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喜歡吹口哨。口罩令一除,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吹口哨了。
年輕時上山下鄉,為了解悶,買了一把西班牙結他,自學幾個和弦大調小調,玩起自彈自唱。那時沒有卡拉OK,也無其他娛樂,閒著無聊,便捧起結他,一邊吹口哨一邊撥弦,口哨的旋律有了和弦的伴奏,好似流浪漢著上牛仔衫,馬上變得不一般。
口哨若要吹得好,須苦練,而我卻不想。始終覺得雕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不值得下苦功。然而有一個中學同學口哨吹出了名堂,他加入了鄧樸方的「殘疾人藝術團」,靠「口哨獨奏」在海內外舞台打響知名度。有一次在街頭撞到,這個老兄得意洋洋地亮出時任新華分社主任周南給他的名片:「你們香港的一把手和我握過手呢!」我扮出一副艷羨仰慕的樣子:「真是了不起,幾時拜你為師,也教俺吹吹?」
本人的口哨雖然沒有同學吹得那麼出色,但模仿鳥鳴和蛐蛐叫還是惟妙惟肖,可以假亂真。早晨天未亮帶狗狗散步,在樹叢旁駐足,參與「鳥兒大合唱」,乃一大樂事。狗狗望望我,又看看樹冠,露出不解的眼神。傍晚時分,華燈初上,狗狗在草地尋覓施肥勝地,我在一旁用口哨模仿蟋蟀打鳴,果然附近有蛐蛐也歡唱起來。
春天來了,布穀鳥和杜鵑的呼喚此起彼落,也不覺嘈吵。一天心情尚好,在廚房洗菜,模仿杜鵑求偶淒厲地長鳴起來。騙得內子趕來,以為真有鳥兒飛入廚房。
剛到香港,得意時會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馬上有同事提醒,「吹口哨想撩女仔?」嚇得趕緊閉合嘴唇。
我不知其中有何典故,不過「吹口哨撩雀仔」,倒是千真萬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