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面說一面捲起衣袖,露出左肩一句優美的花體字,那是書中一句話:我們早知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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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奧莉芙遇到一個想讓她看刺青的女人。「希望妳不會把我當怪人。」女人一面說一面捲起衣袖,露出左肩一句優美的花體字,那是書中一句話:我們早知將來。
奧莉芙呼吸一滯。這不但是《馬倫巴》書中讀一句話,還是《馬倫巴》之中出現的刺青。在故事後半,她筆下的角色嘉柏瑞-賈各就在左手臂刺了這句話。當你寫的書中出現虛構的刺青,結果刺青在現實世界被實現──那之後,感覺任何事情都可能成真了。奧莉芙之前看過五個類似的刺青,但眼前的文字依然奇妙,她竟然眼睜睜看著虛構故事滲入現實世界、在別人肌膚上留下印記。
「太不可思議了。」奧莉芙輕聲說道。「在現實世界看到這個刺青,真的好不可思議。」
「我整本書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句。」女人說。「而且好多事情都是這樣,對不對?」
然而反觀過去,一切不都再顯而易見不過嗎?平原上的深藍暮光,低空飛行的空船航向達科他共和國。奧莉芙凝望窗外,試圖從美景獲得安寧。她收到了新的邀約,是泰坦的某個小說節。她上一次去泰坦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只隱隱記得海洋館的人潮和意外地沒什麼味道的爆米花,以及晝間天空溫暖的黃光──那是所謂的現實主義殖民地,當地移民者決定裝設透明穹頂,以便生活在泰坦大氣層真正的色彩之下。除此之外,當地的時尚潮流也很奇特,青少年都在臉上化了映像點般的妝,大格大格的色塊據稱能使臉部辨識軟體無效化,但也有使他們看上去像瘋狂小丑的副作用。她該去泰坦嗎?我想回家。希薇此刻在哪裡呢?但是妳別忘了,這比朝九晚五上班輕鬆多了。
「我記得之前在哪裡讀到這個冷知識,」主持人說道,「說妳第一部作品的書名,其實源自妳的最後一份正職。」
「是的,」奧莉芙說,「那是我某天上班看到的一句話。」
「妳第一部小說的書名是《悠游的星辰與舞金》,可以幫我們介紹一下這個書名嗎?」
「沒問題。我當時做的是AI訓練工作,簡單而言就是糾正翻譯機生成的拗口字句。我記得自己從早到晚坐在一間窄小的辦公室──」
「這是在二號殖民地嗎?」
「是的,在二號殖民地。我的工作就是整天坐在那裡,改正不順口的語句,但其中一句讓我瞬間僵住了,因為它雖然寫得很拗口也翻得不正確,我卻非常喜歡它。」這個故事奧莉芙已經重複過無數次,彷彿在唸舞臺劇的臺詞。「它是在描述許願燭與燭臺上的短詩,不知為什麼翻成了『七個詩段動機』,而蠟燭的描述則是『悠游的星辰與舞金』。那兩句話有種莫名奇妙的美感,我不知道為什麼,看了就全身一僵。」
全身一僵。兩天後,她和另一位作家在洛杉磯城邦小說節的座談會接受訪談時,這才意識到了那句話的言下之意。有什麼東西能令你全身僵硬呢?當然是死亡了。奧莉芙居然從未想過這點。洛杉磯上空罩著穹頂,不過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仍然炫目,因此她看不見臺下觀眾,這也正合她意。那許多張盯著她的臉。不對,是盯著「她們」──另一位作家名叫潔西卡‧瑪利,奧莉芙雖不怎麼喜歡潔西卡,還是很慶幸有人和她同臺。潔西卡似乎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受冒犯,她就是那種成天等著被人冒犯的人。
