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傑瑞,美紐約猶人也,家頗豪。出帝慶豐間,習晉語而赴晉業賈,以善賂有司故,得致多貲。時出帝置研究所於江夏,私造疫毒為生物兵器,而經理不善,雜役多內食盒培養箱中,或竊實驗動物而販諸市,毒遂播於天下,舉世大擾。郭適歸省,而為晉中央電視臺所僱,指斥紐約防疫,日劇美而媚晉,有識者多鄙之,而晉民頗有遭所惑者,以為東升西降,美人慕化之徵。經數年,出帝軍敗,天下板蕩。美人以郭通晉,將窮治之,郭先聞風聲,斥鉅資捐得一聯合國維和軍顧問之職而得脫。
郭傑瑞,是美國紐約的猶太人,家裡很有錢。習近平時代初期,郭傑瑞學習中文,到中國經商,因為善於賄賂官府,獲利頗豐。當時習近平在武漢建立研究所,偷偷製造病毒做生物武器,但管理不善,很多員工把便當放在培養箱裡,或者偷竊實驗動物賣到市場,使病毒流行世界,全球騷動。郭傑瑞剛好回鄉探親,被中國中央電視臺僱用,指責紐約的防疫措施,每天都貶低美國諂媚中國,有見識的人多鄙夷他,但中國人很多被他蠱惑,以為是東昇西降,美國人仰慕中國的證據。過了一些年,習近平的軍隊失敗,中國大亂。美國人因郭傑瑞暗通中國,將要追究他,郭傑瑞事先聽聞風聲,花了一大筆錢賄賂聯合國,得到一個維和軍顧問的職位,得以逃脫。
不數月,郭所隸之旅接令起行往豫維和。兵船至海州登岸,而港口破敗,裝運窒礙,旅長與郭遂先離船。蓋旅長知其耗時,又素好晉餐,因欲微服私訪,一則體察民情,二則飽口腹之慾也,惟雖略通晉語,實未嘗至晉,乃命郭隨行。旅長謂郭曰:「晉餐乃吾之至愛。如左宗雞、陳皮雞、炒雜碎者,吾每週必食,而船中所無,吾甚思念。」郭對曰:「長官,君之不知晉餐之美也甚矣。左宗雞等,美式晉餐也,弗如道地者遠甚!」為之解說。旅長聞而更心動。郭乃引旅長至一土菜館食鳳尾蝦、清蒸梭子蟹,旅長甚饜足,嘆晉餐之美云云。
沒過幾個月,郭傑瑞隸屬的旅接到命令,啟程前往河南維和。兵船開到連雲港登陸,因港口設施破敗,裝運困難重重,旅長就和郭傑瑞先下了船。旅長知道裝運耗時,而且他向來喜愛中餐,因此想微服私訪,一則體察民情,二則飽口腹之慾,只是他雖然略懂中文,卻從未到過中國,於是讓郭傑瑞陪同。旅長對郭傑瑞說:「中餐是我的最愛。例如左宗雞,陳皮雞,炒雜碎,我每星期都吃,但船上不提供,我很想念。」郭傑瑞答道:「長官,您真是不懂中餐的妙處呀。左宗雞之類是美式中餐,比道地的差遠了!」為他解釋。旅長聽了更加心動。郭傑瑞於是帶旅長去一家土菜館吃鳳尾蝦,清蒸梭子蟹,旅長吃得很滿足,盛讚中餐的美味。
食罷會鈔,伙計見二人非晉人貌,以為可欺,誑之曰:「貴客共消費美刀一千。」旅長大驚,不知所措,問郭曰:「嗚呼吾神,晉餐雖美,價昂至此,攜金不足,如之奈何?」郭撫曰:「長官莫慌。」繼而詰伙計曰:「莫以吾不識漢字!餐牌明書:鳳尾蝦十刀,梭子蟹十五刀,吾各食一份,計二十五刀,何言千刀乎?」伙計笑曰:「貴客自他鄉來,不知晉俗。吾國向無『一份』之說。鳳尾蝦一隻十刀,梭子蟹一兩十五刀,貴客食蝦十五隻,蟹十兩,合三百刀,又兼服務費二百刀、消費稅三百刀、環保稅四百刀,實一千二百刀也。念君遠道而來,故小店實特為免去二百刀也,且米飯,菜蔬,酒水皆不計值。」郭怒喝曰:「莫以吾不知晉俗也!出帝年間,吾居晉甚久⋯⋯」伙計聞言忽倒地大哭,口言種族歧視、帝國主義、仗勢欺人云云。旅長瞠目結舌,而郭取手機偽作通話狀曰:「王皓宸司令乎?缺糧之事,司令勿慮,海州有一刁民⋯⋯」言語間,又詐作取手銃狀。伙計見而急跪,大聲吿饒曰:「小的一葉障目,不識泰山,不知老爺乃王將軍之友,小的、小的不敢了,此單免費,老爺饒了小的⋯⋯」郭笑曰:「善,念汝初犯,權饒汝不死,如再敢詒人,縱吾恕汝,王司令難恕汝也。」旅長由是甚信郭,目之為晉國通。
