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哥 07-阿嬤的實戰訓練

阿嬤煮好晚餐後叫我跟老哥下去吃，平常吃晚餐的時候阿嬤都會跟我聊天，而老哥則默默地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吃飯，因為老哥吃飯很認真不喜歡講話，就算真的有話要說也都很簡短。但是今天氣氛不太一樣，我們坐上餐桌開飯之後我以為阿嬤會跟我聊今天第一天上學的情況，但是阿嬤臉很臭且都不說話，然後時不時瞪著老哥，老哥吃得很認真所以沒有注意到氛圍的異常。根據我的經驗判斷，肯定是老哥做錯事了惹得阿嬤不高興，我想了一下原因，應該是老哥今天打架的事傳到阿嬤耳裡了吧，照這個走向下去，等一下阿嬤跟老哥一定會開戰。但是今天老哥會打架很跟我有關，所以如果等一下真的開戰我勢必要跳出來阻止。

用完餐後我打算開始收拾餐桌，但阿嬤雙手抱胸聲音低沉地說，「先不用收。」

「喔。」我放下手上的碗坐回位子上。

「李嚴剛，你今天做了什麼給我從實招來。」

「三小？我又怎樣了？」

「阿嬤，老哥今天會打架其實是因為我啦，因為我惹到一個學長，老哥為了保護我才跟人打架的。」我趕緊跳出來解釋。

「打架？」阿嬤疑惑地說，見阿嬤這反應我也疑惑了，難道不是因為老哥打架的事嗎？

「不是因為打架嗎……」我小聲地說。

「你這個混帳！開學第一天就給我打架！」阿嬤生氣地拍桌。

「是對方來找我的又不是我去找對方。」老哥一臉事不關己地說。

「今天瞬風的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你上課時間帶瞬風跑去混，人家瞬風升國中第一天你就帶你弟翹課去混，你這個哥哥怎麼當的啊！」

「只是帶他去認識一下校園環境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老哥還是一臉從容，似不把阿嬤的怒氣放在眼裡。

「狗屁！人家瞬風跟你不一樣，讀書好、人品好，你不學學你弟弟還想帶壞他，然後今天還給我打架，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這個小王八蛋！」阿嬤站起身從旁邊抄起鍋鏟然後劈向老哥，老哥反應也不輸人，一招空手接白刃接住阿嬤的攻擊。現在兩人在比拚力氣，老哥年輕又有在鍛鍊身體，力氣不小，但阿嬤長年耕田，鍛鍊出來的力氣也不輸人，最後阿嬤略勝一籌把老哥給壓下去，但老哥反應很快躲過攻擊，老哥拉開與阿嬤的距離，阿嬤一個甩手把鍋鏟當飛鏢射向老哥，老哥順勢接住，阿嬤見手上沒武器又從旁邊抄起掃把，阿嬤攻向老哥，老哥用鍋鏟防禦阿嬤的攻擊。雖然老哥是叛逆的不良分子，但他絕不會對家人動手，所以老哥一直都在閃躲與格擋。阿嬤和老哥開戰後我通常就插不上手了，所以我就在一旁看著他們打，然後等他們打完後收拾殘局。這種事情常在我家上演，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我甚至覺得老哥的打架實力有很大一部分是被我阿嬤的實戰訓練出來的。而且我阿嬤也真的很厲害，不論老哥怎麼閃怎麼擋，阿嬤總是能擊中老哥，例如現在，阿嬤一棍正中老哥的頭頂，老哥痛得丟下鍋鏟蹲在地上摸著頭。

「啊！痛痛痛！你這可惡的老太婆……」

「小王八蛋，知道厲害了吧！」

「可惡的老太婆……以後一定把你送養老院！」

「哼！」阿嬤走向前用力揪起老哥的耳朵。

「幹你娘！很痛啦！啊！」老哥哀號著。

「要是你敢帶壞瞬風拎鄒罵就打斷你的腿！聽見沒！」阿嬤說完就把老哥甩下然後走出門。

好了，戰鬥結束了，阿嬤不知道第幾勝，老哥不知道第幾敗，老哥撫著被捏痛的耳朵向門口比著中指，我走到老哥身旁蹲下身說，「老哥，你還好吧？」

「這個王八老太婆，這麼老了力氣還這麼大，痛死我了！」

「我摸摸看。」我摸摸老哥的頭頂，果然腫起來了，「等一下洗好澡我給你擦消腫藥膏。」

老哥摸了摸頭然後站起身往門外走，他大概是要去抽菸吧消火吧。現在阿嬤和老哥都不在，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了，除了要收拾剛剛戰鬥的殘局還要洗碗盤。

我都整理好之後老哥先回來了，阿嬤這時候大概還在跟鄰居聊天吧，老哥一回來就走去房間，我回到房間時老哥裸著上身一邊看著影片一邊舉著啞鈴，老哥真的是個很自律的人，就算今天跟阿嬤戰鬥還是不忘要作功課。接著我去洗了個舒服的澡，洗完澡之後我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看到一半阿嬤就帶著一袋水梨回來，我跟阿嬤聊著天吃水果，享受祖孫間的天倫之樂，本來打算叫老哥下來一起吃的，但阿嬤說不用管那個王八蛋，不過我還是留了一點下來，待會拿去給老哥吃。

和阿嬤聊得差不多的時候老哥突然叫我上樓去，我帶著剩下的水果去找他，回到房間後老哥已經洗好澡了，穿著一條內褲坐在床上。

「按摩。」

「對喔，說了要幫你按摩，差點忘了，這裡有水梨，吃吧。」

老哥趴在床上吃水梨，我叮囑他不要掉到床上了，接著我坐在老哥的後腰上開始幫他按摩，老哥的身體摸起來很結實，果真鍛鍊有成。老哥很喜歡叫我幫他按摩，而且還不准我去幫別人按摩。記得有次老哥的好哥們小黑來我們家，我跟小黑哥聊到我的按摩手藝，說著說著他也想試試看，我就幫小黑哥按摩，結果老哥從廁所回來看見我在幫小黑哥按摩瞪大雙眼看著我們，接著老哥直接把我抓起來，恐嚇我下次再敢幫別人按摩就打斷我的手，然後再義正嚴詞地告訴小黑哥說我是老哥的專屬按摩師，其他人不准享受我的按摩。

老哥這個人就是這麼霸道，這麼霸道的人還能交上像小黑哥這麼好的人當好哥們，真是不可思議。然而就在我回憶過往的時候發現老哥就這麼睡著了，老哥真的是個很好睡的人呢，我看著這張早已刻在我心底深處的面龐，像老哥這樣兇惡的人睡著後的樣子少去了戾氣很是平和，要是他平常也是這樣就好了，但那是不可能的，誰叫我家老哥就是這個樣子呢。