「又不是每個人都有文學博士學位,吉姆。」潔西卡不知又遭受什麼刺激,對主持人說了這麼一句。主持人的表情完全反映了奧莉芙此時的心思:哇,反應好大。但這時觀眾席有個男人起身發問,是關於《馬倫巴》的問題。幾乎所有問題都和《馬倫巴》相關,這其實很尷尬,因為潔西卡也在臺上等著觀眾發問,她的書是關於自己在月球殖民地的成長經歷。奧莉芙努力裝作沒讀過《月/昇》,因為她讀了之後對那本書嫌惡至極。奧莉芙是貨真價實的月球孩子,月球生活根本就沒有潔西卡寫的那般詩意。在月球殖民地成長的經驗很普通,稱不上完美但也絕非反烏托邦,她從小住在綠意盎然的可愛社區裡一棟小房子,就讀不錯但算不上優異的公立學校,平時氣溫穩定維持在攝氏十五到二十二度之間,穹頂照光都經過精密調控,降雨也都按時發生。她並沒有從小「渴望地球」或體驗到「持續的錯位感」,謝謝。
「我想問奧莉芙關於《馬倫巴》故事裡,先知死去的那個橋段。」那名男性觀眾說道。潔西卡嘆息一聲,坐姿多了幾分頹喪。「那一段其實可以寫得更戲劇化的,可是妳決定把它寫得相對平淡,沒有塑造成故事的高潮。」
「是嗎?我都把它看成高潮呢。」奧莉芙儘量不慍不火地說道。
男人微微一笑,讓著她。「可是那一段明明可以寫得很壯闊,妳卻特意把事情寫得很低調,幾乎是無足輕重。這是為什麼?」
潔西卡直起身,期待接下來的脣槍舌戰。
「這個嗎。」奧莉芙說。「也許每個人對於壯闊的想像都很不一樣吧。」
「妳這人真的是打太極專家耶。」潔西卡嘀咕道,目光聚焦在別處。「簡直是太極忍者。」
「謝謝。」儘管知道那不是讚美,奧莉芙仍出聲道謝。
「那我們接著問下一個問題。」主持人說道。
「我常常想到一句俚語。」在哥本哈根小說節另一場座談會上,一位詩人說道。「『入夜後,雞總會回窩裡的。』這句話很有趣,我們平常都用來表示一個人惡有惡報,不會說『你這個人很善良,現在你的雞都回窩裡來了』。回窩裡的都不是好雞,必然是壞雞。」
零零散散的笑聲與掌聲。觀眾席一名男子連連咳嗽,他一臉歉意地矮身離場。奧莉芙在活動時刻表空白處寫下「沒有好雞」四個字。
《馬倫巴》裡頭先知之死會不會寫得太平淡?也是有可能。奧莉芙獨自坐在哥本哈根節慶會場附近的飯店酒吧,一面喝茶,一面吃加了太多起司的熱醬沙拉。一方面而言先知之死的確很戲劇化,他可是被一槍射中了頭部,但也許她該加入某種打鬥劇情,也許他真的死得太雲淡風輕了,短短一個段落就從健康無虞的大活人變為死屍,少了他的故事也依舊進行了下去──
「還想加點什麼嗎?」酒保問道。
「可以幫我買單嗎?」奧莉芙說。
──但另一方面而言,現實不就是如此嗎?我們大多數人不都會以相對平淡的方式死去嗎?世上多數人都不會注意到我們的死亡,對我們來說驚天動地的事件,不過是其他人故事中一個橋段而已。可是反過來說,《馬倫巴》當然是虛構故事,所以不能從現實的角度討論劇情,這麼說來也許先知之死當真是故事中的瑕疵。此時奧莉芙握著原子筆,看著面前的帳單,卻遇上了麻煩:她忘記自己的房號了。她只得到前檯詢問櫃檯人員。
「別擔心,這是常有的事。」前檯櫃員說道。
隔天上午在空船航廈,她和一名商務旅客坐在相鄰的兩個坐位,對方興致勃勃地對她介紹自己的工作,那份工作似乎和檢驗偽造鋼鐵有關。奧莉芙傾聽許久,任自己因那名乘客的獨白而分心,不再掛記著對希薇的思念。「那妳是做什麼的啊?」對方終於問道。
「我是作家。」奧莉芙回答。
「寫童書的嗎?」他問。
奧莉芙繞一大圈回到大西洋共和國,再次和她在這個國家的公關經理見面時,有種和老友久別重逢的感動。艾蕾塔和奧莉芙一同出席澤西市一場書商晚餐會,兩人就坐在隔壁。