吃完結帳,伙計看兩個人不像中國人,認為可以欺瞞,就騙他們道:「貴客供消費一千美金。」旅長大驚,不知所措,問郭傑瑞說:「啊,神啊,中餐雖然好吃,價格卻這麼貴,帶的錢不夠,怎麼辦呢?」郭傑瑞安撫道:「長官別慌。」然後質問伙計說:「別以為我不認識漢字!菜單上寫得清清楚楚:鳳尾蝦十美金,梭子蟹十五美金,我們各吃了一份,共二十五美金,怎麼說一千美金呢?」伙計笑道:「貴客來自外國,不懂中國的風俗。我國從來沒有『一份』的說法。鳳尾蝦一隻十美金,梭子蟹一兩十五美金,貴客吃了蝦十五隻,蟹十兩,合計三百美金,再加服務費二百美金,消費稅三百美金,環保稅四百美金,實際共一千二百美金。考慮到各位遠道而來,小店特別免去二百美金,而且米飯,蔬菜,酒水都沒算錢。」郭傑瑞怒罵道:「別以為我不懂中國風俗!習近平時代,我在中國住過很久⋯⋯」伙計聽了忽然倒地大哭,口裡說什麼種族歧視,帝國主義,仗勢欺人等等。旅長瞠目結舌,而郭傑瑞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說:「王皓宸司令嗎?缺糧的事,司令不用擔心,連雲港有一個刁民⋯⋯」說著又假裝拿手槍。伙計見了急忙下跪,大聲求饒說:「小的一葉障目,不識泰山,不知老爺是王將軍的朋友,小的、小的不敢了,這一單免費,老爺饒了小的⋯⋯」郭傑瑞笑道:「好吧,考慮到你是初犯,暫且饒你一命,如果再敢騙人,就算我饒你,王司令也難饒你。」旅長因此很相信郭傑瑞,認為他是中國通。
二人歸後,方知有一大箱失墜海中,內藏軍資。旅長憂之,會眾軍官語曰:「物資失墜,軍不能前,坐此而候,誤期難免。受罰事尚小,坐視晉民受難,有血氣者其能堪乎?諸君可有良謀?」郭聞言出曰:「察吾等所失者,不過軍糧,營械耳,槍砲金錢及他物多在。不才嘗營商於晉,頗諳交易,遍市諸物,斯須可辦,如是則軍可前,而晉民得救,豈不美哉?」旅長曰:「先是上級有言,軍資不得私市晉物以替。且汝不聞晉軍乎?火砲發而炮膛裂,戰車行而履帶散,飛機起而引擎落,軍艦航而海水入,出帝以是而喪師失國。即上級不言,吾亦不敢以晉物為軍資。」郭曰:「君所言者兵器也。晉為歐美諸國制裁,故兵器不利,然兵民之器有別,吾等所需者實非兵器,民器也。晉物美而價廉,中國製造,舉世所認,何以不能用乎?且事出緊急,上級亦當寬我。」一軍官插言曰:「余聞中國製造者,劣貨代名詞也,非貧而無擇者不用之。」郭忿曰:「汝言大謬不然。汝非爾撒門徒乎?」軍官曰:「是也。」郭曰:「汝過聖誕節,用聖誕樹乎?」軍官曰:「然。」郭曰:「汝家之聖誕樹,倘不伐諸野,其為何國所造?」軍官曰:「中國製造。」郭罵曰:「汝既為爾撒門徒,則聖誕樹為汝教聖物。聖物關係重大,得由晉造,何以軍資反不得為晉造乎?此不為種族歧視歟?」軍官窘不能答。郭又曰:「長官莫忘食肆之事。」旅長以郭通曉晉務,軍情又急,終從郭議。
