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2 2/25(六) 庫哈諾辛山屋-關山-海諾南山前森林營地
五點出發,山屋、營地的人幾乎走光了,約有五、六十個人在我們前面。
昨天只走了半天,還不用背水,今天將是考驗的一天,中間要下切取水,晚上沒有山屋,改睡帳篷,團隊狀況如何,就看這天了。
日出
亮著頭燈,跟著隊友走在密林裡,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沒有心理負擔,甚麼負擔呢?找路的負擔啊,這是其一,如果獨攀的話,還要抵抗偶而冒出的「寒」意,依我個人經驗,會執行三「要」原則,要看清楚黑影、要不時回頭看、要念經安定心神。一群人走,完全沒有這些困擾。
走著走著,出密林後,在一片開闊地上,剛好日出,團隊小歇片刻,駐足欣賞,這是高山過夜的最大價值了,唯有過夜,才有星空與日出。
最近一年,我的登山行程,單攻比例越來越低,跟這想法有關,另外,真姐去年9月,也給了我一個啟發,他說搭一趟車,爬好幾天山才划算啊,我非常認同。
接著,一直走在陵線上,前後左右是360度無死角的連綿大景,左手邊超大雲海,右手邊卻怪怪的,遠方大片空氣,看起來髒髒的。
我一想,往南走,左邊日出肯定是東方,那右邊就是西方了啊,小學生都知道,看看西部的空氣,居然如此之差。
關山
我完全沒有兩年前走過的記憶,一直到關山前的80度垂直拉繩,我才有印象,啊,這裡我有來過。
抵達關山時,有二三十個人在休息,我們也大休,吃個早午餐,補補卡路里。
番薯哥應該是我們這隊,年紀最長的,他脫下上衣,露出精壯的線條,與三角點合拍,還開口約我們這些「小夥子」,一起打赤膊,秀肌肉,我們無人敢「應戰」,深感汗顏。
後來,跟番薯哥越聊越多,我才知道甚麼叫「律己甚嚴」。那些神腳、那些資深前輩,根本是有著「變態」的心理,然後用「變態」的方法,才訓練出「變態」的體能。這條路,不「變態」不行啊。
離開關山後,不斷的下坡,下到不要不要的,剎車皮都快起火了。因為不會喘,所以我跟真姐一直在聊天,可能聊超過兩個小時吧。這讓我想到能高安東軍的軟糖,還有新康橫斷的曹哥,都是第一次見面,然後因為隊伍前後位置的關係,所以聊得特別多,真不知道是他們特別會聊,還是我。
2920鞍部
終於來到2920鞍部,這是預定的取水地,隊伍齊了之後,四個人輕裝下切取水。我們沿著乾溪溝走,一直走一直走。看著乾掉的溪床,我心想,豐水期的話,這裡就能取水了,但南部30年大旱,所以只能越切越深,努力找水了。
環顧四周,從關山一路下切到這裡,下降了800公尺,植被又從草原轉變為密林。我突然有個很直覺的想法,那就是,山上肯定不缺水啊,水源一直都在,不然這些樹木、這些森林如何存活,難道一歲一枯榮嗎?一枯榮,能長成參天大樹?別鬧了,我講的是樹,不是草。
水,其實都在,根扎得夠深,就吸得到,但人類不行,我們是動物,我們沒有根,不過老天爺給了我們腳,給了我們活動力,找水是我們的天賦,這天賦,我們不能丟掉,要甘之如飴,不想找水的話,只能當植物了。
取好水,回到原本路徑,與其他隊友會合後,我們大煮特煮熱水,好好喝進肚子裡,因為重量放肚子比較不累,放背包裡很累。
森林營地
大背包疊加了水的重量後,會開始爬坡,這很正常,因為取水地通常在低處,接下來當然要上坡,所以,取水後的背水前行最累了。
上海諾南山這段路,有點順吃甘蔗,越吃越苦,番薯哥苦笑說,還好深蹲做得夠多,言下之意是,有本錢扛,我在後面,答不出話,因為我缺氧啊。
我們本來計畫紮營的是,海諾南山下營地,但考慮到營地人數眾多,避風處肯定被占滿了,不會有好位置,而今晚寒流要來,有點難熬,所以番薯哥臨時決定,在森林營地紮。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正確的判斷。
森林營地不太寬敞,我等隊友抵達、選好營位後,最後留給我的,只剩斜坡了,我整晚都在跟地心引力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