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雞的緣故

早上去菜市場時，想起廚房水槽裡那些鍋碗瓢盆，我暗自決定再也不煮那種需要洗洗切切且動用到二種鍋具以上的菜了。 因此，騎著機車看著市場路周邊的攤販們，我等待靈光一現找到今天的晚餐菜色。是說，其實我有想到煮一鍋全雞雞湯是不錯的選擇，“全雞”所以不用剁也不需一塊一塊肉清洗，孩子們更喜歡這種可以隨意挾取自己愛吃部位的吃法，最爽的當然就是把雞腿整支拔下來啃，我總是把雞燉到非常軟爛，保證順手好吃，不費吹灰之力。 市場中段有位阿婆，直接把厚木頭砧板擺在地上，一旁的大塑膠袋裡看得出有好幾隻雞。雖然從來沒跟她買過，但今天想試試看不同以往的買菜模式。 我騎靠近她甚至都沒下車就問說：「這雞一隻多少？」，阿婆說：「一隻400元。」，哇！好貴，前面那個賣文昌雞土雞的攤子，小隻點的我買過250、280元，而且我的全雞不需要太大隻，免得湯鍋放不下。我面露猶豫，翻了翻那幾隻雞，阿婆馬上說：「你要算你便宜點，380元！」，這也折太少吧，我心裡抱怨著，但還是想試看看阿婆的雞就說：「好喔，我要小隻一點。」阿婆疑惑地說：「蛤，卡小隻的？」應該普通都是要越大隻越好吧，哈哈！ 選定了一隻，我說：「不用剁喔，整隻就好。」 「啊這都是土雞吧？」我問。 「嘿呀！」阿婆不用出力氣剁雞就賣了一隻，感覺心情不錯。 「啊雞是你自己殺的嗎？」 「嘿呀！」阿婆把兩支雞爪用力拗進雞肚裡。 「啊也是你自己養的嗎？」 「嘿呀！」阿婆蠻細心地用二個塑膠袋裝雞。 「啊你是養在哪裏？」 「啊就養在那個路橋下啊！」 「吶好吃要再來跟我買喔！」阿婆把雞拿給我又趕快叮嚀一下。 「好喔！」我把袋子掛在手把往前騎走了。 我邊騎心裡盤算著，冰箱還有些乾燥巴西蘑菇，那就再買些新鮮的菇類和蛤蜊，做成超濃郁菇菇雞湯吧，買完回家走人，沒有任何懸念，因為我絕對不想再煮其他有的沒的了，絕對！ 到了傍晚，再也不能拖延，我起身離開沙發，認份把那些沒人會幫我洗、在水槽裡奄奄一息、急欲煥然一新、在污水中泡著的鍋碗瓢盆，無奈地一一洗淨晾乾，然後，處理那隻雞。 我檢查著在水龍頭下沖水的雞，把殘留的幾根羽毛拔掉，仔細撫摸整個雞身，外表和肚子裡的血水反覆沖洗乾淨，然後放進大湯鍋，從冷水開始煮起，這樣可以把雞的雜質完全去除，待水滾加入所有除了蛤蜊的配料，轉小火煮一、二個小時就OK 了！ 這時候可以來說說為什麼這隻雞如此重要，其實因為在洗雞時，睽違已久地，我起心動念想寫文章了。 距離上次寫文章（就算只是在手機記事簿寫些心情小語）已經超過二個月了，這期間因為各式各樣的理由，完全沒心情書寫。之前會寫些東西是覺得有所感觸，想要記錄下來，而且那時候真是文思泉湧，日常瑣事也想寫，好像隨時都在觀察著周遭環境人事物等等，是接近活在當下的生活節奏，頭腦既專注又放空，因此特別會注意到一些小事情，也經常寫日記面對自己的內在，是非常充實的一段日子呢。 但在某一天某一刻，我突然失去書寫的動力，也不再去看自己寫過的那些，心裡曾想著要寫卻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寫，文字就這樣失去了魔力。惶惶然數月，當我終於有興緻做一道料理，費心處理食材的當下，我突然想寫了，靈感來臨，關於這隻沖著水的土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