兩人回去後,才知道有一個大箱掉進海裡,裡面裝著軍用物資。旅長對此擔憂,就召集眾軍官說:「物資丟失,軍隊沒法前進,如待在原地等候,難免誤期。受罰還是小事,坐視中國人受難,有血氣的人還能忍受嗎?各位有沒有好辦法?」郭傑瑞聽了站出來說:「檢查我們所丟失的東西,無非軍糧和軍營器材,槍砲金錢和其他物品基本都在。我曾在中國經商,很懂得交易,購買各項物品,很快就能完成。這樣,軍隊能夠前進,中國人能夠得救,不是很好嗎?」旅長說:「之前上級說過,不能私自購買中國貨代替軍資。而且你沒聽說中國軍隊嗎?火砲發射,炮膛炸裂,戰車行駛,履帶散架,飛機起飛,引擎掉落,軍艦航行,海水進入,習近平因此而兵敗亡國。就算上級不說,我也不敢用中國貨做軍資。」郭傑瑞說:「您講的是兵器。中國被歐美各國制裁,所以兵器不好,但軍民用具是不同的,我們需要的其實並非兵器,只是民用器具。中國貨物美價廉,中國製造舉世公認,為何不能使用?而且這是緊急情況,上級也會寬恕我們的。」一位軍官插嘴道:「我聽說中國製造是劣質商品的代名詞,不是窮得沒有選擇的人不會用。」郭傑瑞氣道:「你說的太荒唐了。你不是基督徒嗎?」軍官說:「是的。」郭傑瑞說:「你過聖誕節,用聖誕樹嗎?」軍官說:「對。」郭傑瑞說:「你家的聖誕樹,如果不是去野外砍伐,是哪國製造的?」軍官說:「中國製造。」郭傑瑞罵道:「你既然是基督徒,那聖誕樹就是你們宗教的聖物了。聖物關係重大,都可以是中國製造,怎麼軍資反而不能?這豈不是種族歧視嗎?」軍官被問住了無法回答。郭傑瑞又說:「旅長別忘了餐廳的事。」旅長因郭傑瑞通曉中國事務,且軍情緊急,最後聽從了他的建議。
維和軍遂西行,遇趙麥西哈軍於豫東,紮營對壘。次日,炊事造飯,燃氣以管縫不密,洩於外,遇焰爆騰,炊事急尋滅火器,多方振之,沫仍不出,遂致延燒數營。旅長怒而召郭曰:「汝市晉劣貨,致祝融肆虐,今吾軍藥物,皆為灰燼,倘遇疫病,將如之何?」郭辯曰:「長官勿信讕言!吾所市者皆精品,費晉鈔百餘斤。其火發者,實炊事培訓不嚴,不擅運用所致,與晉物無涉。」旅長曰:「木已成舟,責爾亦無用。然藥物作戰所須,現唯拔隊而反耳。」郭曰:「一槍不發而反,必為天下笑。夫晉,世界工廠也,何物所不能造。慶豐間舉世大疫,晉人多賴晉藥以活,死亡率頗不及歐美,為世矚目,余時為司儀,故頗曉之。今直市晉藥,亦何不可。」旅長思良久曰:「姑再信汝。」
維和軍於是向西前進,在豫東遭遇了趙彌賽亞軍,紮下軍營對壘。第二天,炊事兵做飯,燃氣管道密封不緊,燃氣洩漏,遇到火焰突然燃燒,炊事兵急忙找來滅火器,怎麼搖動泡沫都不出,結果幾座軍營都被燒了。旅長憤怒地把郭傑瑞叫來說:「你購買劣質中國貨,導致火災,現在我軍的藥品都燒光了,如果遇到疾病流行,要怎麼辦?」郭傑瑞辯解道:「長官不要相信小人的誣告!我買的都是精品,花了人民幣一百多斤。火災發生,其實是因為炊事兵培訓不嚴格,不會使用它們,和中國貨無關。」旅長說:「木已成舟,罵你也沒用。但是藥物是作戰必須的,現在只能撤退回去了。」郭傑瑞說:「一槍不發就撤退,必被全世界笑話。中國是世界工廠,有什麼不能製造。習近平初年,瘟疫流行世界,中國人大多依賴中藥才能活下來,死亡率比歐美低很多,受到舉世矚目,我當時做記者,所以知道得很清楚。現在直接購買中藥,哪裡不可行呢。」旅長考慮很久後說:「姑且再信你一次。」
郭遂市蓮花清瘟,板藍根沖劑各數石以歸,語軍醫曰:「吾前在晉時,每染微恙,晉人多勸以此二藥,吾服之無不痊可。」軍醫唯唯。未幾,以豫食水污穢,且出帝覆亡,研究所隨而傾廢,諸毒漏逸,遍於晉地,故兵士多染疾,咳喘嘔瀉不絕。軍醫投以二藥,無見效者,急召郭詰之,郭曰:「此汝不知對症下藥也!」正爭辯間,傳令報捕得一趙麥西哈軍逃卒,旅長乃問之曰:「汝軍中所用何藥?」卒答曰:「吾但知用進口獸藥。」旅長嘆曰:「噫,奸人誤事,唯有死馬當活馬醫耳!」遂遣人蒐求獸藥。
