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喔。」
『謝謝,妳快去睡吧。』
「嗯。掰掰。」
終於掛掉視訊通話,我鬆了口氣,鼻頭很酸,卻擠不出半滴眼淚。
一如往常與在台灣的她進行視訊的日常,即使隔著鏡頭,兩人也許還是都感覺到最後的話語中多了些劍拔奴張。
最初也許是想藉著些微酒勁向對方示點弱,最後卻必須撐緊皮囊直到掛上電話。
在關係裡我總能輕易看到對方需要什麼,然後遞上對方需要的不論物質或心理層面的東西,並且給地恰如其分。
可能也不是為了誰而扮演誰來成就這段關係,就像沙粒一樣,一腳踩下便會凹陷出腳掌痕跡、經過塑形後也能成為人們預想中的模樣;但無論是曾被踩凹的沙坑、或是經過精心建造的碉堡,幾經海水沖刷後,也都會再次回到最初始的平穩,如此而已。
「我話還是要先說在前面,妳就是要做妳認為該做的事,不要因為我而改變妳本來應該要做的事情。」
『我知道,也並沒有因為妳而改變什麼。』
「妳能這麼肯定嗎。」
『我就是能這麼肯定。』
在自我實現的道路上,只要有了目的地,我便不會太輕易地受他人影響;但作為一個很習慣壓縮自己情感的人,也許是因為長久以來自己在心底不停豢養著「必須優先滿足他人」的不安全感,順應他人的念頭彷彿已經凌駕於原始性格之上,又或者這就是我的原始性格。
情感層面的壓抑與對於自我實現的堅持,彷彿形成了強烈的矛盾。
我無法分辨自己撐緊皮囊的原因究竟是不安全感作祟,抑或是因為自我實現的堅持受到了質疑而感到微慍。
對於已經決定不把關係當成蒐集無益話語或行為的樹洞,仍想要藉酒勁向對方示弱的自己感到不解,但想想也許只是希望兩個人能比物理上的實際距離再靠近一些吧。
總之,先把撐飽的氣洩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