幸再見到對方二次的實質背叛,
我將毫不猶豫地告訴被隱瞞的一方,
畢竟能讓我不經意地遇到親友再一次出軌也蠻不容易的。
…
我不覺得我渴望的情慾模式可以用「一夜情」這個名詞去解釋,
因為我的目標並不是做愛,而是旨在彼此在性上的歡愉。
這一切沒有主從之分,沒有利益關係,純粹就只是給予。
那種可欲的感受渴望的是更親密的接觸,並超越性。
我想看看慾望流走之後還能感受到什麼。
我期望性別權力關係解構的結果能完全實踐在現實中,
而這勢必得改變當今主流異性戀的性愛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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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灌輸男性該主動的刻板印象下,
但現在我終於與我的慾望和解了, 我理解到
就算我與我心儀的女性共處一室, 也本來就沒有一定得發生什麼事, 因為親熱得在對方有意願的情況下進行才會有意義。
我不會刻意,也不會強求,
畢竟我知道世界之大,總有能容納我情慾之處,
我也會繼續等待那敞開的雙臂與我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