郭傑瑞於是買回蓮花清瘟,板藍根沖劑各數石,對軍醫說:「我從前在中國時,每次染上小病,中國人都讓我服用這兩種藥,我用了都能痊癒。」軍醫點頭奉命。沒過多久,因為河南食物飲水污穢,而且習近平敗亡後,研究所也隨之荒廢,病毒都洩漏了,肆虐中國各地,所以士兵們多數得病,咳嗽哮喘嘔吐腹瀉之聲不絕於耳。軍醫用兩種藥治療,沒有見效的,急忙找來郭傑瑞質問,郭傑瑞說:「這是你不會對症下藥!」正在爭辯時,傳令兵報告抓到了一個趙彌賽亞軍的逃兵,旅長就問他:「你們軍隊裡使用什麼藥呢?」逃兵回答:「我只知道使用進口獸藥。」旅長嘆道:「唉,奸人誤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於是派人去蒐集獸藥。
適有奉天經晉民數十家,不願從趙麥西哈,依維和軍營而居,獻所藏之獸藥。旅長喜,命試於病卒,然軍醫向未聞獸藥可施人身,不諳用量,且維和軍卒多出身歐美,養尊處優,難堪其副作用,故病反加深。趙麥西哈偵知之,縱兵猛攻,維和軍不能戰而大潰,唯旅長與敗卒十餘人,倉皇間覓得一卡車,駕而東竄,郭亦在內。行不數十里,車拋錨不復動,蓋車所加者,晉油耳。眾人環郭而痛責之,郭惶急間忽見一荒村在前,乃緩眾人曰:「諸君疲累,吾盡知之。前方有一荒村,吾等可先投宿,有事明日再議。」旅長恨曰:「村者,晉村也。吾寧宿道旁,誓不再用晉物。汝自去,勿以晉物汙我。」諸卒亦曰:「但從旅長。」郭哂曰:「汝等真種族主義入腦也!」遂獨至村中,見一希望工程小學宏敞無人,說之而宿於內。是夕風雨大作,樓坍而郭死。
剛好有幾十家回族人不願服從趙彌賽亞,依靠維和軍營居住,獻出他們收藏的獸藥。旅長很高興,命令給生病的士兵使用,但軍醫從沒聽過獸藥可以用在人身上,不懂得用量,而且維和軍士兵多出身歐美,養尊處優,無法忍受副作用,因此病情反而加重。趙彌賽亞聽聞消息,出兵猛攻,維和軍無法作戰而慘敗,只有旅長和十幾個敗兵在倉皇之間找到一輛卡車,開著往東逃跑,郭傑瑞也在車上。沒走幾十里路,車就拋錨無法發動,原來車加的是中國的油。眾人圍著郭傑瑞痛罵,郭傑瑞慌張之間,突然看見前方有個荒村,就安撫眾人說:「大家很疲倦,我都瞭解。前方有個荒村,我們可以先去那裡住下,有事情明天再說。」旅長氣道:「村是中國的村。我寧願露宿路邊,發誓不再用中國貨。你自己去,別拿中國貨玷汙我。」士兵們也說:「我們都聽從旅長。」郭傑瑞嗤笑道:「你們真是種族主義入腦!」於是自己前往村中,發現一座希望工程小學寬敞無人,覺得不錯,就在裡面住下。當晚風雨大作,校舍坍塌,郭傑瑞也死了。
姨史氏曰:「猶人奸猾,晉人卑劣,臭氣相投,致自食其果,真天意也。然國朝素以衣服履襪易魯迷國之戰車飛彈,亦未聞品質有虧,較諸晉時,不啻天淵。是以知人者真主所造,本無優劣,唯在其治與用耳。」
姨史氏評論道:「猶太人奸詐狡猾,中國人卑鄙低劣,雙方臭氣相投,結果自食其果,真是天意呀。但是我們真朝從來都用衣服鞋襪交易土耳其的戰車飛彈,也沒聽說過品質出問題,和中共時代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所以才知道人是真主創造的,本來沒有優劣之別,只是治理和使用的好壞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