「從我們上次碰面到現在,妳過得還好嗎?」艾蕾塔問道。
「還好,」奧莉芙說,「都很順利。我沒什麼好抱怨的。」然後,因為她累了、因為她現在和艾蕾塔稍微熟一些了,奧莉芙難得違反自己訂下的規則,道出心中的真實想法:「只是覺得遇到太多人了。」
艾蕾塔微微一笑。「公關人員理論上不該感到害羞,」她說道,「不過有時候參加這種餐會,我還是會覺得壓力有點大。」
「我也是。」奧莉芙說。「我的臉好累。」
那晚的飯店房間藍白相間。當她和丈夫女兒分隔兩地時,每一間飯店房間都顯得空空如也。
這趟巡迴之旅最後一場訪談安排在隔天下午,奧莉芙來到費城一家飯店雅致的會議室,和一名身穿深色西裝的男子見面。對方和她年歲相仿,也可能稍微年輕幾歲。這間會議室位於高樓層,其中一面牆全是玻璃窗,整座城市在下方鋪展開來。
「這邊請。」艾蕾塔輕快地說。「奧莉芙,這位是《偶然雜誌》的嘉柏瑞‧勞勃茲。我得去打個電話,兩位先聊。」她退出了會議室。奧莉芙與採訪者在綠色天鵝絨布椅上坐下。
「謝謝妳接受採訪。」男人說道。
「你願意採訪我,我也很開心。我能問你關於名字的問題嗎?我好像是第一次遇到名叫嘉柏瑞的人。」
「我跟妳說一件怪事。」他說。「我的名字其實是嘉柏瑞-賈各。」
「真的嗎?我當初在寫《馬倫巴》的這個角色,還以為自己想出了獨一無二的名字。」
他笑了。「我母親在妳的書裡看到這個名字時也大吃一驚,她和妳一樣,以為自己創了獨一無二的名字。」
「那可能是我從前在什麼地方看過你的名字,卻只留了個印象在潛意識裡吧。」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我們有時候也很難確定自己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呢,是不是?」奧莉芙喜歡他溫和的語調,他說話時還隱隱帶有口音,但奧莉芙聽不出他是哪裡人。「妳是不是從一大早就受訪到現在?」
「上半天都在被各種人採訪,你已經是第五個了。」
「啊呀。那我儘量長話短說,別拖到妳的時間。可以的話,我想問關於《馬倫巴》故事中某一個事件的問題。」
「好的,請說。」
「我是指太空港的那一幕。」男人說道。「故事中,威利斯聽見小提琴聲,然後就……突然傳送到了別處。」
「那一段的確很怪。」奧莉芙說。「常有人向我問起這件事。」
「我想問妳的是……」嘉柏瑞遲疑片刻。「這可能有點──我沒有要打探私事的意思,不過這會不會摻有──我想問的是,故事中這個段落,是不是改編自妳的個人經驗?」
「我對虛構自傳沒什麼興趣。」奧莉芙說道,卻無法鎮定地對上他的視線。每當她低頭注視自己交握的雙手,總是能穩定心神,但她不確定這是雙手的效果,還是身上這件襯衫、純潔無瑕的白色袖口的效果。衣衫就如鎧甲,令人心安。
「那個,」嘉柏瑞說道,「很抱歉讓妳不自在了,我沒有要刁難妳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妳是不是在奧克拉荷馬市空船航廈有過什麼奇特的經歷?」
在沉默之中,奧莉芙聽見了建築輕柔的嗡嗡聲,空調與水管的聲響。若不是巡迴行程即將結束,若不是她精疲力竭,也許她不會對嘉柏瑞承認此事的。
「我不介意討論這件事,」她說道,「不過我擔心這部分如果寫進訪談紀錄,我會顯得太奇怪,像是刻意標新立異一樣。我接下來說的話,能麻煩你不要說出去嗎?」
「沒問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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